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仁宗天圣元年正月尽是年七月。

春正月丙寅朔,皇太后诏改元。上读诏,号泣者久之,谓左右曰:“朕不忍遽更先帝之号也。”

庚午,契丹遣镇安节度使萧师古、咸州观察使韩玉来贺皇太后长宁节。

宰相冯拯以疾在告,上日遣内侍存问,而拯数援山陵使故事,上章求罢。丁丑,特遣入内副都知周文质赍手诏敦谕,仍以所上章还之,且戒有司勿受拯章。

壬午,以度支副使、兵部员外郎陈尧佐为知制诰、史馆修撰。故事,知制诰皆先召试于中书,尧佐预修真宗实录,特免试焉。

自宋兴,而吴、蜀、江南、荆湖、南粤皆号富强,相继降附,太祖、太宗因其蓄藏,守以恭俭简易。方是时,天下生齿尚寡,而养兵未甚蕃,任官未甚宂,佛老之徒未甚炽,外无夷狄金缯之遗,百姓亦各安其生,不为巧伪放侈,故上下给足,府库羡溢。承平既久,户口岁增,兵籍益广,吏员益众,佛老、夷狄耗蠹中国,县官之费数倍昔时,百姓亦稍纵侈,而上下始困于财矣。权三司使李咨尝奏事两宫,言:“天下赋调有常,今西北寝兵二十年,而边馈如故,他用浸广。戍兵虽未可减,其末作浮费非本务者,宜一切裁损,以宽敛厚下。”盐铁判官俞献卿亦言:“天下谷帛日益耗,物价日益高,欲民力之不屈,不可得也。今天下谷帛之直,比祥符初增数倍矣。人皆谓稻苗未立而和籴,桑叶未吐而和买。自荆湖、江、淮间,民愁无聊。转运使务刻剥以增其数,岁益一岁,又非时调率营造,一切费用,皆出于民,是以物价益高,民力积困也。陛下试以景德中西戎内附、北敌通好最盛之时一岁之用,较之天禧五年,凡官吏之要宂,财用之盈缩,力役之多寡,释道之增减,较之可知其利害也。况自天禧以来,日侈一日,又甚于前。夫巵不盈者漏在下,木不茂者蠹在内。陛下宜知其有损于彼,无益于此,与公卿大臣朝夕图议而救正之。”上纳其言。癸未,命御史中丞刘筠、提举诸司库务薛贻廓与三司同议裁减宂费。

又诏中书、枢密院同议塞滑州决河。

河入中国,行太行西,曲折由山间,则不能为大患。及出大岯,走东北赴海,更平地二千余里,禹迹既堙,河并为一,而特以堤防为之限。夏秋霖潦,百川众流之所会,时不免有决溢之忧。然有司之所以备河者,亦益工矣。岸汩则易摧,故聚刍藁薪条枚,实石而缒之,合以为埽。凡埽之法,若高十丈〔一〕,长百尺〔二〕,其算以径围各折半〔三〕,因之得积尺七千五百,则用薪八百围,史藁作薪五百围。刍藁二千四百围。所谓苇索、心索、底篓、搭篓、箍首索、签桩、磕橛、拐橛、拽后橛,其多寡称所用。若大小广袤不同,则随时损益之,而亦视此为率焉。故凡置埽,必仞水之深,度岸之高,或迭二,迭三四。一埽之长,居岸二十步,而岸长或数百步,或千余步,埽坏辄牵连而去;又置埽以补救之,其费动为缗钱数万。凡埽初下水曰“扑岸”,居上而捍水曰“争高”,阙地置之以备水曰“陷埽”。埽实垫为亡所患,浮湍则危。其卷埽之器,则有制脚木、制木、进木、拒马,短长木铙、大小石铙、云梯、引橛、推梯、卓斧、绵索。其鼓旗所以利工作〔四〕,而为号令之节也。凡度役事,负六十斤行六十里为一工;土方一尺重五十斤,取土二十步外者一工;二十五尺上接邪高,皆折计之。水背向不常,则埽各从地而易。自河入中国至此,皆因本志附此。李清臣史藁载埽法尤详,本志删取之。

国朝惟川峡、广南茶听民自买卖,禁其出境,余悉榷,犯者有刑。在淮南则蕲、黄、庐、舒、寿、光六州,官自为场,置吏总之,谓之山场者十三,六州采茶之民皆隶焉,谓之园户,岁课作茶、输其租,余官悉市之〔五〕。其售于官,皆先受钱而后入茶,谓之本钱。又有百姓岁输税者,亦折为茶,谓之折税茶〔六〕。总为岁课八百六十五万余斤〔七〕,其出鬻皆就本场。在江南则宣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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