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全州钱绛请招诱溪洞酋豪,上曰:“西南蛮唯全州一境久已安静,不宜以虚名生事也。”(钱绛,未见。)

癸丑,武宁泰宁节度使、太保兼中书令、兖王元杰薨,追封安王,谥曰文惠。元杰颖悟,上特所友爱。翊善、考功郎中姚坦,性木强固滞,喜直谏,太宗尝奨焉。王稍佚豫,坦即丑言诋讦,王颇薄其为人,坦由是益暴扬其恶。上尝戒坦曰:“元杰知书好学,亦足为贤王矣。少不中节,亦须婉辞规讽,况无大故而诋讦之,岂裨赞之道乎?”它日,坦为卫尉少卿判吏部南曹,因事得对,上以其旧人,召升殿,与语,坦言及故府,意短诸王而称己之敢言。坦退,上谓近臣曰:“坦在宫邸不能以正理诲谕,事有微失则从而扬之,此卖直取名耳!”

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一一〕王嗣宗言:“京朝官受差遣者,其中有苛刻踰违犯法虐民之人,倘朝廷未能审察,臣等复不能举驳,深非沮劝之道。乞今后风闻滥状,许臣于审官院取索家状,案其由历,如得事实,特许上言。”从之。

八月癸亥,右谏议大夫、史馆修撰田锡言:“国家自先帝平晋之后,与强敌结隙。将相旧人,相次薨谢。边鄙州郡,屡为强敌所陷,皇威不振久矣,时议乃以将相无人亦久矣。即不知今来朝廷公卿大夫间,有如韩擒虎与李靖论兵否?有人如牛弘知李靖有王佐才否?若有人能论兵,有人负王佐才,未审陛下知之否?有人善论兵,有人负王佐才,乃是帝王合先知之。自来皇城司差人探事,又别差探皇城司,探事人如此察探京城民间事,事无巨细,皆达圣聪。近又差朝臣为巡抚使,及差朝臣以提点酒税名目出外采访。采访之事,不过民间利病,不过官吏能否而已。即未闻委公卿大夫察访善论兵之人,询求有王佐之才者也。由是,见所求者琐屑,而所忽者远大。陛下若以宗社为忧,以生民为念,即宜以远大为务,求将相为急也。”(锡自注云:咸平六年八月六日奏此。)

丙寅,命枢密院承旨曹璨、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刘谦分往诸营疏导积水,其居室未葺者,以近便园苑分官舍处之。

戊辰,赐内园使折惟正祖母路氏诏书、茶药。时惟正请告,诣府州省觐,上闻路氏常训子孙以忠孝,故劳赐之。

己巳,宰相吕蒙正自五月即罢所请俸,诏三司续给之。

先是,议北面防秋之策,就定州为大阵。既而虑契丹知之,潜为奸计〔一二〕,乃诏王超遣裨校于徐、曹、鲍河别择营栅之地,标表具图,以疑契丹。

庚午,有司葺西华门,城摧堞圮,笮二十余人,死者半之。命优恤其家,笞其将领。

西凉府者龙族都首领遣使贡名马,上以其尝与潘啰支协力抗贼,命优待之。

辛未,原、渭等州言州界戎人未附者八部二十五族,今悉诣吏纳质。

黎州言邛部川都蛮王诺驱卒,其子阿酋嗣立。

壬申,知开封府陈恕言:“僧徒往西天取经者,诸蕃以其来自中国,必加礼奉。臣尝召问,皆罕习经艺而质状庸陋,或使外域反生轻慢。望自今先委僧录司试验经业,省视人材,择其可者送府,出给公据。”从之。

甲戌,对辅臣于便殿。上曰:“今河北已屯大兵,而边将屡奏敌未有隙,且聚军虚费,则民力何以充给?朕窃思之,不若因其所制置以为控扼之利〔一三〕。静戎、顺安军先开营田河道,可以扼黑卢口、三台、小李路,又得通漕极边。当令承此开浚〔一四〕,使及军城。敌或挠吾役,即合兵击杀。”李沆等咸曰:“设险兴功,守边之利。沿边守臣,苟渐为之制,以增边备,善莫大焉。”上曰:“营田河道,自来建议,多为将帅所沮,皆云甲马雄盛,不宜示弱。殊不知不战而屈人兵,法之善者。况国家训卒练兵,大为之备,亦非全恃此险。”沆曰:“功之难成,盖人人互执所见〔一五〕。参验而行,实为至便。”遂诏内侍阎文庆与静戎王能、顺安马济共督其事〔一六〕,徙莫州路部署石普屯顺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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