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对于安慰的话向来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安慰安慰我?”
“……”
“别说了,咱们喝酒吧。”
“那人甩了我之后就彻底消失了,电话不通,短信不回,微博QQ什么的都不在。总之是各中了无音讯。可他却在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跟我聊聊。”黛接着说道。
“昨天?”
“就是我去找你之前。他给我打了电话,说要跟我聊聊,我当时在想,你他妈都甩了我还有什么好聊的,既然要聊不在那个时候聊为什么要在甩了我玩消失一个多月再跟我聊?但是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好,并约了时间、地点。
“我就是想知道,他当初为什么甩了我,再想看看他现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看他现在还好意思跟我说什么,当初追我的时候那可是甜言蜜语。”黛的脸上垂下了两行泪。
安拿过纸巾递给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黛突然停止,不再说话,接着又大口的喝酒,第一瓶里的酒完了。安准备开第二瓶。黛从安的手里夺过酒瓶和开瓶器。“你吃,你吃,我自己开。”
“在他甩了我之后,我当做没事人一样,照样吃,照样喝,为的是不想让人以为我很在意,他妈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被甩了,人这一生谁没可能被一两个混蛋甩过。那些日子里我也曾想喝酒,但我没有,一是怕喝酒之后自己会哭,二是就是……不想喝酒,不想醉醉的,以为就这么醒着就能想明白很多事,但我什么也没想明白,就连他甩我的动机都没想明白,回过头去看,居然看不到他有甩我的迹象,那个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失败。”
黛的眼神已经有点迷离。望着桌子上的菜她似乎在审视着什么。
“你知道吗?你可真幸运,就连那个混蛋我也没做过饭给他吃,不是不想,只是一直没机会,要么没做饭的兴致,要么有饭的兴致他却没时间来吃。哎,我跟他可真没缘分。哎,对了。你说缘分是一个什么东西?”黛望着安,像是一个在寻找答案的小学生。
“缘分,就是你今天做了菜,我现在在这里吃;你在喝着酒,说着话,我在听。”
“好好好!你说得可真好。”黛放下杯子大声鼓起了掌。然而杯子没放稳,倒在了桌子上,继而又滚到了地上。碰的一声,成了碎片。桌布上的,地板上的,流过的红酒仿佛淌出的血。
安去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当她回来的时候,黛已经用他的杯子在喝。在安放下杯子后将地上的玻璃片扫了起来。
“来,为了你刚刚这么精辟话,干一杯。”黛像喝啤酒一般一口而尽。
“你的杯子里面别剩啊!”
安只得喝完。
黛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接着也给安倒了一杯。
“这一杯为里我做菜你吃菜的缘分。”
外面起了风,客厅里的窗帘阵阵抖动着。黛瘦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安站起来想去把窗户给关上。
“不用关,就这么喝喝酒,吹吹风挺好。哎,对了。”黛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安说道,“咱两来合个影,作为纪念。”黛站了起来,走到稍显踉跄地走近坐在旁边的安,右手搭在安的肩膀,左手举起手机。黛看了下效果,觉得不太满意。在无意间,黛的手渐渐地靠着他的脖子。被一个女性这么搂着,安还是第一次。他们的脸靠在了一起。喝了酒的缘故,黛的脸有点烫。安的脸也有点烫。在照了几张后,黛终于觉得满意,回到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黛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第三瓶酒渐渐地快完了。
“你说,要是那个混蛋吃过我做的菜是不是就不会甩我了?”
“可能就不了。”
“这只能说那混蛋太没福分。相比较而言,你就太有福分了。你可知道诺喜欢你!”
安的脑袋嗡的一声有什么炸开了。
“诺喜欢我?”
“你还不知道?你真是个傻瓜。哦,对了她让我别说的,不对,就连她自己也没承认。”此时的戴以及明显有些醉了。
安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黛像醒了一般,只是说了句“不过你们也不是一类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
“特别的爱好?我喜欢,看书,看电影,偶尔打打羽毛球……”
“就没有一个刺激点的?比如说有点危险性的。”
“溜冰算不算?”
“溜冰?勉强算。你溜的怎么样?”
“基本不会,但我很希望会。”
“那么我们改天去溜冰怎么样。”
“好呀,不过你得带着我。”
“一定,不会让你摔惨。来为了我们改天的溜冰干杯。还有没有什么爱好?”
“喜欢旅游,但也一次没去过。”
“没去?”
