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不是个会喝酒的人,最高纪录是大学时的散伙饭,在一群平日里来往并不密切的同学们你推我盏中喝下五瓶啤酒后,吐掉了三瓶,大睡了一天两夜。自那以后,能不喝就不喝,能不碰就不碰的,从毕业到昨晚之前,八年间我喝酒的总量也不过是两啤酒瓶那么多。可是昨晚,在婉君到来之前,我又续了两杯酒。我能记得的最后画面是婉君从我手里夺走酒杯。

人们常说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只知道借酒消愁,头更痛。

早上当我在自己床上醒来时,只有头痛的感觉。虽然不记得,但我很确定是婉君送我回来的。

很多人都误会我和婉君的关系,就连张总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相信我和他并不是情侣关系。

婉君和我是小学同学,曾同桌两年。记得最清楚的是为了三八线的划分,我们在上课时被老师同时罚站。中学时我俩不同班,更不可能同桌,他的个头也是那个时候超过我的。因为我家搬家,不小心和他家住同一个小区,所以放学时偶尔会同路,但却没少吵架。中考时婉君以年级第一,我也以年级第一,倒数的,进入了同一所高中,开始了我俩形同陌路的三年生活。

高考后我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够上大学的,便没有填报志愿表,自行选了个民办高校走人。

离开家乡的时候,我断了所有同学的联系,想到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忘掉那屈辱且痛苦的三年。新的生活确实令我有种再生的感觉,大学的一切都那么新鲜,我真的忘记了家乡的一切,甚至有毕业后要努力工作,在这里安家,举家迁居至此的想法。

说来也巧,大二时,偶然的一天,我和舍友在东大街溜达时碰到了高中同学,从她那里知道,原来我们年级有很多同学都来到了这个城市,这其中就包括婉君。

他还是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了业,学校将他和其他两位同学的照片放大贴在公示栏里,一方面向校外展示学校的教学水平,他们傲人的成绩,另一方面激励下一界的同学努力奋斗。照片就那样风吹日晒雨淋的在公示栏里呆了一年,然后被下一界的前三甲取代,再也没有人问起他们。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公示栏里。

也就是从大二开始,我逐渐的恢复了和旧同学们的联系。现在毕业也都近八年了,当年在这里读书的同学一部分回了家乡,一小部分去了更发达的城市,剩下的便都留在了这里。几年来稀稀拉拉的,有些已断了联系,最后就剩下那么几个固定的同学还偶尔嘘寒问暖一下,当然这其中还是属我混得最差。

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面孔,我恨透了自己破坏了早睡的习惯。睡眠是女人的敌人,这话一点没错。只是一晚,我的皮肤就已变得干燥暗淡。再加上刚才胃里不舒服,大吐特吐后,我这张脸现在铁定是不能出门见人了,好在今天是周末。

重新将自己扔回床上,婉君的电话也追到了。

“熊,醒了吗?”

“不醒也让你吵醒了。”

“头痛还有力气数落人呀!”

“你怎么知道我头痛?”

“唉,你这智商还是不要去想这个问题了。厨房里我给你冲了碗蜂蜜水,你热一下喝了,能醒酒。”

我租的是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一间小房子被房东锁了,所以我实际只用了一室一厅,对我来说足够了。婉君只在新房入住的第一天和其他同学们一起来过一次,我真佩服他的记忆力。如果昨晚是我送醉酒的婉君回他家,我一定找不到,尽管他那里我去过三次了。

“对了,明天的婚礼你去吗?”

我挣扎着起来向厨房移动。“不去能行吗?怎么说都是一起出来的,他也是咱们这几个同学里第一个结婚的,怎么着都得去呀。”

“一起出来的?说的好像我们进去过一样。那咱俩一起去吧,我去接你,十点半,你家楼下等。”

“我又没答应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呀?咱们住得挺近的,我还有车,现成的司机给你免费用,你还不乐意呀?”

这也是大家误会我们的地方,我当初租这里的时候,正是因为这里环境相对不错,保全相对安全,房租相对便宜。我并不知道婉君在离这里两站路的紫苑买了房,我们一不小心又成了近邻。“不行,上次他们还取笑我傍上你了,我可不想他们再误会。”

“误会是可以解释的,再说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嘛。而且现在是你占便宜,我吃亏的好不好。昨天为了你,我可是放着85D不管,特地送你回家的。你不知感谢就算了,我好心帮你省下车费,还不领情,你这什么态度!”

85D!这个为万金先生的口味越来越重了。

婉君的手机里存了很多他认为可以KEEPINTOUCH的美女电话,却没有一个是有名字的,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美女们的三围。也不怪乎他是年级第一名,只要看到那个三围,他马上就能想起美女的名字,屡试不爽。至少到现在还没错过。

不过好端端的干嘛嫌弃我的态度呀。“我又没叫你来找我送我回家,是你自己跑到酒吧来的。你自己要放下85D不管,别懒到我头上。我又没拉你来。要是你不来,说不定现在已找到我的另一半了。”

“你这个傻子!”婉君在电话里大叫起来。“你以为在酒吧里喝一次酒就能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你韩剧看多了还是偶像剧看傻了。我说你这只笨熊,脑子笨也就算了,怎么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酒吧那种地方是你去的吗?”

“喊什么呀!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吗?酒吧不也是你带我去的嘛!”

“我带你去可以,你自己去就不行。”

“你这人讲不讲理……”

“行了,我不讲理,你去和讲理的人说,明天婚礼你自己去吧。”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这个魏万金,一大早的就找人吵架,无聊呀!更年期到了?

微波炉嘀嘀地叫着,蜂蜜水热好了,一口气干掉它,管它是解酒的,还是解气的。现在的状况就叫先踹你一脚再给你块糖吃,都一样的先苦后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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