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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每一次和女友分手后,都会请安去喝酒或是去唱歌。故此安就把米请他去出去喝酒或是唱歌作为米失恋了的标志。
“为什么别人失恋时都是一副死要死不活的样子,而你每次都显得兴高采烈?”安曾就米这一不同于一般人的情况问过米。
“这就是你外行人说的话了。失恋就好比失业,有主动和被动之分。一般主动失业的人要么是早就有了更好的去处,要么已经有了足够的钱去让自己享清福,反正都是向着生活更好的方向前进的,所以他们当然是高高兴兴地失业;而被动失业的人就不同了,原本还打算在这个岗位上大展宏图,或者就靠这个工作养家糊口,要是突然就被炒了,当然得要死不活的了。”
“你是属于前一种。”
“当然。”米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好了?”安曾经想和米交流交流关于爱情的看法。
“不好?哪一点不好了?”
“就是你这么频繁地换女朋友。”
“这有什么不好的?做人干嘛这么认真,像你这样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连妞都没泡到一个,活得还有意思?你说你这样图的个什么?再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有我这么频繁换女朋友的,当然也有这么频繁换男朋友的,你说谈恋爱一个人谈不来是吧。”
米的最后一句话在安的脑海里转动了很久,最终让安觉得米说的的确有道理。但他不赞同的是自己这样活未必就没有意思,起码他自己觉得自己过的还不错。至于说自己图个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图个什么。但人活着一不定就非得图个什么吧。
在安的印象里,米似乎从来没让他自己空闲过,不是在失恋就是在热恋,这两种状态对于米来说就像油和盐几乎是每道菜里都不能少的两种作料。“要是没有恋爱这玩意这世界该会多么的无聊啊!”米常常这样感叹。而每每米这样感叹的时候都是他刚失恋然后又很快热恋的时候。
在安还没起来的时候,安听到米正在打电话。安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七点钟。接着安又听到米打开水龙头刷牙洗脸的声音以及其他噼里啪啦的一些声音。几分钟后米就把他自己收拾地人模人样地来到安的跟前。“你说,这身行头怎么样?”米上身穿着件蓝色衬衫,衬衫的上面两粒扣子打开,衣领很有精神的挺立着;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突显出他原本就比较长的腿,再搭上一双咖啡色的板鞋,原本就长得好看米的在这身打扮下真是漂亮极了。
“挺不错,约会去?”安知道这世上如果还有什么事能让米在七点钟前起床的话,就只有约会了。从这点看来,米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约会专业户。
“真不错?”
“真不错。”
“其实我也觉得听不错的,你说我咋就这么帅呢!”米满怀自信的走了。
几天后当米让安跟他一起去喝酒时,安以为米又主动性地失恋了。所以安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离他们住处不远的地方有成排成排的小饭馆,这些成排成排的饭馆几乎都快被他们给吐遍了。他们每在一家吐过,就坚决不再往那家去,这样在那一排的饭馆中在他们选择范围内的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有时在一家接连吃了几次都没吐,觉得邪门得很,所以在喝酒的时候就尽量想些不开心的事,希望这样就能借酒消愁,让自己喝醉,直到吐为止,但遗憾的是,越是这样的时候伤心事偏偏就不来。
这一次米又十足的高兴,而他一旦高兴过了头,就想喝醉,因为他认为这样才能使高兴得以升华。所以安以为米这一次又是抱着不吐不归的心态走进了最看不顺眼的一家饭馆。
饭馆里有不少的人,大都是学生的模样,但好在还有剩下的桌子。在他们拣一个位置坐下后,米看了看手表,走出去打了个电话。
米进来说:“点菜吧。”
“你感觉我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在等菜上来的过程中米说道。
安盯着米的脸看了看,然后说道:“好像长帅了点。”
“不是说这个。”
安转了转头将米左右两边的脸都看了一眼后说道:“脸上长了一颗痘痘。”
“也不是不是说这。”
“不是说这?那你说的是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比以前更有精神了?”米以期待的眼神望着安。
“你不是一直就很有精神吗?”
“我是说更?”
安满脸的疑惑。服务员端来了他们点的第一道菜。
“我现在感觉每一天都是那么的美好,都是那么的值得珍惜,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这将是一个新的而又美好的开始,一切都是那么的有盼头,哎,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呢?”米说这番话的样子像是小学生在语文课上按照老师的要求声情并茂地念课文,这让安感到很别扭。
“你脑子没什么不对劲吧?”
“从来没有这么对劲过。”米睁大了眼睛,像个天真的孩子。
“哦,好吧。”安喝了口水,米看到了,夺过他的杯子把水往桌子底下一泼,倒上满的一杯已经打开了的白酒递给安说道:“喝什么水,这么高兴的日子,喝酒喝酒。”说着,就拿起了自己同样满满的一杯酒和安的杯子碰了碰然后就倒进了自己的喉咙。安只喝了一小口。对于米的酒量安是着实的佩服,在他们第一次一块儿喝酒时米就以他八大杯白酒的量让安深深佩服。
在上来第二个菜的时候,米又出去打了个电话。进来后,问安刚才他们说道哪了。
“你说今天是高兴的日子。”
“对,今天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昨天也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明天也是一个高兴的日子。来,为了这么多高兴的日子,咱们干一杯。”说着他又端起了满满的一杯酒。安依然只是喝了一口。
“你说这世上有爱情?”米问道。
这一问倒让安惊讶。“你不是一直在谈恋爱吗?”
