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捋起衣袖,用粉笔在地上画出八卦的形状,然后每个方向都贴了一张符纸,共八张。他说那叫驱魔符。

“好了?”我问他。

“还没呢,还差最后一步。”他用空闲的左手擦去脸颊上的汗。

说完他又继续忙碌起来,从包里找出八根蜡烛。

说是蜡烛又不太像是蜡烛,因为比市面上常见的蜡烛短上不少,大概只有三四厘米长。而且还很细,约小指头般粗。

他在八张符纸上分别放置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然后将蜡烛置于其上。

“这蜡烛怎么这么小啊,真抠门。”

“我靠,你知道这一根蜡烛值多少吗?”你掏钱啊。

“这蜡烛的味道好香啊,而且还挺熟悉。”他将蜡烛都点燃,我问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嘿嘿,你当然熟悉了,下午往你脸上抹的就是这玩意儿。”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说道。

“那这是什么东西啊,又能驱鬼又能开阴阳眼。”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主要成分是向日葵的花粉,这种向日葵呢生长在极阴之地,终身不得见光,还有…额…说出来你也不懂。”

老吴打了一个马虎眼就转身去照看他的符纸和蜡烛,他肯定有什么没告诉我。

“咋俩都生死之交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肯定知道。”我最讨厌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吊胃口。

“放心吧你,我还能偷学不成?”我补充道。

“额…你当真想听?”他转过头来问我,我说当真。

“嘿嘿,那你发誓,我说了你不准发火。”

不就说个配方吗,哪至于这么藏着掖着。

“行啊,我发誓,我丁天要是听了你说的还发火的话就…就…就做一辈子女人。”

他招了招手,示意要对我说悄悄话。

都说女人事儿多,没想到他一个男人也这么多事儿。

我照做,他小声的对我说。

“尸油~”

我看着他,他朝我点头示意我没听错。严肃的表情突然充满窃笑。

忍住,一定要忍住。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草他奶奶的竟然往老子脸上抹尸油。我按捺住内心的躁动。谁让我现在居人篱下呢,想要出去还得留着他,不然我非踹死他不可。

“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一脸苦笑的表情,也是乐得不行。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我转过头,不想看见他。

“真的没事儿?”

“真的真的真的没事儿,爷爷我好得很。”我说得很平淡,但如果内心可以杀人,我想他已经万劫不复了。

他继续忙活着,我在一旁坐着怄气。他的速度还是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

“好了。”他开始收拾背包。

“这就好了?有区别吗?”走廊还是这条走廊,铁窗还是铁窗,没有丝毫变化。

“迷魂阵已经破解,但是障眼法还在。”他背上包,招呼我往前走,“我已经找到出路了,所以这些并不要紧。”

走到了底,这次铁窗果然没有像往常一让缩成一个小点然后变成一堵水泥墙。

“哈哈哈!我们可以出去了。”我作势准备跳窗而出。

这个晚上简直改写了我的人生观,我需要回家好好地睡上半天修整修整。

“你干嘛?”他直接将我扯下来。

“当然是走啊,不走还留在这里过夜不成?”

“你走哪儿去啊,难道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哦对,还得找到幸可的魂魄。”

“可是,我们不跳出去怎么出去?”我反问他。

老吴手指着铁窗左边的墙,“走楼梯。”

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脑子烧坏了?这儿哪来楼梯?”

“都说了这只是障眼法,这种雕虫小技怎么能难倒我,我可是亡灵巫师啊嘿嘿。”

说完他径直朝墙边走去,只见他走过时那堵墙毫无阻拦,穿墙而过没了身影。

妈呀,见鬼了。不过我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儿。

我先用手试探的摸了摸,我的手直接穿过那堵泥墙,毫无触感。

果然这只是一道障眼法,我也穿墙走了过去。

过墙而后,我险些一个踉跄摔在梯子上,要不是老吴及时的将我拉住,我可得摔破脸不可。

“都说了这里是梯子,你还走得那么急,不要命了。”

“我…怕你一个人有危险,就想快点过来保护你!”

“你一个人在那边怕吧嘿嘿。”

上了楼,又是一模一样的长廊。

“怎么办?”我说得很小声。

“别像做贼一样,这里没人。”

“我靠,你怎么知道没人?”我还是压低声线,小声地说。

“我刚才不是做了法吗,这附近就我俩活人。”

“那你不早说?瞧把我吓得。”

“别说这些没用的,开门。”

这次倒好,至少门还能开。

我开左边的门,他开右边的门,一扇接一扇都找。

“找到了。”他对我说。

我们俩摸索着进了屋,将房门又重新合上。

屋内赫赫立着一口木棺,棺材前有两个脸盆大的香坛。左边的香坛上正燃着一根巨大的蜡烛。

这根蜡烛用巨大来形容毫不夸张,直径大概能有一个成年男子的手臂粗,但现在只有十公分左右这么长,脸盆里很多蜡油,应该蜡烛原先不短。

右边的香坛里燃着一根血红色的香,这香同样,也是十分大。

蜡烛的红光将墙染成血色,关着窗但也能看见外面晃动的树叶。

屋内有些渗人,毕竟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着棺材。在现代文明中土葬已属违法,普遍的采用火葬。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在心里一直默念着高中政治老师教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许能起点作用。

“你在这儿念什么王八经,怕就出去。”

“我不怕,我只是有些…胆怯,我可是读过大学的人,怎么能怕这些东西。”

“你是不是还想说,读书人的事能叫怕吗?那叫胆怯,嘿嘿。”

想不到这个老吴还读过两天书,竟然还知道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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