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吕不韦一夜无眠,脑海里想的全是嫪毐的事情,现在离他被车裂只剩四小时了,成败在此一举,天还没亮吕不韦就起床身穿朝服坐上李管家的马车向皇宫行去。

朝堂上嬴政精神奕奕地坐在龙榻上,当他见到吕不韦进来那一刻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倒要看看吕不韦今天怎么做?

早朝在唇枪舌战中度过,受过吕不韦礼金的官员们不遗余力地为他说话,越是这样嬴政的脸庞就越冷一份,想用朝廷官员来压他吗?未免太小看他了,在他的示意下自己这边的人开始反唇相讥,整个朝堂之上,没有硝烟的战争在紧张的持续着。

吕不韦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只要嬴政把精力花在官员身上就够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窗外,只见天色已蒙蒙亮,这个时候牢狱中的狱卒们是最容易放松状态的一刻,他回过神发现嬴政对着他眯了眯双眼,他毫不示弱地眼神冷酷地盯回去,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接周遭的气温开始下降,而朝堂上已经明显地已他们两个为主分成两大派系,均为了嫪毐的罪刑争论不休,一边主张车裂太血腥从轻发落,一边力挺车裂以儆效尤。

而另一边的牢房,已经有狱卒扛不住疲倦打起了瞌睡,深冬的夜是漫长的,现在离嫪毐行刑不过两个时辰,认为对方已经死定了,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放下戒心,守住牢门的两个狱卒昏昏欲睡,大门外悄无声息的进来几个黑衣人,他们其中带头的一位汉子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一根竹管对着空气中轻轻一吹,一阵轻烟飘过两个狱卒双脚一软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他一挥手众人脚步稳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快步向嫪毐的牢门跑去,哗啦一声打开锁链,不顾里面犯人惊恐的神色一把扛住对方快速沿着原路撤离。

早朝上争论不休的问题被嬴政一锤定音,他充满威严的英挺脸庞冷峻的看着众人:“嫪毐位极人臣,藐视寡人应当车裂。”

整个朝堂因为他的一句话陷入寂静当中,老官员们也没想到嬴政杀嫪毐的决心这么强,竟然不顾官员们的进谏,吕不韦看着他的反应脑海中一丝疑虑一闪而过,但是因为嬴政的一句话让他无暇顾及这个疑虑,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把嫪毐救出来。

下完朝吕不韦趁着大家不注意快速离开朝堂,在宫门外李管家的马车早已在此等候,他告诉李管家他和黑衣人的汇合地址匆匆往那边赶去。

寝宫内,嬴政哈哈哈哈大笑地听着自己的探子报来的好消息,果然不出他所料吕不韦选择劫狱,他哪里知道正真的嫪毐早已被自己调包了,昨晚还跟自己发生了亲密关系,嬴政心情大好的挥挥手,探子识趣离去,他打开机关来到囚禁嫪毐的卧室,只见他还在昏迷中,现在他每天都给他下药,白天是让他陷入昏睡的药物,晚上是强烈的催情药,他可不想看到他对自己怒目而视或者破口大骂,望着一丝不挂毫无防备的闭上双眼躺在那里,他的心里就无比满足,这个人终于属于他了,就算不能跟他聊天说话,只要他是自己的就够了。

嬴政坐在床边用手轻抚嫪毐的脸庞:“你知道你的傲天在劳心费神的救你吗?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瞒过我的眼睛?看着吧,我等着他主动过来跪求我,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玩弄你心爱的男人,哈哈哈哈。”一想到让吕不韦跪在自己身前就兴奋得浑身颤抖。

吕不韦匆匆往城郊一个毫不起眼的破庙走去,他刚刚进入一群黑衣人就走了出来,这些人不是别人,就是今早劫狱的那几个,他快步的走到领头人身前面无表情道:“人带出来了吗?”表面虽然镇定,心却紧张不已,他实在是太担心嫪毐的安慰了。

“回侯爷,带出来了。”

黑衣人对着身后之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离开去把人带出来。

望着走出来的身影,吕不韦悬着的心落地了,他轻呼一口气,从袖口中掏出银两递给黑衣人:“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黑衣人接过银两放在手中掂了掂:“那我就不客气,任务完成兄弟们也该撤了。”

“好走。”

吕不韦看着他们留下一个身穿囚服的人然后有序的一个个离开,这些人是他专门托一个组织的人前来营救嫪毐的,任务完成自然会放他们离开,如果换作以前的吕不韦估计会灭口吧,他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在给嬴政留把柄,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在意的始终只有一人罢了。

他回过身看着身穿囚服的人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的福生为什么不主动走过来抱抱他,反而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他心里带着不好的预感缓缓向那人走去,他还没走近那人便扑通一声双腿跪地语气带着惊恐求饶道:“侯爷饶命!”

