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花谢花开。经历了一年的煎熬,出狱的时间总算快到了。

知道我下周要出狱,方远航想让我给他外面的家人带封信,他因抢劫伤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现在已经服刑时间已过半,他的家人还从未来看过他。

这点小忙不算什么,我歉然答应。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算来,我的父母也有半年没来过了。

这期间里面出了一件事。在我们服刑人员中有一位江湖人称“驴哥”的社会大哥,以前在外头是我们本地一霸,黑白两道通吃,听说是因为抢劫进来的。

就是这位驴哥,在我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常让我帮他刷厕所。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一天午后,全体人员劳动归来,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聊天。苏远航坐在我床边,环顾四周,鬼鬼祟祟的从身上摸出一盒烟塞给我,带着浓浓的伤感对我说,以后也不知道啥时候见。

我快速接过烟,动作娴熟的藏在枕头底下。搂过苏远航的肩膀说道,你傻呀,一年半以后不就能见了?

我们说话期间,牢房的门被打开,狱警压进来一个高高壮壮,头顶上有道疤的中年男子。

房间里霎时鸦雀无声,纷纷起立站好。狱警把人推进来,在那人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关门走了。

狱警走后大家面面相觑,我看其他人好像都很紧张的看着驴哥。苏远航拉着我在,耳边低声说道,新来的叫根哥,以前在外头跟驴哥是死对头。

我听后恍然大悟,苏远航皱着眉头道,以后可就麻烦了。

驴哥摇摇晃晃的走到根哥身边,拍着根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哎呦,这不是老根么,以后咱俩这可是抬头不见抬头见咯。

根哥笑道,是啊老驴,以后得常见面咯。

几句话电光火石,火药味十足。其他人都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床位躺好,表面上是各干各的,其实目光都集中在他俩身上。

他们没再说话,驴哥回到自己的床铺点了一根烟,根哥拿着行李被褥找到床铺收拾起来。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驴哥以根哥碰洒了他的饭菜为由,拌了几句嘴。

苏远航把我拉得远远的,说,你马上就出狱了,可别再碰到什么麻烦事。

当天晚上,劳动回来。我被狱警叫出去办理一些手续,并警告屋里的人老实一点。

坐在办公室填表格的时候,我感到失落,心想着家里人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我心事重重的低着头,小张警官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怎么了,出去还不高兴啦?

我抬起头无力地弯起嘴角,没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张警官说,我就希望咱们以后不要再在这里见面了。

等我回去的时候,屋里的气氛诡异,我从中间走过,大家都紧紧盯着我,盯得我汗毛直立。

我看向坐在床上的苏远航,他摇摇头,示意我别管。我赶紧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床铺,警惕的看着周围人的表情。

熄灯后,我听见驴哥的床铺有动静,他点燃打火机,火光在他脸上若隐若现。他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阵,背着手径直走到根哥的床铺前。

根哥也早有防备,闻声火速从床上坐起来,警惕的看着驴哥,问道,你想干什么?

驴哥从背后拿出一只筷子,狠狠刺向根哥,根哥躲闪不及,筷子直直插进他的大腿,他立刻倒地哀嚎起来。驴哥不依不饶,抽出筷子又刺向根哥的脖子。

狱警闻声赶来,开门的时候,驴哥正骑在根哥的身上,手里拿着削尖的筷子,俩人你来我往扭打在一起。

门打开了,根哥看到了希望般像狱警伸出了手,就在那一瞬间,驴哥将筷子狠狠的插进了根哥的颈动脉处,手疾眼快的拔出。

血喷射出来,溅了驴哥一脸。根哥的手捂着脖子,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眼眶,双腿胡乱蹬着。

狱警迅速制服了驴哥,还没来得及叫医生,根哥就不动了。

血流了一地,染红了根哥的衣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天花板。

不过几分钟的事,人就死了。这是我长这么以来第一次看见死人,还是死在我面前,根哥面目狰狞的脸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中。

自那天以后,我整夜失眠,一闭眼睛就满眼鲜红,眼前总是闪着根哥的脸。每当我睡不着就安慰自己,没事儿还有两天就出去了。

想着想着,就会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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