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来到了一家餐厅,餐厅里吃饭的人依然很多。在走进餐厅的时候,诺向里面望了望然后径直向一张桌子走了过去。那张桌子上趴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你终于来了”当诺走近时,男人突然抬起头来说道。男人头发蓬乱,眼睛通红,脸有些浮肿。虽然如此还是很难掩盖他应有的英俊的面容。

“难道你非得让我每次都见到你醉醺醺的样子?”

“可我每一次喝醉都是因为你。”男子仍在喝酒。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想见见你。”这一句话里有无限的温柔。

“你已经见到了,我走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不喜欢看到谁总是醉醺醺的,你为什么就这么自暴自弃!”

“那么也就说只要我不再喝酒你就不会讨厌我,你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男人以通红的眼睛望着诺道。他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的既是希望也是绝望。

“我送你回去吧。”诺拿过了男子手中的杯子。

房子里乱糟糟的,地上有垃圾,各种东西胡乱的摆放着。

“西,你以后别喝酒了行吗?”在诺扶着西让他倒在到床上后说道。

“那你能回到我的身边?”

“我们根本不合适。”

“可我倒觉得我们很合适。”

“对不起,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

“我可以允许你对我没感觉,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西,你根本就不明白……难道你就要缠着我一辈子吗?”诺几乎是吼着说道。

“我没想要缠你一辈子,我只想好好地爱你一辈子。”

“你想爱我就就应该放手。”

“除了这个,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我走了。”

“别走。留下来陪陪我。”西几乎在哀求着说道。

“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吧。”

“难道咱们就这么完了吗?”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吗?”诺回过头,隐忍着说道。

“但是我没同意呀!”

“西,你不要这么孩子气好不好。”

“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了吗,可那个时候你却说你是那么地爱我!”

“你为什么就喜欢死死地揪住过往不放呢?现在我们各自重新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诺,你为什么不再爱我了呢?”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酒醒后我们再谈。”诺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打开门走了出去。

“难道咱们就这么完了吗?”西望着诺离去的背影喊道。

“好好休息,西。”诺自言自语道。

一场暴雨之后,天气凉快了很多。刚刚还在街道上汹涌的积水,现在已经了无踪影,只有湿漉漉的街道,点点滴滴地落下雨水的树叶,以及下降了的气温,在提醒着刚刚下过一场雨,而且是一场不小的雨。在下雨的时候,安站在室内望着玻璃外的瓢泼大雨以及街上很快就积起来的雨水,这一场景让安想起他那很远的童年。安的童年在农村长大,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每当暴雨之后,安都会打着赤脚在禾场疏通禾场旁边的小沟让积水流走。安很喜欢这一工作,当然安并不是喜欢这工作本身,而是喜欢光着脚踩在泥水里的感觉,松松软软地泥土在脚趾丫间滑动像是在挠痒痒。安还记得他有一次正因为踩在大雨之后的积水里,让一个破瓶子在脚上划破了很大的一道口子,流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那一滩积水。安现在记得的并不是那日划破的伤口上的疼痛,而是他母亲在背他到医务室去的路上在他大腿上用力掐时的疼痛。在从诊所回来后,安向父亲告状说,母亲在他本来就很痛的时候居然还掐他。父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安早已能理解当日母亲掐他时的心情。

安打开窗户确定外面不再下雨了,就决定出去走走。雨后的太阳格外的绚丽。整个天空都是红红的一片,像烧着了一般。虽然街道上是喧嚣着的,但安还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静谧。在这一刻,安感觉真的有上帝的存在,他就在这里,在每一个需要信仰的人的身边。而早在很久以前,安就几乎什么也不再相信,认为所谓的信仰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一个有独立思考的人是应该也能够摈弃这些的,因为唯有这样才能达到真正的自由。但,现在安感觉自己错了,他被这一壮丽的景象感动,他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幸福,他认为自己触摸到了信仰的影子,而信仰似乎也并不影响思想自由的进行,并且使得他原本极容易虚无的内心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在安的印象里似乎每一个时刻所谓每一街道上都是那么多的人。安使自己融入了人群中,漫不经心地向前走着,没有目的地,无需方向。

