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

文宣刚回到长乐宫,就吓得差点晕过去。

“皇上……”杜若本想张嘴叫出来,无奈嘴里塞着布团,人也被捆在椅子上。两个近侍宫女被捆翻在地上。

“你,你们是何方贼人?竟敢闯入长乐宫,绑架皇后?护驾,护驾……”文宣看到一个面目可憎的男子,持刀立在杜若身边,手里的刀尖正抵在杜若脖子上。

一声护驾,宫中大批卫士蜂拥而来。

“我的皇兄,我奉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可是会伤了你的两个心肝宝贝。”又一个金冠黄袍的男子从内室走出,文宣更加吃惊:“你,你竟敢谋朝篡位?”

“我谋朝篡位又怎么样?皇兄,当年父皇本来最喜欢我,想要立我为太子,可你比我功劳大,又是正出,所以得了天下。如今我不过是想请你还给我而已。”恒王阴阳怪气,掏出鼻烟壶来猛吸了一下,“现在你也都看到了吧,把你的玉玺交出来,禅位于我,保你的心肝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太子平安无事,不然的话,哼哼……”

“原来,原来你早有预谋。”文宣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我是早有预谋,前年因为兼并土地、贪污军费外带倒卖军火的事儿,都是我的主意,陆立殊父子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都是他们自己贪心卷了进来,如今他们还在边疆服役呢。哦对了,陆灵音也一起给我得了,我不介意你睡了她。十年前我的原配王妃死了那会,我就想聘她做续弦,可她爹已经给她报过选秀了,不然她早就是我的人,孩子都该生了一堆了。”

恒王的眼球一直往上翻,好像别人都欠他似的。

“说吧,皇兄,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文宣沉默不语,看着五花大绑一脸哀怨的杜若,再看看她隆起的肚腹,心如刀割。

“这个该死的恒王,想篡位就光明正大的造反,拿女人和还没出世的孩子做人质最卑鄙了。”杜菱在后面看着,气的咬碎银牙,只是没敢声张。

“陛下,您要三思啊,江山社稷重要,皇嗣同样重要啊。”黄公公忍不住在旁劝说了,话音未落便倒地身亡,脖子上中了恒王身边一个杀手的暗器。

“你,你竟敢杀害朕最亲信的近侍?”文宣睚眦皆裂。

“这只是给你提个醒,叫你快点做决断。”恒王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继续闻他那鼻烟,“你快点行不行?我这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今晚上我还打算跟我的爱妃洞房花烛呢。”

整个长乐宫的空气,此时不是剑拔弩张,而是死一般的沉寂,谁都不敢吭声。侍卫们一个个石化成了雕像。

“好吧王爷,如果你还念着妾身,这里不是说话处,皇上已使人去御书房取玉玺了,马上就来,请你到外面宽敞处去接。”

灵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脸色是雪一般的白。

“行,看在爱妃份上,就出去接玉玺了,我谅你也不敢耍甚么花招。”恒王一摆手,一众侍卫便都退去。

恒王带着他的两名杀手,押着杜若出了宫室。

到了仪华门外空场上,果见一个年少军官跪在那里,双手捧着玉玺。恒王一见大喜,赶紧伸手拿过,欢喜得几乎要发狂。

“这玉玺终于是我的啦,我终于能当皇帝啦……”

狂笑声戛然而止……

“若儿,若儿你没事吧。”文宣惊喜万分,冲过去赶紧为杜若松绑,杜若满脸泪花,扑倒在他怀中。

“这厮还挺痴情的,他老相好说的他就信,怪不得轻轻松松就把他骗出来了,到这空地上才好下手。还好师兄他手快,这传国玉玺没事。”杜菱松了一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一黄两黑,脖子上都中了飞刀。

“这可都是我们菱儿神机妙算,不然今天还真不知捅出甚么娄子来。”天卓也顾不得众目睽睽,过来就抱住了杜菱,有想吻一吻的冲动。杜菱笑道:“死相!”

“万岁,恕臣死罪!”

陆立殊带着儿子陆晟,跪伏在丹墀,头都不敢抬。

“你父子被发贬边疆,今日如何自己回来了?不怕欺君之罪么?”

