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天空越见地灰蒙,不远处刮起了一阵猛烈的风,卷着尘土,夹杂着一场大雪即将来临的气息。
米拉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本应该约上三五个小伙伴,窝在火锅店里吹牛的日子,她却穿着单薄的呢子大衣,站在机场前,排队等着出租车。
她刚从南国飞回来,不是像往常那样去谈客户,而是替自己的大boss去拍一幅名画。这幅画就躺在她的行李箱里,偌大的行李箱,除了少许的个人物件,就只剩下那幅装裱精美的画作。
前天的凌晨,她还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挣了大钱的美梦,就被那位从法国总部调来的洋鬼子上司连环call地喊了起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让她迅速起床去机场,还给她的账户上转了一笔数量惊人的钱。
当米拉收到转钱短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洋鬼子说,“米拉,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拍到那幅画,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你办成了,回来你就是销售部的副总监,要是办不成,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这哪是任务,分明就是威胁,带着明晃晃的味道。销售部副总监,米拉大概盼了有三年了吧,如今近在咫尺,她定是要去拼全力。
西北而来的风越见肆虐起来,三个小时前,还在南国温暖的怀抱里,三个小时后,一切都变幻了模样。
米拉忍不住哆嗦着,系紧了脖子里的羊绒围巾,将领口立了起来,可风还是从那些细小的缝隙里,钻遍了她的全身,像条小蛇,不断地蔓延着。
她将手插进了口袋,不到三秒的时间,右手又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继而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那里面可躺着比她全身上下所有物品都值钱的宝贝。在米拉的世界里,那幅画似乎就是她的命运。
无聊的等待里,她愣了神,脑袋里不知道在胡乱想些什么。哦,一个猛然间,她想起了昨天拍卖会结束时撞见的那个男人。他慌慌张张地说着,要买她手里的画。
想想,都是过去差不多十二个小时的事情了。男人的面孔,却突然在她的脑海里越见清晰起来。
对,他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小姐。”
愣神间,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士到了她的跟前,随他而来的还有他开着的车,是辆高档的商务轿车。
由不得米拉说什么,男士就将她的行李箱提起,放进了打开的后备箱里。
这还了得,刹那间,触碰了米拉所有的神经细胞。她发过誓,“头可断,箱子不可丢。”
一把,她拽住了男人的胳膊,嘴里拼命地喊着,“有人抢东西啦,有人抢东西啦。”
身后排队等出租车的人群里,有人要出头帮她,却被男士的一句,“家务事”,生生地退去了所有的热情。
男士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由不得她反应,便用力地将她塞进了汽车的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