“我现在终于觉醒了,”还没等安说话,米又接着说道,“以前的那些都算不得恋爱。只是为了好玩,你说我之前怎么就那沉浸于此呢?可你也不劝劝我。”
安不知道今天的米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酒他才喝了四杯,他平时酒量的一半而已。但他今天的话着实让安摸不着头脑,好像说这些话的不是米。
“我现在真正是脱胎换骨了。我现在要重新做人了。”此时菜已经上了三个。
“你,究竟怎么啦?”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啦?很好啊,我很幸福啊!你不觉得现在的我和以前很大不一样吗?好吧,我告诉你吧。我是恋爱啦!”后面五个字就像一根被拉得很长的面条。
“你不一直在恋爱?”安终于松了口气。
“那些都不算,这次才算是恋爱。真正的恋爱……你说我之前怎么就跟那么些人交往了呢?我一直都过得是些什么狗屁日子?我怎么会这么亏待自己呢?”米开始一副思索的样子。
“你之前不也一直都挺乐在其中?”这个时候他们的菜还在上,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吃得下的量。这个时候米已经喝下了他的第六杯,而安也已经喝下了一杯多。米又给自己空着的杯子倒满了酒。。
“我看我那个时候是醉在其中,以至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总算是醒了,不会再犯那种糊涂了。来,干杯。”说着米就端起酒杯,让一杯酒下了肚。米这个人喝酒有一个特点,就是当他说干杯的时候就一定会干杯,不管杯中的是八度的啤酒,还是五十度的白酒。米满满的一杯白酒就这么喝了下去。安知道自己要是这么一杯下去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依然只是喝了一口。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谈一个,哥们看着你总是一个人感觉挺凄惨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米的话。
“堵车?不急,我们等着你。”
“还有人要来?”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会点这么多菜?”
安看了看桌子上,一共上了五个菜。
当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安感觉头有点痛,想起昨天自己好像喝醉了。米也还在睡觉,这是他正常的睡觉的时间。安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使头痛的感觉略有减轻。安拉开了窗帘,看了眼外面,外面的太阳已经很火热,整个世界好像都在燃烧。这样的季节,看到太阳都会让人感动害怕。安已经想不起自己昨天是如何喝醉的,想不起他们等的那个人是否来了,更想不起昨天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安望着楼下的水泥路,路面的反光很强烈。门外有人在敲门,安想敲门的应该是米的朋友。一个穿着裙子的的年轻女子在路面上出现。安想看一看那女子是怎样的一副面容,敲门声变得急促也更响了。安收回了视线。
门打开的时候安的眼前出现了另一个穿裙子的女生。女生很漂亮,白皙的皮肤,近乎精致的五官,一溜乌黑的头发垂在肩上。女生手中提着一大袋子的食物。
安想,这个女生会是刚刚在水泥路上看到的女生吗?裙子虽然相似,但是她不可能上来的这么快。
“你好,我叫诺,米的女朋友。”女子站在门口说道。
“哦,不对,应该说是米的新女朋友。”女子用调皮的语气加上了这一句。
“那么你好,我叫安。”安盯着诺看,仿佛在寻找某一段失落了的记忆。
“我可以进去吗?”
“哦,请进。”安赶忙接过女生手中的东西说道。
走进去后诺说道:“我可知道你。”女生说这话让安感觉她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她给知道了。大概隔了一秒钟叫诺的女子说道:“米说过他有一个室友叫安。”
把东西放下后,安搬过来一把椅子让诺坐下。
安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陌生的人他从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在他的心里他想问他们是不是见过。但他没有,只是不停地盯着诺看。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觉得眼熟。”
“眼熟?怎么个眼熟法?难道我像你的初恋情人?”诺的语气有几分不以为然,有几分调皮。
“不,没有。”
“不什么?没有什么?”诺盯着安追问道。
“只是觉得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会是在梦里么?”诺一脸的严肃。
“可能是,不知道,嗯,不清楚。”安的脑海里仍在思索着,他们究竟在哪里见过?以及他们是否真的曾见过?
“还真可能是在梦里!哈哈……”说着诺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让安很尴尬。
诺刚笑完又接着说道:“那你说你在梦里是在什么场景见到我的?该不会是那种场合吧?不过要是只是做梦我也不介意,你说是吧。”说完女生又哈哈地笑了。
安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安的脸红了。他不能理解一位才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女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还脸红。你个大男人还脸红,真好玩。”安的脸更加红了。这样一来诺笑得更加厉害了,笑得都弯下了腰。
这样的局面大概持续了三分钟。诺终于停止了笑,缓缓地站了起来,眼角有几颗泪水。
“从来没这么笑过了,你太好玩了。不过,说不定咱们还真见过。我走了,你好好想想,说不定就能想起我们见过的场景。”诺把吃的放进冰箱后就往门口走了去。
“我去把米叫醒。”安说,但并没有动。
已经走到门外的诺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让他睡吧。”然后门关上了,诺消失了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