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随便在屋里找了两件得体的衣服穿上,便往楼下跑。
“妈!”
“怎么了怎么了,饿了?”
“不不不,你还记得你说我是出车祸进的医院,而且还撞伤了一个人吗?”
“是啊,我昨晚给你说过,怎么了?”
“丁天,我的意思是那个男的,他在哪儿?”
“丁天?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哎呀以后再说,你快说他现在在哪儿!”
这才是当务之急啊,我得去看看我的身体怎么了,别把哪里撞坏了可就麻烦了。
“就在第二医院,放心吧,医药费我们都一直给着呢。”
第二医院!第二医院!我住的就是第二医院啊!昨天怎么没见着他。
“也对,你还是去看看他比较好,毕竟这是你捅的篓子。”
“你等等啊,吃完午饭我叫你爸送你去。”
我哪里等得到那时候啊,我在妈妈那里拿了一百块钱,她不放心还硬在我兜里塞了一张写着家里地址的纸条。
我打车飞速抵达医院,住院部的过道上回响着欢声笑语和凄凉哀嚎。向护士站询问过后我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跑向五楼。
我昨天住在十二楼,那里是一人间,这里是三人间。
532!
532!
532!
532到底在哪里,我在过道上边跑边张望,像极了一个傻子。
走到病房门前,我突然做不出决定,不知道推开门,迎接我的是喜是忧。不知道看见我自己,我会是什么反应,他看见我,又会如何。
犹豫再三我还是推开了门,有些事总是要面对,或早或晚,结果都不会改变。
病房很拥挤,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都是我的同事。肖美正和张人汕正在打闹,傅勇和何芯坐在病床边聊着天,张克正盯着没多少的输液瓶发呆。
而我,或者说是我的肉体,正躺在病床上,很安详。没错,那副模样我只能用“安详”来形容。
由于是三人间,我的出现并没引起太大注意,倘若我不走到病床边,应该没人会注意这个头发凌乱一脸憔悴的女人。
“你好小姐,请问你是?”说话的是张克。
“丁天怎么样了?”
我不想接茬,因为他是我昔日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骗他。
“他…还没醒,医生说是因为头部着地引起的轻微脑震荡,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的。”
我摸着这具没有丝毫灵气的躯体,熟悉的一切透出一层朦胧。我变成了这个女孩,那她又会怎样?住进我的身体里吗?
我给了张克一个电话号码,让他在丁天醒了之后通知我。当然不会是我的,毕竟我没有电话,是从妈妈在我临走之前留下的纸条上抄下来的。
我离开医院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我不想回那个别人的家。
人们都忙着自己手头的要紧事,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留着一大把胡子的秃顶算命先生。我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走上前去,或许他能有办法。
“小姐,算姻缘还是前程啊?”
“你先甭管我算啥,我问你个事呗。”
“那个不成,如果你问完又不算卦,我岂不是亏到姥姥家。”
嘿,这个算命先生还真傲娇。
“别啊,我算我算。”
“但是我有个条件,你若是能回答出我的问题,我就算卦。”
“成交,问吧。”
“你相信灵魂互换这事儿吗?”
“我信,好了小姐,请问你是算姻缘还是前程。”
“这个等会再说,你知道怎样才能灵魂互换吗?”
“抱歉,我已经回答完问题了,其他的等咋们算完这一卦,慢慢谈。”
这个老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行吧,我算姻缘。”
那老头看了看我的手,嘀咕了半天我也没能听出个名堂,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总之他的意思就是我不了多久就能寻得真爱。
给了他十块算命钱,接下来才是我关心的事。
“咋们言归正传,你知道怎么灵魂互换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灵魂出窍吗?”
“嗯…不知道。”
“你怎么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啊,没什么本领还来揽这瓷器活儿。”
“这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个算命的,你这个应该问巫师巫婆。”他似乎有点生气,也许这行的都是暴脾气。
“不过,我还真认识一个巫师,你有兴趣吗?”
太好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起什么决定性作用,但至少在迷雾中找到了方向,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
“有有有!”
他扬了扬手,我当然懂他的意思,奉上五十块钱后他态度明显好转,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个巫师呢是我当年的同门师弟,可惜他没能走上正道。学完手艺后他嗜赌如命,被关进去劳教了两年,出来后不知道在哪儿学了这手本领,但现在已经收手了,不过看来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给几分薄面。”他似乎有些惋惜。
他将巫师的地址写给了我,还告诉我若他问起,就说是张麻子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