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窗外是那茂密的藤叶,浓浓的,绿绿的,好不惬意,一米阳光照进窗内,照亮了徐久远的脸颊,每一个早晨都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像一个不朽的传奇。徐久远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一骨碌从床上滚下床。在院子里用井水洗漱一番后,就来到堂前吃早饭了,是凡凌嘉留给徐久远的。她自己和凡老爹己经用过早饭了,去忙去了。徐久远看着今天的早饭,顿感食指大动,胃口大开。早饭是用小米做的粥,黄黄的,不稀又不稠,加上放了少许自家腌制的酸菜,吃在嘴里有淡淡的清爽味道,再加上闻着带点丝丝小米香,真不愧是健脾又好吃的小米粥,真诱人啊。细嚼慢咽地享受了这份美味的早饭后,又就院中透着一股子凉意的井水,把碗筷清洗了一遍,就没什么事了。徐久远顿感心情十分的开心,或许是因为今天是休旬假的日子,不用去学堂教学了,也或许是今天的小米粥太过美味,总之,此时的徐久远的的确确有些不同。徐久远在小院子里逛了逛,愉悦的用手轻轻抚摸了下爬满墙壁的丝瓜腾和不知名的花藤,又走到门口的那一棵黄芽树和一棵万年青下,顺手摘下几片叶子,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又用另一只手依次拍着那排泡桐树,顺着门前那一排泡桐,啍着小调出了小屋去了。

小屋附近,景色很好。放眼望去,这些山由远及近.一重一叠,披着碧玉般的翁绿,倚在天的怀抱中。一座山峰,高耸万仞,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直播蓝天里去,险绝异常。岩石上下的缝隙里.到处长着枝桠弯曲的野生杂木。看来极像巨人身上的粗毛一样。再远处是蜂峦起伏、蜿蜒连编的群山,在争雄似地一座比一座高。山连山地一直上去,好像它们的手臂全拉在一起,把这一条条白云状的薄雾封闭在它们的怀抱之中。而小屋附近的山,苍黑似铁,如巨人如铁塔如宝剑,奇峰罗列形态万千十分壮观,再加上这春天的翠绿,形成一幅绝佳的山水画。望着这幅绝佳的山水画,徐久不禁联想到,山,似乎也是一拱彰显着生命神奇的画廊。有如每一种生命都有自己特定的形态,而每一种特定的形态,都包含着特定的生命信息。无论是高大的,还是弱小的,都要经历着有生也有死的历程,也都有稚气和成熟的时节。而山,就是求实者、勤奋者的守护神。她青睐的是脚踏实地的行动者,只有这样的人才可真正体味到山泥的亲切,山风的和煦,山意的韵味,山景的盎然,山峰的深情!也只有这样的人,方可理解大山,敬畏大山,珍爱大山,书写大山,挥汗于大山!一如百步村的村民,一如孙老先生,一如凡老爹,一如凡凌嘉。

徐久远想着想着,往不远处的山坡一瞥,忽的发现,在这青山绿水中,有一抹素白:正在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一株草药,靠近了,见她悄悄地将右手伸向草药;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夹住了草药的上端,左手拿着药锄轻轻一挖,一株便到了他手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无一不充满着灵动。徐久远这个来自未来的宅男,何时见过如此充满灵气的动作,不一会儿,便深深印在脑海。待回过神来,仔细一看,原来那是凡凌嘉,凡凌嘉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也回头一看,原来是徐久远。只见她一低头,忽然红了脸,像一片轻白的雪上开出一枝红的梅,美的不可芳艳,只可惜无人得见。多年以后,另一个时空里,徐久远仍可以用诗一般的语言来描述那天的场景:几回花飞花谢,几回草长莺飞。回眸初遇的路上,已是草长莺飞,氤氲了我们最美丽的相遇。若可,今生就在彼此的心里种植一棵开花的树吧!一起聆听花开的声音,灿烂彼此的生命。当易忘川向徐久远问起:

“旅行时空十年之中,你觉得最庆幸的是什么?”

他以温柔的眼神望着天空,出神地回答:“最庆幸的莫过于你在任何中忽然抬起头来,都能想起远处她独立如礁石,傲然如雪梅,你忽然惊悸、忽然震动、忽然潸然泪下,速度快到来不及欢乐或者悲伤。

只是遇上,无遗憾。唯幸,足已。”

