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桌子上的盘子全部清理干净,林浩这才靠在椅子上,揉了揉撑胀的肚皮,打了个嗝。同人雄也撂下筷子,把酒倒上,递给了林浩。

“同人雄,你刚才问我什么?”

同人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倒酒时,酒瓶已空空如也。

“小二!小二!”

“呦,来了……”小二拉着长音,蹬蹬蹬来到包厢,探着头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打瓶酒来!”

小二接过空酒瓶,应了一声“好嘞……”,接着就蹬蹬蹬跑到了楼下,他没有直接去后厨,而是走到掌柜的身边,低头耳语了一番,掌柜的点了点头,小二这才走到后厨,从酒瓮里打出一瓶酒,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包迷药,朝酒瓶中放了一点,要收起迷药时,怕药性不强,所幸将一包迷药全部倒进了酒瓶中,用肩上的白毛巾擦了擦瓶嘴,将扣盖一盖,吆喝一声,上了楼。

包厢中同人雄继续刚才的话头,“我问你,你去华雨宗是不是要找什么人?”

林浩打了个哈哈,“找什么人?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谁也不认识,到华雨宗最主要的还是要拜师求艺,等功夫学成之后,仗剑走天涯……”

“哎哎哎,拜师学艺那是自然,难道……林浩兄,你没有听说过那件事吗?”

看着凑过来并压低声音说话的同人雄,林浩身形一震,穆二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林浩正要说话,小二敲了门,把酒放了下来。同人雄接过酒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等小二走后,同人雄又给三人斟上了酒。

林浩压低声音说道:“那件事?”

“就是发生在六年前……”

“六年前?岂不是华雨宗开山收徒的第一年?”

“不错,但是这一年,华雨宗却一个徒弟也没有招收,不仅如此,华雨宗好像还死了一干人等。”

“哐当……”林浩端起酒杯的手一哆嗦,酒杯掉到桌子上,酒水撒了一桌子,穆二慌忙又倒了一杯。

“看来林浩兄是真不知道……”

“同人雄,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先把酒放下,说完再喝。”

同人雄依言把酒杯放下,穆二看了看两人,也把酒杯放下。

“六年前,就在华雨宗筹备开门收徒时,突然来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发了狂,搅得华雨宗鸡犬不宁。当时的宗主连同各长老弟子奋力抵抗,那场面……鲜血纷飞,后山有一块儿全被鲜血给染红了。死的华雨宗弟子不计其数,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就在第四天时,来了一位老者,这个人命令所有人退出华雨宗,最后凭借一己之力,制服了宗主都无可奈何的怪物。经过这一战,华雨宗元气大伤,宗主再无心开山收徒,于是那一年,华雨宗就将收徒的事情给放下了。”

林浩听完,常常吁了一口气,“那名高人谁?”

“他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同人雄顿了顿,面色有些为难。

“都叫他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林兄,不是我不说,我总觉得这样的名字配不上这样的高人,奈何这位高人不苟言笑,对华雨宗一干人等也是冷漠异常,就连宗主道谢……他都愣是没有多看一眼。”

“啊!”林浩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脾气还真是大!华雨宗宗主啊,在这边境之内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叫板……”

“岂止边境之内,我想不论是沙国亦或是周国,举国上下都找不出与其抗衡的人!此人当真是……位于顶点上的人……”

林浩虽然知道华雨宗宗主厉害,但终究还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厉害。对于他的了解,林浩只是听其父亲提起过,只不过林山提起华雨宗宗主时,也没有过多的提到他的修为。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林浩重新问道:“那……解救华雨宗的老者,叫什么?”

同人雄定了定神,“他没有名字,但是由于来的这位老者背着一背篓的白菜,私下里华雨宗的众人称他为——白菜老头!”

“噗……”林浩听到之后,将喝到嘴里的酒吐了出来,穆二也跟着呵呵直笑。

见林浩脸上分明写着不信两字,同人雄说道:“林兄,这件事情是真的?

“哈哈……好吧,这种高人竟然有一个如此平凡的绰号,是不是说我们这些人也是可以达到那种境界的?哈哈……”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同人雄脑海里久久回荡,一时之间想得怔怔出神。

“同兄?同兄?”

