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债务算是还完了,可是母亲的病确实一拖就是两年。高额透析费用压的木木喘不过气来。

最近胃疼的厉害,总是呕吐伴着血丝。木木去医院检查身体,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她得了胃癌,末期,没多久时间可活了。

刚拿到检查结果,她觉得难以接受,可为难过多久就释然了。她心想着,不就是死么,应该不会比现在更难了吧。

从医院出来后,挤上了地铁。不小心赶上了晚高峰,车厢里拥挤的厉害。几乎是人挤人,人踩人。

木木环着着胳膊,高冷的站着。自从离开童丞以后,性情大变,她懂得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厉害些,别人就会欺负你。

对待夜总会里的其他小姐和客人都要如此。

做久了这个行业,看多了人世间的虚情假意,连表情都会麻木。知道这世上多得是逢场作戏,便不会再投入什么感情。

车厢里人越来越多,木木感觉到身后不对劲,便用余光瞥向身后,一个六十岁左右头发灰白的男人,正猥琐的用裤裆蹭她的臀部。

木木冷笑一声,假装没站稳,高跟鞋狠狠踩在了猥琐男的脚面上。因为剧烈的疼痛,猥琐男倒在人群中。

车上的乘客一阵惊呼,木木再次假装没看见一般走过,脚狠狠擦在了猥琐男的手心上。

猥琐男一声凄厉的惨叫,车厢里得人开始纷纷指责她,说她没有教养,不懂尊老爱幼。木木毫不在意,在心里嘲笑这群不知情的圣母婊。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等车到站。

车辆到站,下车的人拥挤起来,木木被人群推着下了车。

张子墨躲在人群后,望着渐渐远去的木木的背影,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中的战利品。他躲在角落,端详着手里的钱包,不屑道,看着光鲜亮丽,钱包还是高仿的。最看不惯有人装大尾巴狼,撞到了人,也不知道道歉。

张子墨打开钱包,骂道,妈的,就几张毛票。钱包里实在是没什么钱,他随意的抽出里面的身份证,感叹着,十九岁,真是不像呢。更好笑的是她的名字,林二妮,也太村了吧。

他在钱包里胡乱翻着,在暗格里发现发张被叠的很小的纸条。张子墨好奇的打开,一张是快递单,寄件人是木木。另外一张是一张医院的检查结果,胃癌,名字的林二妮。

看完之后,张子墨有些不知所措,他偷了一个将死之人的钱包,虽然林二妮行为可气,但是也值得同情。

此时的张子墨犯了难,有些进退两难,拿了钱包过意不去,可是既然偷了也没有送回去的道理。

再三思量过后,张子墨心一横,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虽这样想着,却没有如同往日般扔了钱包就走,而是把钱包揣在怀里。

接下来整个下午,张子墨的状态全然不在,心里想的都是木木的脸,他觉得惋惜,年纪轻轻长得还挺好看,就这么死了。

今天收益不佳,张子墨败兴而归。在路边喝了点酒,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脱衣服的时候,怀里的钱包落在地上。

他捡起钱包,想起了今天白天在地铁上的女孩。

木木回到家,开门找钥匙的时候发现钱包不见了,心里暗暗咒骂小偷不得好死,但一想到里面没有钱,也就释然了。

打开门,屋里扑面而来一股酒味。原本是和一个姐妹合租的,可这最近人家傍了大款,从家里搬了出去。

屋里一片狼藉,内衣,外套,袜子,空酒瓶,快餐盒,卫生纸遍地都是。木木把包挂在墙上,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走到卧室门口,已然是全裸了。

卧室里,并不比客厅干净。厚重的窗帘遮挡着阳光,屋内甚至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木木也顾不上许多,一头钻进被窝里。

世界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想到自己将命不久矣,木木嘤嘤的哭起来。心里有无数的委屈,活了不到二十年,从没有过一天是为自己活得。

生活的有苦又累,做尽了自己不愿意的做的事,原本以为等母亲的病好了,自己就离开北京,过一过自己的人生。可现在想来,自己可能都活不过今年了。

哭了很久,天色暗了下来。木木哭得头昏脑涨,起来找水喝,家里没有水,便对着厨房的水龙头猛灌了几口。

木木没有开灯,屋子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投射在地面上。她光着身子蜷缩在堆满衣服的沙发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母亲治好,自己才能死。

晚上十点左右,木木接到了一个客人的电话,说今天要找她过夜。

木木撒娇道,这么久都不来找人家,人家都想死你了。嘴里虽然撒着娇,但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挂断电话后,木木迅速换好衣服,对着镜子化了一个大浓妆,以掩盖脸上的憔悴。化好妆后,对着镜子露出专业的笑容。

客人接木木去了酒店,一番虚情假意的交合,她装作快乐,享受,被征服。客人大汗淋淋,得到满足后酣然熟睡。

她见客人熟睡后,披了一件外套,走到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抽了一夜的烟,一根接一根,胃部还隐隐作痛,这感觉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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