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我和艾蒂两人待在母狼塔的地下室。她既焦躁又担心,我试着安慰她,但没有用。她用双手盖住惊慌的双眼,双唇发抖,透露了她内心的真话:

“我好害怕!”

我问她怕什么,她说:

“您不怕吗?”

我沉默不语。真的,我也很害怕。她又说:

“您不觉得发生一些事了吗?”

“在哪儿?”

“在哪儿?在哪儿?就在我们身边呀!”她肩膀抖了一下,“啊!我好孤独!我好孤独,而且我好害怕!”她走向门口。

“您去哪儿?”我问她。

“我要去找人,我无法忍受一人独处。”

“您要找谁?”

“嘉利王子!”

“您要去找你的费欧多·费欧多维许?”我叫出来,“你为什么需要他,我不就在你身旁吗?”

不幸的是,当我试着减低她的忧虑时,她反而更加不安了。我很快了解到,她已经开始怀疑老巴布了。

“离开这儿吧!”她说,然后把我拉出母狼塔。

现在是中午时分,整个洪水区闷热得吓人。我们都没戴墨镜,只能用手遮着眼睛,才能避免被鲜艳的花朵刺痛眼睛,但我们脆弱的瞳孔还是无法躲避鲜血般的天竺葵。当我们较习惯这片缤纷的花圃后,我们走上焦炭般的地面,手牵着手走在灼热的沙地上。可是我们的手比沙还烫,我们好像被一团火焰包围着,我们必须看着自己的脚,才能不看到像无底镜一般的大海;也或许是为了不想看见阳光最亮处所发生的事。艾蒂重复对我说着:“我好怕!”我也是,我也很怕。昨晚的事情就已经让我很惊慌了,现在中午的死寂及艳阳更令我担忧!我们知道在阳光下发生的事比在黑暗中更令人担心!中午,所有事物都在休息,但也都活动着;所有的一切都不说话,但都发出声响。你的耳朵可清楚听到,就像大海螺发出的声音,比夜晚的一切发出的声音更神秘;合上眼皮,你会看到许多比深夜魅影更混乱的银色景象。

我看着艾蒂。她苍白的额头沁出汗水,马上变成冰冷的水滴。我和她一样打着冷战,因为我明白……唉,我无法为她停止我们周围正在进行的事;我们无法停止,也无法预测。她现在拖着我走向通往鲁莽查理庭院的暗门。它的拱门在耀眼的日光下看起来像把黑弓。我们看到胡尔达必就站在这阴凉走道的另一头,达尔扎克站在他旁边,好像两座白色雕像。他们转向我们。胡尔达必拿着瑞思的拐杖,不知为何,这根拐杖一直令我觉得很不安。他用拐杖指给达尔扎克看拱门上的某个东西,我们的位置太远,看不到是什么。接着他又用拐杖指向我们。我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话时,嘴皮几乎都不动,就如两个同谋在一起讨论他们的秘密。艾蒂停了下来。可是胡尔达必示意她继续前进。他又用拐杖比了一下。艾蒂说:

“哦!他又要做什么了?我的天,桑克莱,我怕死了!我要将一切告诉老巴布叔叔,然后看怎么办!”

我们穿过拱门,那两人动也不动地看我们前进,这种态度有点令人惊讶。我问他们: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我的声音在拱门下引起回声,令我耳朵很不舒服。

后来,我们走到鲁莽查理庭院的入口,站在他们身旁。他们要我转身背对着塔,看他们刚刚在看的东西。在拱门上端,有一盾形纹章,是摩特拉家族一支的纹章。这盾形纹章是用石头雕成的,这石块现在有点摇摇欲坠,随时会打在过路人的头上。胡尔达必也许是看到了悬在我们上方的这块石头,觉得危险,他征求艾蒂同意把它先弄下来,即使是以后再紧紧地黏回去也好。他说:

“我确定如果用拐杖碰这石头,它一定会掉下来的。”

然后他把拐杖交给艾蒂,他说:

“您比我高,您试试看。”

我们每人都试了,可是没有人能碰到这石头,它太高了。我正自问着这个奇怪的实验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时,突然在我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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