文宣懒得低头看他们,心里却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陛下不要难为陆太傅了,他们父子这一年多来受尽了苦,确实都是为了朝廷。”罗正英出班启奏,“这都是拙荆的主意,为了让事实大白于天下,她把自己能动用的钱财都给了陆太傅父子,让他们去为皇上搜集证据。”

“罗叔,你瞎说什么?怎么又是我娘的主意?这老奸臣的女儿迫害我姐我哥害的还不够?我娘怎么又会给他们钱财?”杜菱站不住了,在朝堂上想说什么她就脱口而出。

“是啊,罗爱卿,这到底怎么回事?且与朕道个明白。”文宣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罗正英便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陆家父子出事不久,太后便指定杜若为皇后。那段日子里不只杜家人着急,凌氏也为女儿的未来担忧。她深知灵妃是杜若最大的威胁,与其勾心斗角,不如釜底抽薪化干戈为玉帛,便暗中花钱买了两个替身替陆立殊父子去边疆服役,又变卖了自己的嫁妆给他们做经费,让他们暗中去调查恒王的罪行,搜集犯罪证据。果然不出所料,这恒王包藏祸心,虽已被免了一切闲职赋闲在家,却仍在做着倒卖军火图谋篡位的勾当。只是他隐藏得太好,文宣不曾管他,他便肆无忌惮,连皇冠龙袍都打造好了。本来在杜节兄妹领兵出征的时候他就打算造反,可老天跟他开玩笑,让他骑马把腿摔折了,一躺躺了一百天,事就耽搁到了今天,只是他想得过于天真……

这世上的干戈,有时候真不是靠勾心斗角能解决的,凌氏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能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利益的冲突却有可能就此解决。当然,她是冒着农夫救蛇的危险赌了一把的。

所幸,陆家父子并不奸诈,对权势也并不是那么渴望,他们一心为的还是朝廷,还是皇帝的利益。

虽然剪除恒王,文宣却因此灭口没了证据忧心,这下可不愁没法了结公案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杜氏喜降皇子,着封其父杜崇义为武英殿大学士;母凌氏为一品诰命,旌德郡君;兄杜节为兵部左侍郎兼御营兵马使,妹杜菱为护国大将军……

陆立殊陆晟父子,为奸佞所骗误入歧途,幸喜忠心尚存,仍能为朝廷效力,着官复原职,赐黄金五万,白金十万。灵妃陆氏,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救皇后出力,既往不咎,晋位一级,封为贵妃……”

皇子降世,举国上下皆大欢喜。文宣不只大赦天下,更宣布全国上下庆贺三天,吃喝都由国家花钱。这便使得第一天就有几个大城市出现了为抢免费酒肉出现的踩踏事故,死伤不少百姓,搞得地方官是焦头烂额。

宫里放烟花、唱大戏、玩杂耍,搞得是不亦乐乎,嫔妃们无不拥到长乐宫来看刚满月的太子,一个个嘴上似抹了蜜,把孩子捧到了天上。

陆贵妃是位分最高却唯一不敢来道喜的人,一白天都窝在瑞华宫。到了晚上,听到那放烟花的噼啪声,丝竹管弦之声,宫人谈笑之声,端的热闹非凡,心里实在痒的难受,也想去看看热闹。

一出来就见门口停着一乘宫轿,四个小宫监在那候着,一个老宫监打躬道:“贵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那派来接您的轿子,娘娘说等了半天不见您过去一起快活,特派轿子来接。”

陆贵妃心头一喜,赶紧撩裙整带进轿子去,天已经黑了,轿帘一拉下来黑咕隆冬。

轿子行了一程,陆贵妃掀开轿帘看时,忽觉不对,问道:“这是去哪啊?”

“娘娘您别急,热闹喜庆都在御花园里,这是条近道。”老宫监骑在马上答道。陆贵妃心里犯了嘀咕,可又下不得轿,那四个抬轿的小宫监腿脚挺利索的。

“好了娘娘,到地方了,请下轿吧。”陆贵妃只觉得轿子落了,四周却是一片哼哼之声,只觉得害怕,待下轿来,却发现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没了一个人影,脚下还软绵绵的。

“哎哟妈呀,这是什么东西?你们都哪里去了?”陆贵妃闻到一股臭味,还碰到肉乎乎的玩意,越发害怕,又听见哼哼哼的声音不绝于耳。

“救命啊,这是猪圈……”

“贵妃娘娘,你,你怎么也来了?”

陆贵妃听得出是清龄的声音,哭笑不得,可这脚是迈都迈不动。

两个女人的尖叫,响彻了夜空。

漫天的烟花,悦耳的丝竹,欢快的歌舞,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杜若幸福地依偎在文宣怀中,杜菱也有天卓深沉的怀抱,大家各得其所。

杜节看着两个妹妹幸福,即使身边还没有伊人相伴,至少还有一腔相思柔肠。

而猪圈里的那两个女人,尖叫、抱怨、哭闹,谁也管不着。

听到陆贵妃的话,清龄恨不得一头在猪身上撞死。

清龄,你知道你当初比武用的刀,是我给你换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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