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站起身来又围着僵尸转了转,告诉老蔫千万小心僵尸天灵盖上那道符箓,便转身往回走。老蔫抬头看着那站在院子里的僵尸,一阵风吹来吹的老蔫一激灵,生怕那僵尸突然又跳起来,便赶紧站起来仔细检查了镇尸符,然后把他老伴掺进屋子里安抚着老伴睡着,便出了屋拎了根棍子,坐在磨盘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僵尸。

老蔫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快亮了,掏出跟皱巴巴的烟,忽明忽暗的亮光映衬着老蔫那愈显苍老的脸。看着那具撒发着腐烂气息的僵尸,老蔫很难将它与自己的娘对上号,在他的回忆中,他娘是那么的慈祥,勤劳,对谁都脸上挂着笑意。可如今像是黑漆漆的木头直愣愣的戳在那里。老蔫陷入的对往事得沉思,等到烟头烧到了他那枯黄的手指才有所察觉,赶紧丢掉烟头,搓了搓被烟烫疼的手指。便又掏出一根点上,烟雾缭绕中老蔫仿佛看见了母亲的微笑,不觉间已是泪眼婆娑。

“老蔫,老蔫,快醒醒,娘做好饭了该吃饭了。”

“娘再让我睡会。”老蔫嘟囔着。

“老蔫,快起来,看娘给你变戏法。”

“什么戏法。”老蔫从被窝里爬起来看着他娘问道。

“你看着啊。”

只见老蔫的娘,微笑着用手把自己的脸揭了下来,变成了黑漆漆的模样,两个眼珠子吊在眼眶外被风一吹左右的摇晃着,鼻子也根本看不到,“老蔫,看娘这戏法怎么样啊?”老蔫娘张开那长着两根长牙的血盆大口问道。

“啊”老蔫猛然惊醒,手上的烟也掉在了地上,看着没有烧完的烟头,打个盹的功夫儿却把老蔫惊了一头的冷汗。老蔫搂了搂怀里的棍子,向那僵尸看去。

“怎么回事?”老蔫好像看到了莹莹的绿光一闪便不见了。

老蔫慢慢的下了磨盘,轻轻的锤了锤因为久坐而有些发麻的双腿。拿起棍子便向那发出绿光的地方摸去。

老蔫想着刚才僵尸的威力,边走边哆嗦着,要是它活过来,今天他的老命也就交代到这了,老蔫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棍子。手里都攥出了汗,风一吹一丝丝的凉意冒上心头。

那道绿光又是一闪,老蔫骇的猛的举起了棍子。

“喵呜喵呜。”一阵猫叫传来,老蔫猛的便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的大汗淋漓。哪来的猫,老蔫挥舞着棍子驱赶着那只靠近僵尸的花猫。

鸡叫了,老蔫感觉这鸡叫的比以前迟了些,鸡叫了这夜算是过去了,所有的鬼魂妖怪魑魅魍魉也都随着鸡叫消失在阳间。老蔫才彻底放了心,打量着那满院的狼藉。自己家的狗只剩下两张干瘪的肉皮。那一笼子的鸡也都被吸干了血干瘪的晾在地上。腐烂的气息飘在院子里。老蔫谈了口气弯下腰慢慢的拾掇着院子。人老了,浑身的零件像生了锈,老蔫收拾的很慢,知道太阳跳了出来挂在了正天空,他才堪堪收拾干净。老蔫便叫来几个青壮小伙子拿了大草绳,将僵尸绑成了粽子,等着母亲的到来。

母亲回到家已是后半夜了,躺床上便睡了过去。早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才睁开蒙松的眼睛。父亲刚从地里回来放下车子便去看母亲,问了问母亲。母亲做起来透过窗户看了看太阳,起床喝了点早晨剩下的米粥,跟父亲说了声便出了门。对于母亲父亲更多的是关心,也不责怪埋头做着午饭。

母亲来到老蔫家时已是为了满院子的人,都对着那具被绑成粽子的僵尸指指点点。母亲也不废话,放下车子,让老蔫打了一盆水,母亲接过水洒向大门前得路“净水洒街,无往生灵。此去冥府,不尘不染,上路。”母亲喊道。

几个青壮在母亲的指挥下抬着大粽子便来到村外,母亲掐算完方位几人便将大粽子放下。在它旁边堆满树枝,浇了些洋油,老蔫哆嗦着扔出了一根火柴。火焰吞噬了僵尸,老蔫老泪纵横,他想什么也只有他知道了。

