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贼子不慎落入官差之手,明道台升堂问案,叹贼子偷技高明,想据为己用,便对贼子说:“贼子,你自恃偷技招高,本官就给你一次机会,如你能偷到本官太太身上穿的大花短裤,本官就不杀你,并且委你重任。不然,本官绝不饶你,再抓住你非杀你不可。”
贼子答:“这有何难?三日后给大人奉上太太短裤,就是这条大花的。”
明道台便放了贼子,命差役严加看守官府,又叫太太穿着大花短裤,一刻也不要离身。
两天过去,贼子没有露面。第三天夜里,贼子还没露面,天快亮时,差役想贼人可能早就跑了,不敢来偷,便大意了。
谁知,这时贼子却来了,打扮成一个老仆人,说是给屋内院外花草浇水,顺利潜入明道台太太房里。太太还在睡懒觉,贼人便从身上摸出一个熟透的柿子,轻轻放在了太太屁股跟前,便躲到床下静等。太太偶一翻身,压破了柿子,烂柿子糊了她的大花短裤,等她惊醒起来,疑自己肚子坏了,污了短裤,便脱下扔到了床下。贼子捡了短裤,等太太换衣服时,钻了出来,大摇大摆地上公堂去找道台大人。
明道台一见,只得服了贼子,不但不治罪,还用重金收买他,让他专门去偷官场对手的一些贪污罪证,好弹劾对手,让自己升官。
明道台的这种审贼子做法,在哈密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左宗棠亲口提起,明道台羞愧得差没地缝钻了。
左过棠趁机说道:“明大人,作为朝廷命官,乃一方父母,为官一任,造福于百姓,哈密虽受匪帮侵扰,却不及新疆其他城池苦难深重,但哈密的情形叫本帅看了心寒呵,百姓至今食不果腹,牧场上没有牛羊,一片凄凉,你身为道台,可曾知晓?”
“大帅,卑职早有所察,心急如焚,无奈新疆陷在匪帮控制之下数年,哈密一直为各路征讨官兵驻守,部分军需均要从卑职手中索取,哈密地薄人稀,物产贫乏,卑职尽心尽力,一方面要给驻军服务,一方面要顾及百姓,卑职也难呵!”明道台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
左宗棠看了,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明大人还受了天大委屈?”
“卑职不敢,卑职想着能尽微薄之力,既保障驻军所需,又体恤于百姓,却没想到好人却不好做,顾了大局,却留下不少骂名。”
“那么你算是个好官了?”左宗棠厉声道,“本帅得奏明朝廷,为你封爵,树碑立传了?”
“大帅……”
“住口!本帅不听你的解释,你口口声声保障驻军,体恤百姓,驻军军需自有来处,哪个要你保障了?说到百姓,本帅倒要问你,你对本地民情了解多少?你在这大摆酒席,大鱼大肉,百姓吃上顿没有下顿,本帅暂不理论,就说你对百姓的生死知道多少?前阵子,本帅去巴里坤检查驻防时,碰到牧民举办一个奇特的婚礼,你知不知道,那是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新郎叫匪帮残害,善良的新娘却在举行婚礼……这叫人心疼呀!体恤百姓?你一个堂堂道台,却在此设宴请本帅,目的就是想升官,良心何在?”
明道台已瘫软成一团,跪到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众人静静地愣站着,地方官员一个个跪倒在地。
左宗棠扫了众人一眼,沉痛地继续说道:“新疆沦陷,大多数百姓被匪帮迫害达十数年之久,受尽贼人折磨,哈密受贼人骚扰甚少,却出现这等凄惨景象,你等官员还有脸向本帅要官,简直无耻至极,口口声声体恤百姓,又知百姓多少疾苦,啊?”
顿了顿,左宗棠长叹了一口气,又说:“虽然本帅不署理新疆政务,但本帅是朝廷大学士,钦差大臣,照样可以治你等罪责。大敌当前,军情紧急,本帅暂不治你们的渎职之罪,今年之内,解决不了哈密百姓的温饱,在其位不谋其政,不但现有官职难保,还要定重罪,本帅绝不轻饶你等?”
明道台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左宗棠盯着看了一阵子,更加来气,还想训斥几句,想了想,便起身对虞绍南说:“这样的饭,本帅难以下咽,我们走!”
带着一帮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