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诗看着那男子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一口口苦涩的酒,觉得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同是落寞人,今夜能遇到也是缘分,乐诗渐渐放松了,拿了罐啤酒,就着烤鱼片,喝了起来。

“还是不懂的好,啤酒更适合我,太苦的留给你享用吧。”乐诗觉的,有人一块喝酒感觉也不错。

“那酒叫青稞酒,该不会是西藏的酒吧?”乐诗听过青稞这名字,好像是西藏的一种麦子。

“是西藏的酒,我在那呆了三个多月,就学会了酿青稞酒。”

“哇,太神奇了,这个年代还有人会酿酒,而且我还有幸喝到了。”乐诗很兴奋,接着问,“你在西藏是怎么生活的,一定很特别吧?”

“我在藏北草原学酿酒,学放牧,学着吃糌粑。你知道什么是糌粑吗?”

乐诗摇着头。

“糌粑,那是藏族人的主食,一日三餐都有。名宇听起来新鲜,实际上就是青棵炒面。它是青稞麦炒熟、磨细、不过筛的炒面,和北方的炒面有点相似,但北方的炒面是先磨后炒,糌粑却是先炒后磨的,而且不除皮。”

“原来就是粗粮啊,有机会我也想去尝尝。”乐诗有些向往的说着,顺便又撕了片烤鱼片就着啤酒吃着。

张严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莫名的觉得亲切,话渐渐多了起来。

“藏族人吃饭一般都不用筷子、勺子,只用手抓。所谓入乡随俗,我很快也学会了抓着吃饭。在藏北草原放牧的时候,腰间总要挂一个糌粑口袋,饿了,就从口袋里抓把糌粑吃。或者讲究点,从怀里掏出个木碗,装些糌粑,倒点酥油茶,加点盐,搅拌几下,然后再抓着吃。”

“用手抓那么不卫生,我还是不要吃了。”乐诗有点嫌弃的皱着眉,“大哥,你去西藏是旅游,去玩的吧?”

张严听到这个问题,却沉默了。

他去西藏是玩的吗?当然不是,离开宁宇的那天,他便开始了漫无目的放逐。搭着一趟趟的航班,坐着一列列的火车,一直在远离。等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到了西藏。无边的草原,呼啸的山风,他渐渐平静了,开始试着融入那里的生活,学着放牧,学着酿酒。心渐渐的豁达了,他以为可以接受自己的身世,可以放下对小宁的感情,可以面对现实了,于是他回来了。

见到小宁的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想念从未停止,不管他和小宁是怎样的关系,他都爱着她,从未变。但是,他的小宁却变了,被那个抛弃她的自己给改变了。小宁的眼里,没有了爱恋,如她所说,他们分手了。

他知道明天酒醒后,天将亮起,他和小宁只是陌路,作为分手后的情侣的陌路。却又不能陌路,她是他的妹妹,血缘的一生牵绊。

张严喝完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青稞酒,“我不是去西藏旅游的,就是走着走着就到那里了,然后停了下来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想忘记一个人,以为做到了便回来了。”

乐诗知道问错了,那男子神情哀伤,一定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从袋子里拿了一罐啤酒,她打开递给那男子,“我猜你一定是刚失恋,而且是被甩的那个,所以来这里借酒消愁的,对不对?”

张严苦涩的笑了,要是能如此的简单就好了,他接过啤酒罐一饮而尽。

“大哥,我很羡慕你呢,我连失恋都没有资格。我喜欢的人一知道我喜欢他,就逃跑到了,跑到远远的美国,一走就是三年,我比你更可怜吧?”乐诗端着一罐啤酒,站了起来。

“白峰,你这个王八蛋,你敢回来,我一定用啤酒罐砸死你。”乐诗吼完最后一嗓子,终于醉醺醺的坐了下来。

“所以啊,你要想开点,还有我给你垫背呢,起码你还爱过。”乐诗软软的靠在了张严的肩旁上,喃喃的说完,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傻瓜,你还真会安慰人啊。”年轻真好,可以简单的爱着,简单的活着。张严看着放心靠在他肩上睡去的女孩,无奈的脱下自己的深黑色衬衫给她盖上。

起码爱过,张严笑了,真心的笑了。

他忽然觉的很累,想休息了。

也许真的是困了,也许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张严靠着背后的石阶,肩上枕着熟睡的女孩,很快地合上了眼皮,沉沉的睡着了。

远处的天空,已露出了微微的鱼肚白。

朝霞最美,日出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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