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梨花木窗前,一株并蒂莲在晨光中盛开,赵晨风胳膊十分僵硬,毕竟被两个丫鬟枕着睡了一夜,看着两个丫鬟嫩得出水的脸蛋,肌肤像是撒了一层晨曦,吹弹可破般红润,整整一个晚上,就这样看了整整一个,那种感觉……那种感觉真他妈是百爪挠心啊!赵晨风很想说服自己,我是赵晨风!是那个见了漂亮女人就想征服的变态赵晨风,她们是赵家的丫鬟,她们心甘情愿来伺候我,我有什么好顾虑的?可当美女真得入怀的时候,深受“九年义务教育”荼毒,我们可爱的男主角赵晨风童鞋,义正言辞地问了一句:“绿萼、彩云……没有感情基础的结合,是严重的不负责任行为!我们即便要在一起,也要先从培养感情开始……”
两个丫鬟懵懂地看着赵晨风,异口同声地问了句:“公子,什么是培养感情啊?”
赵晨风无奈,他明白这个世界终归与自己的那个世界是不同的,这是一个严重男权的封建社会,女人如衣服,贱民如草芥,恰恰如此。赵晨风想了想,说道:“培养感情就是……就是……就是睡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搂搂抱抱,可以甜言蜜语,等到我们彼此适应了以后,才可以宽衣解带!”
两个丫鬟似懂非懂,绿萼咬着手指头,问道:“那什么时候才算适应了啊?”
“等我主动给你们宽衣解带的时候!”
赵晨风正胡思乱想着,绿萼悠悠醒过来,两只嫩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发现赵晨风也醒着,咫尺之间,绿萼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从鸳鸯被中爬起来,发现身上的襦裙完好,只是多了些褶皱,再看身边的彩云也无差别,仍是昨夜的那身舞裳。绿萼虽然年幼,却因常伴公子左右,赵夫人也委人教了她一些房中小知识,“看来昨夜并没有和公子发生羞羞的事情……”绿萼这般想着,心中却有些失落,“难道在公子心里,我和彩云姐姐连那春风楼里的大玉儿都不如么?”绿萼只是个丫鬟,心中的想法自然不敢说出来。
彩云也相伴醒来,精琢的脸颊羞红不已,身子散发着药香,同绿萼一起离开鸳鸯被,欠身说道:“公子饿了吧?我去给公子拿一些糕点。”
目送着两个丫鬟的娇俏背影,赵晨风感慨万千,放在那个世界,她们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可是在这里,如果昨晚自己稍微那么一点点放松警惕,她们恐怕已为人妇。待房门关上,赵晨风才捶胸顿足,“天啊,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赵府后花园有一间药庐,此时此刻,南青璇就躺在药炉中的藤榻上,浑身上下只是遮了一层薄纱,藤榻下面燃着几个青铜药炉,药炉散发出来的烟气不断熏蒸着南青璇的身子,南青璇闭着眼睛,像睡着的婴儿,肌肤胜雪,美不胜收。
药庐外一个青衣大夫捏着胡须,皱眉说道:“赵夫人,这位姑娘全身经脉尽断,千金方虽能延续她的性命,却不能医好她的经脉,依我看,千金方耗费巨大,也不是长久之计,若夫人真想彻底治好她,恐怕……”
“徐神医,有话不妨直说!就算黄金万两,我也不惜……”赵夫人面色庄重。
俆神医苦笑着摇了摇头,“夫人误会了,我所说的和钱无关,要想治好这位姑娘的经脉,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一种药方,但是这味药方掌握在药王谷孙思邈手中,夫人听说过孙思邈吧?此人性格怪癖,极少和世俗来往,素有“避世神医”的绰号。
赵夫人面露难色,药王孙思邈在神州大地之上,是当之无愧的神医,据传闻此人已经有一百七十岁高龄,避居药王谷,极少出世,连大丰国的圣德皇帝当初得了疾患,派人请孙思邈前来医治,都被直接拒绝了。赵夫人自知希望渺茫,无奈叹息道:“难道再没有其他办法救她了么?”
“别无他法!”
“既然这样,我就去一趟药王谷!”赵晨风从前院走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直接说道。
俆神医一愣,赵夫人解释道,“这是我儿,赵晨风。风儿,这位是徐胜春,俆神医!”
