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鱼安彤像是打了一场大仗,有点虚脱地坐在贵宾休息室的椅子上,觉得自己刚才仿佛死过一次。

“小雨,帮妈咪把画具箱拿来。”鱼安彤有气无力地对儿子挥挥手,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鱼小雨认命地去把机场的人送来的大行李箱打开,拎出个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画具箱,艰难的往鱼安彤身边走去。

半路上,他怀里一轻,抬头去看,就见尉迟盛远如同拎着一瓶矿泉水一样,轻松地拎着那巨大的画具箱走向鱼安彤。

鱼小雨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尉迟盛远人高腿长的伟岸身材,只能认命。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给。”尉迟盛远把画具箱放在鱼安彤脚边,不但没走,反而还也顺便坐了下来,对张颂文招招手,示意对方把文件拿给他。

鱼安彤早就没心思顾及尉迟盛远是不是在身边,像是没打狂犬疫苗似的扑向画具箱,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全都搬到地上,零零落落一大堆,活像是摆地摊。

都摆好以后,她把画具箱一合,将画纸铺在上面,权当临时小画桌来用。

张颂文和鱼小雨坐在他们对面,盯着面前这对工作狂,在这种诡异的画面里,竟然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匹配感。

尉迟盛远更换手里的文件的时候,偶尔会低头看鱼安彤一眼。

看了一会后才发现,鱼安彤画的是漫画,从人物到场景,都由她自己负责,各种型号的画笔和尺子在她手里快要翻出花儿来,不一会就变成一张张颇具雏形的漫画单页。

看的久了,尉迟盛远也有点心不在焉起来,手里的文件随手放,谁都没注意到,有一张文件顺着椅子滑落到地上,混进了鱼安彤那对漫画纸里。

半个多小时后,鱼安彤的动作基本进入了机械化的条件反射,她在脚边抓了抓,发觉画纸都用完了,但还有个最重要的分镜没有画出来。

“啊,有了!”她在另一边看到一张废纸,想着反正是分镜,后期要重新画的,用废纸勉强凑合一下也成。

当尉迟盛远打完电话回来要收拾文件的时候,就发现某张重要的文件消失无踪。

而鱼安彤手里压着的那张纸,尺寸不太像她的画纸,反而比较像是他的文件……

尉迟盛远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在鱼安彤耳边道:“熊小姐。”

压根不认识“熊小姐”的鱼安彤充耳未闻,满脑子都是如何画好最后一个分镜。

发现鱼安彤不但没有停下,反而下笔更快,尉迟盛远不由加重声音再喊一遍:“熊小姐!”

“妈咪,那个大叔在叫你。”鱼小雨实在是担心尉迟盛远在喊下去,妈咪会吼一句“谁是熊小姐”给他挺,只好主动走到鱼安彤身边,抽走她的画笔,对她提醒道。

鱼安彤抢回儿子手里的画笔,怒气冲冲地瞪着尉迟盛远道:“什么事啊,没看到我在忙吗?”

面对这样的鱼安彤,尉迟盛远险些以为做错事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鱼安彤。

幸好,尉迟盛远的理性还在,他指指鱼安彤手里压着的那张纸,那上面现在已经被画了一栋气势恢宏的华丽建筑。

“熊小姐,这是我们公司的合约,不是你的画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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