处理完僵尸的事情,母亲也安了心,回到家里啪啦两口饭,看了会电视便躺在床上午休了。母亲总是在驱鬼之后嗜睡,现在想想可能是反噬的作用吧,通过睡觉来缓解反噬带来的不便。

我们放暑假了,也意味着过麦了,这是和丰收的日子,看着一袋袋麦子装在拖拉机上,父母笑得合不拢嘴。农忙的劳顿仿佛也得到了回报,农民用辛勤的汗水换来了丰厚的回报,常常想起父亲说的话,“土地是最诚实的,你付出了多少就会得到多少。”这句淳朴的话用到社会各行各业不也一样正确嘛。只有劳动才能换来好的生活。

父亲用那宽阔的后背将最后一袋麦子背进东屋,我家的麦子也就算是收完了。父母坐在院子里看着红彤彤的太阳慢慢消失在地坪线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他婶子在家不?”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父亲无奈站起身来去开门,母亲则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

来人是我一本家,进来寒暄几句就说到了正题“他婶子啊,你给我看看吧,我最近总做梦梦见两个披头散发的小孩来找我,我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总喊我妈妈问我为什么杀了他们。”

“哦,这样啊,”母亲喝了口水沉思道。

“你是不是打过胎?”母亲问。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和你哥(论乡亲辈分,我父亲管他丈夫叫哥,母亲也就叫哥了)家里穷没钱养活孩子一合计就堕了胎,我做梦跟这事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人家还不定轮回了几世才能再世为人,有的恶鬼更是保守十八层炼狱之苦才还清前世债再度投胎为人,你倒好,人家还没出来,就被你打掉了,落的个凄惨下场,它们有怨气,不找你找谁。而且我猜你家孩子是不是也不壮实啊,是不是经常得病?”母亲说道。

“哎呦,你说对,我家那小子总是爱得个病。”

“是不是一过六岁就开始不壮实了开始得病了?”母亲又问道。

“是啊,我还纳闷呢,之前我那小子特别壮实的。”

“那是那两个婴儿的怨念作用到你家孩子的身上了,这两个婴灵法力不强,对大人没什么伤害,可对孩子便又伤害了。”

“他婶子你可得给我看看。”

“行吧,你还记得你把它们埋到哪了吗?”母亲问道。

“这个是他爹埋的,我不忍心。我去问问他去。”

说着便走了出去,母亲坐在椅上右手并拢,大拇指在其余的四个手指的关节处掐算着什么嘴中还念念有词。

不大会那人便折返回来“我问过我那口子了,他把那孩子埋在了我家地里。”

“我知道,晚上我去给你说说看看他们打算怎么办?”母亲答应道。

“真是太谢谢了,赶明儿去家里吃饭啊。”那人高兴的说道。

“不必麻烦了,我给你问问有什么事明天再告诉你。哦对了你晚上领我去你家地里一趟”

入夜时分,夫妇俩人便领着母亲来到她家的地里,由于过了多年,就是我叔也记不清到底埋在哪了。母亲便掏出些黄纸捻成一个圆圈,借了打火机,点燃了,看着跳动的火苗“银钱开路,小鬼引路,招来婴灵,申诉怨念。敕令。”待那黄纸烧净,突然起风了,吹在人身上有丝丝分任凉意。吓得夫妇两人退到母亲的身后。风过后便是两个孩子出现在母亲面前,只见两个婴儿手拉着手漂浮在半空中。夫妇两人露出头了看了眼,那两个婴儿像长不大似的,穿着大白袍子,头发稀疏蜡黄的长在畸形的头上。额头出奇的大,却是看不到眼睛,几个残缺不全的牙齿露在嘴外面。两人忽上忽下的飘着。

“唤我们而来有什么事吗?”只见那个大点的婴儿发出破锣似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再世为人不容易,还未出生便被堕胎而死,可这么多年了怨念也该散了。”

“散了?我们灵魂进入不了轮回只能做孤魂野鬼,怎么散?”那个大点的婴灵大吼道。

“这样吧,我送你们份功德,并超度你们去极乐世界修炼,你们可愿散去。”

“哈哈,这么多年,他们没有给我们烧过一次纸,没给我们上过一炷香,实话告诉你吧我已在地府鬼官那将他们告下了。”

一听这个,夫妇两人更是害怕,“我们没有生下你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就可以把我们杀死吗?”两个婴灵看到夫妇两人更是生气的怒吼,阴风阵阵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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