“原来是赵公子,久闻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赵晨风无暇理会徐胜春,也不懂那么多客套话,和赵夫人说道:“娘,青璇姑娘为了我才伤成这样,我要去药王谷求药!”
赵夫人犹豫片刻,说道:“风儿,你要救青璇姑娘,娘本不该阻拦,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那药王谷在岭南藏界山腹地,其间妖兽肆虐,荒无人烟,其凶险非比寻常,即便是千军万马也不敢硬闯,况且药王谷隐匿其中,寻常人即便进入藏界山,若无人引路,恐怕也难以找到。风儿你若是莽撞前去,多半也是将自己置身险地,未必能救得了青璇姑娘!”
赵夫人分析的不无道理,救人固然重要,但也要搞清楚状况,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
“那该怎么办?有谁去过药王谷?俆神医你既然知道,那么你……”
徐胜春知道赵晨风想问什么,尴尬地苦笑,“咳咳……赵公子抬举徐某了,徐某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从未去过药王谷。不过早年间,春风城主慕白奉朝廷之命前往南疆之地征讨蛮夷,途径岭南藏界山,偶遇药王孙思邈,二人小酌了半日,相谈甚欢,至于此事是真是假,徐某就不清楚了!”
“再过两日便是春风城仙姬酒会,届时城主大人也会到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赵夫人说着话,院外两个丫鬟轻步走来,见赵晨风也在,丫鬟的脸颊粉扑透红,附在赵夫人的耳畔私语了几句,赵夫人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带徐神医去账房取十锭金宝……”
“是,夫人……”丫鬟引着徐胜春离开。
赵晨风见赵夫人脸色微恙,问道:“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前日你把南明剑派的大弟子给废了,还记不记得他身边有个小姑娘?”
赵晨风点了点头,“她好像叫舞倾城。”
“不错,我与她交手的时候,就觉得这位姑娘有些蹊跷,她的剑法应该不在那个肖横之下,却一招败给了我,还让我折了她的青霜剑!”
“啊!娘,你意思是说她是故意输的?”
“确实如此,在你废了肖横之后,她就消失了踪影,我派人追查,朝廷的机枢局传来消息,此女子乃东夷国青霜城城主之女,乃东夷第一剑女!”
“第一贱女?”赵晨风目瞪口呆,“她到底有多贱啊?”
“不要胡说,娘问你,这几年你在外面到底招惹了多少女子?如果娘猜的没错,舞倾城在肖横身边是假,通过肖横逼你出现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赵晨风一阵头大,又是一笔莫名其妙的情债,怎么办?假如她和那个肖横一样厉害,岂不是分分钟就能把自己千刀万剐了?想想就可怕。
赵晨风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问道:“如娘所说,我现在出现了,为什么她又消失了?”
赵夫人摇了摇头,“东夷人擅隐匿变妆之术,她的消失只能说明你看不到她,并不代表她看不到你,或许她现在就藏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你……”
“啊……”细思极恐,赵晨风警惕地看看周围,小声问道,“娘,你说她会不会已经混进了赵府?”
“有这可能,不过她应该无意加害你,否则趁你昏厥之时,取你性命,岂不是更容易?”
赵夫人是心思缜密之人,这样一分析,赵晨风也踏实了一些,长舒口气,感慨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他去吧,眼下救南青璇要紧,娘……我想进去看看她……”赵晨风一脸深情地望着药庐,他始终忘不掉南青璇那毅然决然迎剑而去的一幕,这样的傻女人,怎么能不叫人心动!赵夫人没有阻拦,摸了摸儿子的臂膊,一脸慈爱,“风儿,好好疼爱她,她值得你好好珍惜!”
赵夫人静静离去,赵晨风一步一步走近药庐,心中情愫复杂,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试了几次,才推开一扇竹门。
没有走进去,因为他知道,熏蒸疗法中的人是不能穿任何衣物的。
隔着一层薄雾,看着藤榻上的青璇,即便看不到音容笑貌,单凭那婉约柔美的线条,如起伏的山脉,如绵延的河流,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你这样一个弱女子,哪里来的勇气,连自己性命都不顾,就为了救一个负心汉?值得吗?”赵晨风喃喃自语,其实也在扪心自问,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是无恶不作的混蛋?还是欺骗感情的禽兽?可是像陈碧云、南青璇这样的女子,她们何等聪明,她们会傻到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么?还是说我根本不了解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