果然不是嫪毐,吕不韦气得发抖的手指紧握成拳,他冷酷的俯视着那人:“说,是谁让你待在那个牢房的,说出来留你全尸。”

“侯爷饶命啊,是牢头把我莫名其妙的关在这里的。”

“牢头?他为何要这么做?”

“小的不知。”

囚犯把头低埋到胸前在吕不韦冷酷的眼神下身如筛糠,就差尿裤子了。

“你进去时可有见到什么人?”

“回侯爷话,小的进去时,牢房空无一人。”

吕不韦心里咯噔一下,难怪今天早朝上嬴政执意要嫪毐死,原来他早就把人给调包了!而塞进一个替死鬼想忽悠他!好个偷梁换柱!自己倒是小看了!他隐忍自己快要喷发的怒气冷声道:“你走吧。”

一听他的话囚犯欣喜若狂的看着他:“侯爷愿意放过小的了!谢谢!谢谢!来生我做牛做马报答你!”激动的说完这番话连滚带爬地跑出破庙。

一阵冷风吹来,吕不韦的身体瑟瑟发抖,他下意识的用双臂抱紧自己,这嬴政比他想象中还要有心机,而他自己被一个小毛孩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他想起自己还得营救嫪毐,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一想起那个傻乎乎的笑容,他定了定神大步往李管家的马车走去。

吕不韦让李管家在宫门口等自己,他下车徒步往嬴政的寝宫走去,嬴政端坐在案几前品尝着美酒,他在等吕不韦自己主动过来找他,当吕不韦出现在他的寝宫时,他唇角勾起一丝微笑,把玩着手中的龙纹酒樽:“寡人以为你至少会等到明天再过来。”

吕不韦面如寒霜的盯着他语气带着隐隐怒气:“嫪毐在哪儿?”

嬴政放下酒樽撇了他一眼:“这就是求人的态度吗?”

“别想了,我不会求你的。”

嬴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那你永远也见不到你想见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吕不韦强忍住自己想用自己拳头招呼那张脸的冲动。

“呵呵,寡人乐意。”嬴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

吕不韦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究竟怎样你才肯放过他!”

嬴政挑了挑眉:“求寡人,寡人就让你见到他。”

吕不韦紧握手掌心,心里陷入挣扎,他不是不想求他,而是以他多年的处事经验告诉他,眼前的嬴政根本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倘若自己随便接受他的要求话,指不定下一个要求把自己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但他此刻非常担心嫪毐的安危,除了答应他别无他法。

嬴政极有耐心的看着他,知道他陷入两难的选择境地,他就是要把一步一步逼上绝路!嘴角挂着嗜血的笑容,他语气轻佻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吕不韦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他确实在你手上?有什么证据证明?”

“难道侯爷还信不过寡人吗?”

吕不韦紧抿双唇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哈哈,让你看看也无妨。”嬴政拍了拍手掌,他身后的墙壁缓缓向左侧打开,嫪毐赤身裸体的身体出现在吕不韦的眼前,只见他双目紧闭彷佛躺在床上的尸体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觉,嬴政得意地吹了一记口哨:“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吕不韦对着床上的嫪毐大喊:“福生!福生!是我傲天!你怎么了?快醒醒看看我呀福生!”

无论他怎么喊,床上之人紧闭的双眼丝毫没有要睁开的迹象,他又惊又怒地瞪着嬴政:“你对他做了什么?!”

嬴政看着老爱你叩了个响指,眼见墙壁缓缓合上才转过身对着吕不韦道:“本王只是给他加了一点小调料,一点不会违抗我的调料。”

“禽兽!”

“寡人可不是等你来骂的。”吴小飞掏了掏耳朵,这句话他都听腻了,他斜挑吕不韦一眼:“考虑得怎么样了?求还是不求?”

吕不韦内心挣扎无数次还是选择投降,闭上双眼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小声道:“求你。”

“啊?什么?声音大点寡人听不见!”

嬴政把手放在耳边对着吕不韦大吼,吼完又发出疯狂的笑声,他终于逼得这个吕不韦低头了!游戏刚刚开始!

吕不韦看着嬴政跟神经病一般忽而大叫忽而大笑,咬了咬牙大声道:“求你了!只要能放了福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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