“每次去之前都计划了很多要玩的地,要去的景,但每到临近要去的时候就突然胆怯了,担心没地方睡,担心钱不够花,担心一个人太孤苦了……”
“担心遇到坏人?”
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哎,我说你这个人活得很美意思额。这不敢,那不敢。你不该因为害怕所以才没谈过恋爱吧!”
“……”
“这可不行。咱们得勇敢点。来,为了咱们的勇敢干杯。”
“我的菜好吃吗?”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好吃得很。”
“真的吗,那么为了这么好吃的菜干杯。”
黛已经醉了。
“安,很严肃的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人又漂亮又聪明,性格又好,还做得一手好菜。”
“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好的啊。可那个混蛋为什么把我给甩了呢?”
“混蛋嘛,当然得干混蛋事嘛。”
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手放在卓在上,握着杯子。
黛睡着了,脸红红的。在抱他上床后,安忍不住亲了她。
诺回来了,米很高兴。黛走了,安觉得落寞。在黛要走的时候,安说:“你还没和我一起去溜冰呢!”
“我还会回来的。”黛说。
诺回来后说这一久要把自己关起来写一篇长一点的小说,然后跟米说,他们最好还是分手。
“你写你的小说我不打扰你就是了,怎么好好的却要分手?”米一下子懵了。在他看来就算要分手也得有一个先兆,但他感觉他们之间一点分手的先兆都没有。仿佛一座城墙一直好好的,刚才好好的,但说倒塌就倒塌。等倒塌时惊起的尘埃都落定了看得明明白白了,还是不能够接受它倒塌的实现。
“你觉得好,我可不觉得好。”
“到底是那里不好?”
“我说你这个人很没意思额,我说分手就分手呗。”诺说得很平淡,几乎没掺杂任何感情。
“你他妈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来例假了么?”米一下子怒了,或者应该说他急了。
诺没回答,走了。短短的五分钟,米被甩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在他跟安说这事的时候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米给诺打电话,然而是在关机中。他上门去找。但大门他都进不去,于是在公寓的大门前堵着,却从没见到诺下楼过。最后他是在没办法,只好在楼前大声喊着诺的名字。保安很快过来把他撵走了。
米这次应该是真的失恋了。看着米伤痛欲绝的样子,安有点同情他。他们一块去喝了酒。但是没醉。第二次去喝,依然没醉。这个时候西出现了。
西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安感到意外。西的眼神依然迷茫,甚至比以前还要迷茫。
“你们今天有空吗?”西说。米也在宿舍。“有空。”米说。
“那么今天咱们一块吃个饭。”
“吃饭?”
“对,请你们吃个饭。”
安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安问。
“有饭吃就吃,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正想找人喝酒呢。”米说。
“我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虚无主义者。”在他们点好菜后西说道。
“虚无主义者?哈哈哈……你他吗知道虚无主义者是什么吗?我他妈就知道虚脱是什么。”
“你他妈别笑,我是认真的。我现在觉得人生真没意思,什么到最后都会归于虚无。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那么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的怎么解决的办法呀?”米继续大笑。
“觉得今天把你请来是个错误。”
“好吧,我不笑了。你说吧。”
“说什么?”
“说你的‘虚无主义者’。”
“说完了。”
“人生的意义是生活中慢慢地发现的。”安说。
“那么你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活着就很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意义非凡的事。”
“你真乐观。”西说。
“想这个有个鸟用,活着就是活着呗。”米说。
“我要去旅行了。”在几杯酒下肚后,米说道。
“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我有这种想法很久了,只是一直没下决心去实施。”
“哦,旅行挺好的。有没想好到哪去?”
“这个还不知道,等到我准备出发的那天,要是买得到什么车票就去哪吧。”西说。
“我就不喜欢旅行,呆在家里多好,何必跑那么远花钱受罪!”米说。米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喜欢过一个人。”西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部分的人,都喜欢过什么人。”米说。安想说他跟他说过,但西接着说道:“可是她在一年前却说不再我喜欢我了。”
“前不久就有人跟我说她不喜欢我。”米说。
“所以我想去旅行,既为了彻底远离她,也好放开自己,也顺便去想想人生的意义。”
“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一段新的恋情的开始。旅行作个鸟用!”米说。
“在她跟我说她不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想去旅行,离她远远的,但那时候我还心存希望,认为说不定哪天她就会回心转意。”
“我可不会为了那个女人这样。”米说。在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了。安看到他在哭,像给孩子似的在哭。
“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既开始了新的恋情,也找到了你的人生意义。”在分手的时候安对西说。
“希望如此,也希望到时候你能说你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