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喜欢都市夜生活。

一群并不熟悉的年轻人,白天在办公室里勾心斗角,晚上又各怀心事、假装亲密的在酒吧里,三五成群的买醉。偶尔会有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暗暗感伤的,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ONENIGHTSTAND的机会。

这种酒醉金迷的生活不适合我。

可是今天我却也坐在了这样一个不适合的地方,向我那已然逝去的28岁说再见。

时针已走到了晚上11时,通常这个时间已是我的就寝时间。虽然我算不上是个宅女,但是10点钟的门禁我从上学时一直遵循着。而为了不要老的那么快,不熬夜,成为我28年来雷打不改的习性。只是今天这个被视为抗老的准则,伴随着29岁的来临被打破了。

再有不到半小时,我将度过第29个生日,如果人的平均寿命是70岁,我已走完了五分之二的人生。30年前,当老妈满心欢喜的隔着肚皮触摸肚中的胎儿时,一定想不到30年后她会是一个相貌平庸、一事无成、朋友不多、没有爱好、没有所长的老处女吧。

这是我第二次来酒吧。也因为是第二次,我来到了同一个酒吧。我只知道这一间酒吧。

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我选择坐在吧台,这样我看起来没有那么孤单,至少还有吧台内的调酒师和我说话。

“要不要再续杯?”

“好啊。”我爽快的看着这个发型独特的调酒师为我倒满第三杯他推荐的酒,脑子有点发涨。不记得他管这酒叫什么名字,只是那看上去混浊又清澈的酒,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感觉,比上次来时婉君帮我点的饮料好喝百倍。

“今天魏先生没有和您一起来吗?”调酒师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皮肤白皙。我曾怀疑他是个工读生,却在婉君那里得到证实他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着实吓着我了,好想问他是怎么保养的。

“啊……”我用省略号的那一秒钟时间考虑要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抱着摆脱处女之身的念头来这里,不好邀请婉君同行的。最后我决定什么也不说,并迅速的差开话题。“没有。你还记得我?”

“是呀,来我们这里点饮料喝的人很少。而且您还是和魏先生一起来的。”

“哦。”他这么说是不是在嘲讽我。“你和婉君很熟吗?”

“婉君?”

“就是你说的魏先生。”

婉君原名魏万金,很俗的名字,小时候我们都叫他为万金。他的解释是按族谱他是万字辈,出生时他爷爷找高人算他命中缺金,然后他爷爷就直接给他起名中带金,即弥补了缺金的命运,又给他将来的生活带来了钱运。

上中学的时候,电视上正热播琼瑶阿姨的《婉君》。金铭扮演的小婉君让人又怜又爱,现在想起来就只剩下一句感慨:同样是80后,生活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忘记班里是谁将魏万金顺口叫成了魏婉君,反正自那以后我们都管万金叫婉君。就连万金自己也觉得婉君比万金好听,16岁办身份证时还要将名字改成婉君,被他老爸暴力了一顿后再也没提过改名,但逢人就道:我叫魏万金,你也可以叫我婉君。

“魏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有时候一周会来四五次。”调酒师没有深入询问婉君的名字,这也许是他职业所至吧。像他们这些人每天接触的人不下百个,听多看广,渐渐的就不为所动了吧。

“哦。”

这可能也是婉君和我疏远的原因吧。我的门禁时间正是他出门寻求解压的时间。这么算起来我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了,而且是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

婉君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就在我快要挂的时候。

“魏先生,怎么这么久才听电话?还不到12点,你可没那么早睡呀。”

“熊啊,你还真会挑时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喘。

“你、不会又在做睡前体操吧。”想都不用想,他正在用下i半i身思考。

“知道还问!有事吗?没事就快挂了,正是紧要关头。”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电话那头停了片刻,喘息声停了下来。“生日快乐!”

看看表,已经11点52分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才电话里急躁的喘息声的影响,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29岁的生日,除了老妈的电话,再没有人对我说生日快乐,婉君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亲切。

“你在哪?”

“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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