安来到一条不经常走的街道,街道的入口处有一个小小的广场,安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看着什么,而且不断有人在继续加入于围观的人群中。安想,他们不过在看什么热闹罢了。但当安听到动耳的吉他声和渗入人的心灵的歌声时,安才知道他们是在看另一种热闹。当安走得更近,看到在弹唱的是一位长得极有灵气的姑娘。姑娘说不上是很漂亮,但凭她独有的气质却足以让人在看了她第一眼后就难以忘怀,安觉得这很大程度上得益她那一双干净而又水灵灵的眼睛。当她的眼睛在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感觉他不只是在看着你的人,而是在阅读着你的灵魂。在她弹唱的过程中偶尔地抬头对安投过来的一瞥,使得安好像和她认识很久。“但她是谁呢?”安想道。安和很多人一样,情不自禁地走近姑娘前面放着的琴箱弯下腰,往里面放钱,但让尴尬的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带钱。而姑娘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对她微微地一笑。在这一笑里,安想起了小时候在荷塘边玩耍时越过整个荷塘吹来的清风。安似乎闻到了荷叶的清香。

安带着自己的窘迫离开了现场。“为什么恰好今天没带钱?”安想。安想从这事情中看出命运的些许端倪。但之前早已说过,安思想的探索向来是无果而终的。

安希望她明天还会在这里,他希望明天之后他们就能认识。安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有其深刻的原因。

离开那女子之后的独自漫步,让安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打道回府。沿着来时的路,希望能再看那姑娘一眼,但当安走到那里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不在那里了。安更觉得索然。

当安回到宿舍的时候,米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那样式很像恐怖电影的凶杀场面——如果米的嘴角抹几滴血的话就更像了。

“睡着了?”安用手在米的眼睛上晃了晃。

“睡着了。”米的眼睛依然没有动。

“那接着睡吧。”安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当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米的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

“你在看什么?”安也望着天花板看了看,天花板上一片空白。

“你说爱情是什么?哎,问你也是白问,对于你这个连初恋都没有的人怎么会知道爱情是什么?”

“又失恋了?”

“你长这么大都没谈过恋爱是因为你不喜欢女人,还是那方面不行呢?”

对于米的这一类的玩笑,安向来不予理会,这样米就会因为感到无趣而不再继续。但今天米的兴致似乎很高,或者说米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米接着说道:“说真的,你要是不喜欢女人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你喜欢的呀,哥们我认识的人中还真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要是那方面不行的话,可得早点诊治,好好的小伙子可别就这么给毁了。”

“受打击了?”

“像我这样风流倜傥的人也会受打击?”

“那倒是。”

“你说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当然是了。”

“真的?看来还真是这样。”米吃惊的抬起来头,又绝望地低下了头。

“她不是喜欢你吗?”

“真的?”米在此抬起来头,眼睛里露出希望的惊喜。

“她要是不喜欢你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这你可不懂了。”米在次黯然地低下了头。

“我还真是不懂。”

很大一会米都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他也不能将自己安慰米的话说的底气十足。

“我怎么就是感觉不到她对我有丝毫的意思呢?”米自言自语道。

“那你对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呢?我是说你和你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你能感觉到她们是喜欢你的吗?”

“哎呀……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懂。”米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小孩子说话。

安觉得自己也许确实是不懂。

“可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这种事怎么能问呢?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安这一次就连自己为什么不懂都闹不清了。

“怎么就不能问呢?”

“要是她真的喜欢我,早就跟我说了啊!”

“也许她是一个含蓄的人。”米转过头看了看安一眼,几秒钟之后米觉得他说的或许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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