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从张麻子那儿讨来的地址,我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老居民楼,灰黑色的砖墙有些年头。阴暗的楼道更是渗人。
“咚咚咚”我轻慢地敲了三下门,见里面没个声响,我又敲了三下。
这个敲门可是大有学问,敲前三下,意味试探,告诉主人有客人来访,后三下意味提醒,提醒主人没有听错,同时又意为询问。敲门的力度与时间间隔也是大有学问,不过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来啦来啦。”
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
“你是?”
“我是打东边来的哑巴,来找从南边来的喇嘛。”
“你这哑巴怎么不是哑巴?”
“此哑巴非彼哑巴,想听的人自然能听见。”
“自己人,进来坐吧。”
这是那算命老头吩咐我的暗号,这一行又不是见不得人,真是谨慎。
“谁叫你来的。”
“实不相瞒,是桥头张麻子让我来的。”
“这个张麻子,竟特么一天事儿多,说吧,咋回事儿?”
我也没什么隐瞒,从车祸到现在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实言相告。这个巫师听完不语,表情十分凝重。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打扰,就只好四处张望。
屋内很乱,一看就是一人独居,墙上还挂着两面锦旗,一面写着活佛天神,一面写着亡灵巫师。
“噗嗤。”我没能憋住笑了出来,这个巫师还有个这么中二的绰号?
“别笑,那是我年轻不懂事瞎取的,那帮老头子取笑我就一直管我叫亡灵巫师,名号也就传出来了。”
巫师不愧是巫师,一眼就看出我在笑什么,虽然确实也不难猜。
“你这事儿我还真没碰见过,你随我进里屋。”
我也不敢怠慢,便随它一同进屋。
屋里有一张乱糟糟的床,还有一大堆没见过的玩意儿,应该就是法器之类的。
“坐吧,屋里乱,别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我坐在一张小椅子上,连忙客套着。
他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个罗盘,但又不像电视里的那样要么圆要么方。那东西是一个青铜制的三角形罗盘,正反两面都有仪表,一面黑,一面白。
他将罗盘指向我,罗盘上的指针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随后他又翻了个面,这次不同,指针转了半圈便停下。
“世间难道真有如此怪事?”
我不解。
“你看啊,这白色面,代表躯体,为阴,黑色面代表魂魄,为阳。这阴阳相见并不相称,可见你说的确实无误。”
好家伙,搞半天他把我说的话当做是玩笑。
“你原本的躯体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得换身衣服,这事儿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行,虽说我只接熟客,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小姐…哦不,先生还请回避一下。”
我在外屋等着,他很快便换了身西装打好领带走了出来,还是有几分人样。
“这样,到时候你假装我的亲戚,我刚才才去了不方便露面,就在楼下等你。”
巫师表示没问题,我们出了门赶往第二医院。
“对了巫师,我还不知道你贵姓?”
“免贵姓吴。”
“那吴师傅,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见到你肉体之前,我不敢下结论,待会再说吧。”
随后一路无话,没一会儿我们便到了医院。他匆匆赶往病房,看见他急迫的样子像是把事情放在了心上,看来是找对人了。
莫约十分钟,我看见吴师傅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吴师傅,怎么样了?”看见他的形态,我更生疑惑。
“快走快走!”吴师傅一边喘气,一边说:“肉体为阳,魂魄虚无,证明空有肉体而无魂无魄。”
“那副肉体乃九阳纯金之体,妙哉妙哉!快上车,等回我宅子咋们在详谈。”
吴师傅这一席话让我更加紧张,什么九阳纯金之体,我还天地三清道法无常呢。
到了他家后我没了第一次的约束,他一进门就窜到里屋去了,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名堂,我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电视。
我知道急也没用,一切还得看那法师的,我急又不能解决问题。
电视里不是老套的综艺节目,就是狗血的电视剧。现在不像小时候在电视机面前一坐就是一天。
“哐当”
吴师傅重重的踢开了门,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
“快过来快过来。”他拿出一盒不知道是什么制的透明膏油,黏糊糊的就像抹皮鞋用的鞋油。
“别动,把眼睛闭上。”
我靠,他竟然要把这玩意儿抹在我脸上。
但是我也只能任由他摆弄,只能祈祷这不是什么低俗的恶作剧。
“这可是好东西,抹完可暂时为你开启阴阳眼。”他说完嘿嘿嘿的笑了笑。
“你给我开阴阳眼干什么?”
除了恐惧,我竟有几分期待,毕竟我还从来没见过鬼,也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不过发生在我身上这事儿,恐怕比撞了鬼还稀奇。
“当然是去找那姑娘的魂魄,不然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个娘们儿了。”
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魂魄不在我的身体里,那能在哪儿?
“咋们呢先去车祸发生的现场,找不到再说吧。”
就这样,他在我脸上抹抹画画之后,我带他去了车祸发生的那条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