徐久远站在那呆立了很久,木木的好长时间才回神。自那以后,徐久远便时常留意起凌嘉,他发现,这女孩如同一个遗落在人间的精灵,从不悲伤,从不掩饰,天真活泼,善良热心,仿佛天下一切的苦难都击不倒她。但徐久远错了,并不是天下一切苦难都击不倒她,仅仅是一次苦难,便彻底击碎了她,也击倒了他。在徐久远往后的旅行中,他时常想起这一幕,这让他砰然心动的一幕。往后的许多日子,徐久远时常自己问自己:为何一个女子会这样清新脱俗地刻在他的脑海?为何一种思念会持续如此之久,几乎是丝缕不绝?为何走过如此多的时空见过如此多的风景还是刻骨铭心的记得?关于这些问题,他找了很多答案:或是人生若只如初见,或是此情可待成追忆,或是江南可忆佳人逝,但都不如最后一次旅行中于易忘川相处时感悟到的:一本书读到心软,一份情守到终老,一个人,静坐窗前,三月的暖风徐徐而来,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轻轻地抚摸我的脸,心想,时光旅行中,是否有这样一个女子?书香秀婉,娴静雅致。是否有这样一个女子?唇齿留香,淡雅清幽,是否有这样一个女子?她是江南画中的人儿,青丝如瀑,肤如凝脂,美得不染尘埃。她是尘心中最美的觞,荡气回肠,委婉动人,世世生生明眉皓齿。得与不得,在深情过后,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己在你心中活了。情深可能不寿,慧极也许必伤,但黯然销魂之后,方看得到本心所在。那巧笑倩兮的一影,一别,很可能就是永远。所以,有些时候,能遇上如此一位女子,己是大幸,诚如民国诗人徐志摩所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时光匆匆,距离那日过去己有一月有余,这一月己来,徐久远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凡凌嘉相处着,那天的事情好像一片雪飘落在湖心,似乎没荡起一丝涟漪,但徐久远的心境到底还是不同了,或许是因为己然接触到雪这种上天赐予他的最好的礼物而蠢蠢欲动了吧,也或许是因为雪飘落在湖心的那一刻起,徐久远便深深沦陷在那种美妙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却是徐久远二十一年来从未有过的,也正因如此,在徐久远过后的所有旅行,他总会忆起凡凌嘉,她的善良,她的秀气,她的灵动,都深深地影响了徐久远,以至于在他旅行里仅有的几次出手帮人,都是缘于此,哪怕那时徐久远己然明白他只是个旅行者,时光中的旅行者,无法改动己成历史的事件,只能记录,感动,升华,然后化为一首首感人的诗篇,他也乐此不疲。如果把徐久远的这些旅行看作是在时光的河流里的一般小船上的摆渡客的经历的话,那么凡凌嘉便是徐久远这场经历中的第一座灯塔,为他指明了前进的路途。不过,也是很久以后,徐久远才明白,他与凡凌嘉真的是缘份,那时,徐久远已是第三次参加时空旅行局所组织的诗人计划。

这天,徐久远答应了学生们要去野外野餐,所以便打算早早地起来了。所以当徐久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了,徐久远赶紧起床,打开窗户一看,徐久远心想:“天气正晴朗,阳光温和,春风和畅,嗯,不错,今天是个好日子,学生们一定会玩得很开心。”

徐久远踱步行到学堂前,发现学生们都己集聚在学堂门前,叽叽喳喳,兴奋不已地议论着这次野外出游会如何如何。徐久远环顾了一下,发现学生们都打扮得齐齐整整,干净利落地像过节一样。和他们东一嘴西一角地闲聊了一会儿,又等学生到齐之后,点了下人数,分成了甲乙丙丁四组,每组大约四、五人,交待了几句徐久远对每个组的训话后,就带着学生们及必要的餐具,食物出发了。

目的地在村东侧的柳树林,那里有条小溪经过,是一片很好的野炊地。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的便来到了柳树下。到达之后,徐久远一声令下,学生们很快就行动起来了,每一组的人都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有的捡柴,有的挑水,有的打茶,显然是把徐久远吩咐的话执行到了每一处。不一会儿,真是人多力量大,午餐就准备好了,花花绿绿的素布铺在地上,煞是动人。每个组拿出自己的食物摆在“餐桌”—铺在地上的素布上,开心地吃起来。就在这时发生了“抢先生”的事情。本来徐久远分好的每个组都安排了两个年龄较大经验丰富的学子,但是学子们为了让徐久远都吃到自己组准备的菜,便把徐久远这个先生拉到自己组来了,于是各个组都纷纷行动起来了。先生就这样被拉来拉去,整个场面热闹而感人,徐久远的早午餐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午餐过后徐久远精心准备的“文化大餐”就开始了。徐久远让每个组的学子都准备了节目,很多学子早就跃跃欲试,想一展自己的歌喉了。一个组接一个组的表演自己的精彩节目,歌声飞扬,似乎连林间的小鸟都在为徐久远这群学子伴奏。一时间,真有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徐久远和大家陶醉在这一片欢乐的海洋里,忘记了课堂上的烦恼,也忘记了平日里的生活的劳累不快,完全和大自然融为一体了。

之后学子们又兴致勃勃地开始对歌,你一丫,他一嘴,稚嫩的声音中大有一种“不醉不归”的架势。这时徐久远也和几名学子坐在了林间小溪边,亲切地在交谈听徐久远讲童年的故事,而徐久远觉得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孩提时代。徐久远注意到学子们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学子们的微笑照在他的心上,就像一首诗里说的那样:“孩子的微笑像灿烂的阳光,暖在每一位成人的心房;孩子的微笑像鲜花般芬芳,孩子在学校里读书,就像在花园里一样。”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不觉就到了下午。晚饭过后徐久远便带领学子们回村子里了,留给了众位学子们这难忘的一天。学子们在夕阳中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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