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然间落在山头上,天色渐晚,有些阴沉。

“到了,就是这儿。”

回想起那晚令我毛骨悚然的女声,我就有些胆颤。便一直跟在他身后,让他先进去试试水。

这次比上次看得更加清楚,这条胡同大约有四五十米长,然后就是一个拐角。我们沿着胡同向前走。

刚左拐,我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对着我们走来。巷子很窄,我示意让吴师傅让一下。

“你看见了什么?”吴师傅说得很快又很大声。

“一个女人啊,你看不见吗?”

“老子当然看不见,她在哪儿!”吴师傅显得很激动,赶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一半水。

我向他指出那个女人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他扭开瓶盖用手沾了沾,然后用奇异的指法向我说的地方弹去,

那个女人显得十分害怕,顿时原地不动,表情充斥着恐惧。

“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女孩?”

“不…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她。”我有一些害怕,说话显得不太利索,因为我现在面前站着一个只有我能见到的女人,或者说是女鬼。虽然她看上去并无恶意也没有什么攻击力。

“你他娘的脑子里装的是豆腐脑吗?你现在长什么样子,她就长什么样子!”

“那…应该…不是。”

“是,或者不是!别给老子应该不应该。”

“肯定…不是!”我仔细看清了她的样子。

“草你奶奶,这个地方真是邪门。”

不管了,现在找到幸可的灵魂才是要紧事。我们接着向前走。

走到的胡同尽头我们停下了脚步,前方迎面出现了一扇两人高的大铁门,锈迹斑斑的样子。

铁门右边挂着一块招牌,上面隐隐约约的写着几个打字——猫狗实业有限公司。

门上的锁明显有被撬动的痕迹,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果不其然,稍微使点劲就能推开。

工厂内没有灯,伴晚的余晖朦朦胧胧,勉强能照亮这块宽阔的土地。

看来这儿已经荒废许久,杂草丛生。三三两两的厂房都不太高,约莫两三层,也有平房。

我正准备吭声询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被吴师傅抬手制止。

“谨慎点,这儿是块极阴之地,指不定有什么邪门儿的东西。”他正盯着他的宝贝罗盘,轻缓地说道。

我也学着他的语调询问道:“极阴之地的意思是这儿死过人吗?”

“死人就算极阴之地的话那天下还有太平地儿吗?根据我的经验,要么这儿以前是块坟地,要么现在是块坟地。”

“我靠,这么吓人吗?”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你说我们会不会撞见鬼啊?”

虽然我从小胆子就大,但我现在是真的害怕。

“我们现在就是去找鬼,你说会不会撞见鬼?”他说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别吭声,给老子放机灵点。”他突然变得很严肃,示意我向前走。

我跟着他向前走,每走一步心里都猛然地颤一下。

大约走了五十米左右,他示意我停下。我们在两栋厂房中间,灰黑色的砖墙看上去有些年代。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他问我。

我使劲用鼻子猛吸了几口气,确实有股味道。很香,就好像是寺庙的味道。

“香烛!”我们俩异口同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

他继续补充道:“这香的味道中带着一股血腥,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恐怕是有歹人在此做法。”

这可不妙,那我们岂不是又要防鬼,又要防人?

“不行,我们得去看看。”吴师傅又继续往前走,我赶忙将他拉住:“你是去送死吗我们俩手无寸铁,坏人有刀有枪怎么办?不能去!”

“不行,我必须得去,这是我的使命。”他说得义正言辞,神情中写满了身为法师的骄傲,“警察捉人我追鬼,这是我应该做的。这种事我本不应该将你牵连进来,你就别去了。”

“不行,那我和你一起去。”他当我傻吗,没有了他的保护,我岂不是更危险。

顺着香飘来的方向,我们沿着右边厂房的墙蹑手蹑脚的寻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吴师傅他是狗变的吧,鼻子这么灵。

走了大约一分多钟,从两栋厂房中间,走到了另外两栋厂房间。这个厂区的布局就像田字格一样方正。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瞥见左边一栋厂房的二楼似乎有光在闪烁。果不其然,是烛光受到风吹的晃动。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手指向烛光来的地方。

他瞥了一眼,用手打着哑语,好像是在倒数——三!二!一!

他做出了跑的姿势,我们迅速用脚尖着地跑向对面,然后趴在墙上。他朝我比了一个大拇指,示意我做得很棒。

观众老爷们可以记笔记了,之所以用脚尖着地,是因为脚尖着地时具有缓冲作用并且发出的声响最小,趴在墙上是为了让楼上的人透过窗户也不能看见我们。

大概趴了三十秒,没有传来任何响动。我们又开始蹑手蹑脚沿着厂房的四周转,试图寻找楼梯口。

沿着石墙左转两次后我们看见了一个木制房门,不出意外里面就是楼道。

也许我这辈子心都没跳的这么快过,因为我将面临我人生中迄今为止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因为推开这扇门,前面迎接我的是死是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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