“吴恙吗?我是许愿。”电话这头的声音有点微弱,但是像是在用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心情,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心情却是别人难以发现的波涛汹涌。
“我知道是你,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起伏,像是在期待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呢小愿。”
“放心,我嫁给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他比你优秀多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用手捏住自己的衣角,生怕被察觉出自己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可是你不爱他不是吗?”那头的声音震耳欲聋,听得出话里的语气更紧张更激动。
许愿听到吴恙的话,静默了片刻,然后就笑了,只不过笑得很心酸。
“你错了吴恙,我会爱他的。而且,我必须爱他。”
许愿很快挂了电话,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开始嘶哑,如果再多说一句话就可能哭出来。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伏在桌上没有再露出自己的脸。
而吴恙抓起桌子上的一把大蒜,然后果断的全部塞进了嘴里。
“许愿,你个笨女人,怎么就这么笨呢?硬是要这么折磨我你才开心是吧?”吴恙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可是渐渐的,许愿就困了,她手里还握着一只笔,想写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对不起,我知道我还是那么不争气的爱着你。但是也许注定,我此生都不会等到自己的幸福,因为我们是不会在一起的。如果我们不曾相遇,如果我们没有相爱,如果我们擦肩而过,那么,会不会有另一种人生?可是,一切都晚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那天我们睡在了一起,从那天你让我离开你,从那天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想,直到我们彻底失去彼此,就不会再有伤害了。因为,我知道,我们,没有以后。”
一阵风吹过,整个夜都凉了,只有雪还一直下着。直到又一阵北风刮过,梦醒了。
许愿拉开窗帘,看见外面白雪皑皑的一片,她想到要在寂静里沉迷,在沉迷里失忆。
“妈妈!”吴逆从许愿身后跑过来,紧紧抱住许愿的大腿,然后奶声奶气的撒娇。
“妈妈,我想吃饭了。”
这样的感觉,她觉得很慌张,她不是谁的妈妈,却要这么早的承受这样的不知所措。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累,也许嫁人了,就多个人和自己承担这一切的辛苦吧。
她笑了笑,说:“小逆,你喜欢看新娘子吗?如果妈妈就是新娘小逆喜欢不?”
小逆嗤嗤的笑着,然后抓住许愿的衣角说:“好啊,我要看妈妈扮新娘子。”
很快的,门铃响了,打破了这一阵的欢声笑语。
“姐,是吴恙来了。”汪桢朝这边喊着。
听到那个名字,许愿的心突然怔一下,然后拉着小逆匆匆走出了门,心里就在想:“吴恙,请不要问我任何问题,我是不会告诉你真话的。”
吴恙紧紧的看着她,然后走过去,对她说:“你是骗我的对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婚呢?难道就是和那个明予黎?他不适合你。”他不想听到任何可以伤他心的话,但是此刻他也别无选择了。
“请你不要这样说,吴恙,你当初是怎么伤害我姐姐的你忘了吗?她是不会原谅你的,也不会傻傻等你这么久的。如果我是我姐,也会这样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因为这样,才有希望让自己真的安心。”汪桢说话时,一直关心着许愿的表情,虽然她也在乎吴恙,却更想关心自己亲爱的姐姐。
许愿没有说话,她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理解自己的心情。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笑,被那个男人伤害了,却还是想着他,愿意选择原谅他。但是,真的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一直都爱着这个不可能的人。
吴恙把手抱着头,像是在拼命掩饰着悲伤和惭愧。
“对不起,小愿。我知道错了。”
“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好吗?”她强忍着自己没有流出来的泪水,她想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即使有几千万次想哭的冲动,也会像此刻这般折磨着自己,强忍着,逼着自己接受一切的痛苦。因为她不敢哭,她怕即使自己流再多的泪也得不到一个想要的结果,觉得也许坚强才是最好的面对方式。
这时,许愿的眼睛注视着门口,看到了站着的明予黎。
“小愿,吴恙……你们怎么又见面了?”
吴恙看着他,准备过去用手揪住他的衣领。明予黎很快反过来抓住了吴恙的衣领,说:“像你这样的混蛋,不要再出现在小愿的生活里了。”
在那个时刻,许愿明白了,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和吴恙就是不被祝福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个错误。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这样吧,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不可以在一起。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应该。如果与他再无瓜葛,才能让自己不再受伤。也许在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命运在这段爱情里打了一个死结,让他们无法在一起。
终于,吴恙在尴尬的气氛里离去了。他是有脾气的,不懂得去照顾许愿的心情,只知道爱人,不知道如何爱护人。所以他一旦发起脾气就会像现在这样选择气冲冲地逃避伤害,摔门而去。是因为他不够爱吗?并不是,那是因为他不懂爱。
许愿没有看明予黎一眼,只是愣地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而明予黎看着许愿在伤心,他似乎比她还要伤心。他想:“小愿,为什么你就还是那么在乎他呢?你想骗过他,却骗不过我。也许命中注定,我更懂得如何去爱你,所以逃不过你的命运。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能不爱你。”
总是有人说,爱情真的不容易。你爱她,她不爱你。她爱你,却不敢和你在一起。他爱你,却不懂得如何爱你。到最后,谁都无法得到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