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来回挥舞长枪,把面前两三米高的巨型灌木斩断。脚下乱石路嶙峋难走,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却还是混乱地在这座两三百米的小山上打转。

后山的另一半可以说没有半点人迹,泥巴路都没一条,就算是有也被这片树丛盖得严严实实。一行人越走越晕,索性找了个树荫停下来。

魔尊停下来,靠着树干,看了一眼诗冥简单包扎的双膝,“放我下来吧,我想,你也该歇歇了。”

“我不相信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迷路。”跟着坐下的碧落掐了掐自己的下巴,难以置信地说。

“你要接受事实,朋友。”诗冥正好找到机会嘲讽高傲的碧落一番,“咱们得找个认路的。”

魔尊一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花见。所有人也把目光落在熟睡的她身上,她是住在贫民窟的人,或许会对后山的路况有所知晓。

“等她再睡会儿吧,就这么从梦中叫醒到残酷的现实,未免太狠。”魔尊低着头说。

“你突然变得像个诗人。”德古拉轻轻地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这个似女子的男孩,笑起来煞是妩媚。

魔尊笑着点了点头。其他人则抬头望了望这老树茂密得足够遮盖阳光的树冠,纷纷走上来,围成圈坐到树荫下。

这是一种默认,一种无言的理解。魔尊忽然在这里感觉到了家的温暖,那种竹叶不能给他的友情,在此刻融于魔尊内心。他又看看花见依着他熟睡的样子,居然幸福地笑了。

但这种铁汉柔情的念头只在魔尊脑子里一闪而没,那个名叫竹羽的男人刚一出现就被魔尊掐死,一股嗜血的复仇冲动正在疯狂吞噬这些平凡又宝贵的念头。只因,魔尊在往树干上靠时,后背碰到了星芒。当魔尊看见这把家传的神剑,看见剑鞘上还有些许敌人的血迹,他便被重新点燃了愤怒的火焰。

当竹羽被魔尊控制住时,那个同名为魔尊的上古魔灵的笑声由远及近,渐渐逼近魔尊的意识深处。

“我现在有空,如果你想告诉我你的来历,或者更多荒谬的事情,现在是不错的时机。”意识深处的魔尊先一步开口。这是魔尊的睿智所在,就算对方实力比他强,他至少也要夺得话语的主动权。

“的确,我的故事荒谬得就像你此时的表情一样。”魔灵带着讥讽之意说,“似乎,你并没有听过上古四魔兽的故事?”

“没有‘似乎’。”魔尊就连肯定对方的说法都要用发狠的语气。魔尊就是这样,只对亲近的朋友敞开心扉,即使这个魔灵和他共用一具身体,甚至在他出生时就和他合二为一,魔尊也表现得极其冷淡无情。

魔灵哈哈大笑了几声,“若是我对你的伙伴公开我的身份,你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故事很长很长,等以后我会和你讲,我来找你是有另一件事情。”

魔尊没说话,他不敢随便回答。魔灵最后一句话语气异常地凝重和严肃。

“你今天抗拒了我,让我觉得很意外。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你都狠狠地侮辱了我一把。”魔灵沉声说,“但是很不幸,没有下次了。”

魔尊一怔。魔灵说出最后五个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重重叠叠,像是山谷里的回声。而其音色则骤然阴森起来,从原本几乎和魔尊一样的声音变成了来自地狱的回响!

可以称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尊居然狠狠打了个寒颤,整个脊梁骨都麻了,完全僵住,喉咙一阵干涩,喊不出来。

魔灵的压迫感这时逐渐退去,他留下让人头晕目眩的恐怖狂笑声。魔尊一边暗骂他怎么这么爱笑,一边努力挣脱蔓延到全身的麻痹感。

是的,本来集中在脊梁骨的麻痹感在向全身扩散。等魔尊注意到这不是惊吓造成的,而是魔灵对他下手,立即催动气能护体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全身经脉似乎都僵住了。

魔尊突然发现麻痹感经过的位置,皮肤下皆泛起了墨绿色的血蛇。他的血管被一股巨力冲破了!那个魔鬼正在强行侵占魔尊的身体!

这种感觉绝对比被碧落侵蚀更痛苦——身体动弹不得,一步一步地看着自己被侵蚀,被控制,甚至被替换!

魔尊极力地想喊出声,可是他连挪动视线都难,哪能喊出声?

更可怕的是,在他自己眼里,自己整个人都在皮下出血,墨绿色的血蛇遍布全身。然而在他伙伴看到的东西里,魔尊正处于突然昏迷中,七窍流血,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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