也不知道林浩喊了几声,同人雄这才反应过来,歉然一笑。

“林兄,多谢!”

这一声道谢让林浩多少有些摸不到头脑,“同兄,这件事情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喂,穆二,你听说过吗?”

穆二摇摇头。

同人雄嗤笑一声,凛然说道:“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那怪物的袭击的消息被华雨宗封锁的滴水不漏,就连山脚下张庄里的村民都不清楚细节,他们只是知道华雨宗在进行激烈的比武!”

林浩听后,脑子里回味了许久,看着端起酒杯的同人雄,林浩问道:“既然这样,同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同人雄的酒杯停在半空,“嘿嘿,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话语一顿,仰头喝了一杯酒,接着做出了请的姿势,林浩和穆二只好将酒杯斟上酒,喝了一杯。

同人雄嘿嘿一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咚的一声趴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林浩伸手去晃同人雄,手伸在半空,身子就倒在了地上。穆二见状,站了起来,刚挪动步子,也跟着晕倒在地。

过不多时,包厢的门被推开,小二引着四个个黑脸大汉走了进来。那小二指着麻倒的三人吩咐道:“看到没?那个这个高额头的给我小心伺候着,剩下这俩给我绑上,扔到柴房!”

四人一声不吭,绕过小二,有两人架起同人雄,出了门朝三楼走去。另外两个大汉,从腰间拿出浸了水的草绳,将林浩和穆二捆了。

小二看时机差不多了,扯着嗓子喊道:“好哇你!没钱还敢在这里装大爷!当你小二哥是吃干饭的!把这两个人给我捆了,带到柴房去洗盘子!”

说完走出包厢,对着楼下看向这边的众人打了个哈哈,弯着腰,笑眯眯说道:“哎呦,各位爷,打扰各位爷吃饭了,小二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眼睛瞟到了掌柜,不着痕迹地对着掌柜点了点头。

**********

酒楼三层。

钱布善规规矩矩地坐在酒桌旁,嘴里被塞上了一团白布,红二娘笑盈盈地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端着酒杯,不时的浅浅呷一口酒,昏黄的烛光洒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一丝恬静的妩媚。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带进来的风吹着烛光一阵摇曳,却始终没有被吹灭的迹象。

孙文志闪身进来,然后迅速将门带上,嗤啦一声甩开纸扇,压低声音说道:“正如你所料,那些人就住在隔壁,并且今晚三更光景就要动身离开。”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孙文志转向钱布善,呵呵一笑说道:“现在还不能松开你,咳咳……免得你大声嚷嚷坏了大事!”

“那么……哪个方向呢?”

“正如红二娘所料,咱们埋伏的地方,就是他们要走的那条路!”

红二娘压着声音呵呵直笑,媚眼轻转,笑盈盈地对着钱布善说道:“让钱大哥受委屈了,等挨到两更时分,咱们便动身离开这里。在这之前,还请钱大哥不要声张,这白布我就替你取下来,倘若钱大哥还是急性子、大嗓门,哼!”红二娘面色一冷,狠狠说道:“咳咳……坏了他的事,后果你可知道!”

钱布善听到最后,想到那个人的心狠手辣,当下脚底生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红二娘说完,笑意重新浮现在脸上,她伸出纤纤细手,将那白布取了下来。

白布一取下,钱布善就嘟囔道:“红大胸,今天不是我大意,你怎么能点了我的穴道……我钱布善不是打不过你,呸,红大胸,等这次事了,一定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尝尝我钱布善的厉害,嘿嘿,到时候可别怪我扒了你!”

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钱布善还是可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在酒楼里动手难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这倒不打紧,关键是红云会的动向就会被别人知晓,那些对红云会不利的人,很可能借此机会,联合起来抓了他们。死——他们不怕,怕的就是那个人的手段。

孙文志痴笑一声,“喂,钱布善,就你这点微末的功夫还想跟红二娘比试,咳咳……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怎么?你也要扒了她?”

“咳咳……咳咳……我孙文志的志向不在女人。”

红二娘晃动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摇晃着。钱布善鼻孔里哼了一声,大手抓起酒瓶,咕噜噜就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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