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遣使来贡,助修干元殿。(本纪及新录皆无之,独旧录于己丑日载此。)

诏殿前、侍卫诸军及边防监护使臣,不得选中军骁勇者自为牙队。

草泽庐谊(谊,未见。)言,西川官已不拘选限注授,有怀敕不赴,侥幸近地员阙者,请罚之。诏复与一月限,违者削官。赐谊同学究出身。

是月,诏求亡书。凡吏民有以书籍来献者,令史馆视其篇目,馆中所无则收之。献书人送学士院试问吏理,堪任职官,具以名闻。是岁,三礼涉弼、三传彭干、学究朱载皆应诏献书,总千二百二十八卷,命分置书府。赐弼等科名。(此据会要。)

王全斌等械送孙进、吴瓌等二十七人至京师,上亲诘其叛乱之状,皆具伏。九月壬辰朔,戮诸门外。进尤凶恣,遂族之。初,西川戍卒或亡命在贼党中,有请按诛其妻子,上以语枢密使李崇矩,崇矩曰:“彼叛亡,固当孥戮,然按其籍,死者几万余人。”上曰:“朕虑其间有被贼驱胁,非本心者。”乃尽释弗诛。

庚子,重阳,宴长春殿。

甲辰,占城国遣使贡驯象。

乙巳,幸教船池,遂幸玉津园,观卫士骑射。

丙午,诏吴越王俶复会稽县五户奉禹冢,禁樵采,春秋祠以太牢。

乙卯,命刑部员外郎和岘改筑南郊坛,距京城九里许。寻复止之。

丙辰,左卫大将军、权点检侍卫步军司事、赠太保、宁国节度使、谥恭僖杜审琼卒。

丁巳,以龙捷左右厢都指挥使马邑党进权侍卫步军司事。先是,禁军校自都虞候以上,悉以所掌卒伍之数细书于所执之梃,谓之“杖记,”如笏记焉。进本出外裔,不识文字,上一日问进兵籍几何,进不能对,举梃曰:“尽在是矣。”上笑谓其忠实,益厚之。进每擐甲冑,则髭髯皆磔竖,目光如电,视之若神人。

普州言兔食秋稼殆尽。

庚申,诏曰:“朝廷比设宾佐,兼置掾属,同参郡政,务守诏条,岂可使纪纲之仆,干与公务?尝申约束,着于甲令。近者,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元从军将高从志辄紊经制,渎我宪度,果以贿败,俾从窜逐。诸藩侯、州牧等,其谨守前诏,勿自贻悔。”

冬十月辛酉朔,诏太常寺,自今大朝会复用二舞。先是,晋天福末,中原多故,礼乐之器浸以沦废。上始命判太常寺和岘讲求修复之,别造宫悬三十六虡设于庭,登歌两架设于殿上,又置鼓吹十二案,及舞人所执旌纛、干戚、钥翟等与其服,皆如旧制云。

癸亥,诏历代帝王陵庙皆给守户致祭,禁樵采,诸州长吏、县令佐常检之。

初,兴州刺史王晋卿为汉州刺史。时寇盗充斥,晋卿严武备,设方略,擒捕翦灭,靡有遗漏。由是剧贼无敢窥其境者。然以黩货闻,上惜其才,不问。秩满归阙,移疾求散官,乙丑,授左监门卫将军,奉朝请。晋卿贡重锦十匹、白金十两称谢。上欲以廉节风厉之,诏却不受。晋卿,河朔人也。

己巳,诏诸州长吏,告谕蜀邑令尉,禁耆长、节级不得因征科及巡警烦扰里民,规求财物;其镇将亦不得以巡察盐曲为名,辄扰民户。

壬申,南郊斋宫坏,诏夺权判三司赵玭、度支判官侯陟俸各一月,坐不以时完葺也。太常寺掌事吏,并罚金。(玭本传云坐损坏军食,失于检视,夺一季俸,乃去年事也。斋宫坏,本传不书,今从新录。即以玭为三司使,则误也。今从本传及百官表。)

丙子,改阆州保宁军为安德军。

诏:“伪蜀时,边郡守将遣牙校赍信币入黔南并院〔七〕及思、费、播、夷、獠、南、辰、锦等州,率用私觌,以邀厚报。颇闻夷獠甚苦其事。自今诸州当遣使者,勿得受其献。”

先是,上以雅乐声高,近于哀思,命判太常寺和岘讨论其理。岘上疏曰:“十二月声,含在寂默,古圣设法演而出之。先立尺寸作为律吕,三分损益,上下相生,取合其音,谓之形器。但以尺寸长短,非书可传,故累秬黍求其准的,后代试之,或不符合。臣谓西京铜望臬可校古法,即今司天台影表上石尺是也。取王朴所定尺校之,短于石尺四分,乐声之高,盖由于此。夫影表能测天地,律管所宜准绳。”上乃令依古法别造新尺并黄钟九寸之管,使工人校其声,果下于朴所定管一律。又内出上党羊头山秬黍累尺校律,亦相契合。复下尚书省集议,众皆佥同。遂重造十二律管以取声,由是雅乐音始和畅。

十一月癸巳,日南至。上御干元殿受朝毕,常服御大明殿,羣臣上寿,初用雅乐登歌及文德、武功二舞〔八〕,酒五行而罢。

自平湖南,诸州皆置通判,既非副贰,又非属官,故多与长吏忿争,常曰:“我监州也,朝廷使我来监汝。”长吏举动必为所制。或者言其太甚,宜稍抑损之。乙未,诏诸道州通判无得怙权徇私,须与长吏联署,文移方许行下。(会要云时以伪官初录用,虑未悉事,故有是命。本纪诏语亦与会要略同。惟新录不然,今从新录,仍以欧阳修归田录附益之。)

彰国留后王继勋自罢兵柄,常怏怏,专以脔割奴婢为乐,前后被害者甚众。一日天雨,墙坏,羣奴突出,守国门诉寃。上大骇,命中使就诘之,尽得继勋所为不法事。丁酉,诏削官爵,勒归私第,仍令甲士守之。俄又配流登州,未至,改右监门卫率府副率。

戊戌,诏荆湖、西蜀官为郡国长史者,初奉条诏,未能详悉,必资僚属,以佐其治,事无大小,宜与通判或判官、录事同裁处之。

上以翰林学士、礼部尚书窦仪在滁州时弗与亲吏绢,(事在显德三年三月。)每嘉其有执守,屡对大臣言,欲用为相。赵普忌仪刚直,遽引薛居正及吕余庆参知政事,陶谷、赵逢、高锡〔九〕等又相党附,共排仪,上意中辍。癸丑,仪卒。上悯然,谓左右曰:“朕薄佑,天何夺我窦仪之速也。”优诏赠右仆射。上尝纳凉后苑,召仪草制,仪至苑门,见上岸帻跣足而坐,因却立不肯进。合门使以奏,上自视微笑,遽索冠带而后召入。未及宣诏意,仪亟言曰:“陛下创业垂统,宜以礼示天下,臣虽不才,不足以动圣顾,第恐豪杰闻而解体也。”上敛容谢之。自是对近臣未尝不冠带。(或以此事为陶谷,误也。榖必不办此。丁谓谈录亦称窦仪。)

诏重宽盐曲法,官盐阑入至百斤,煮鹻至五十斤;主吏贩易及阑入百斤以上,乃死。蚕盐入城市及商人阑入至三百斤以上,加役、流、杖、徒之等,亦从厘减。私造酒曲至城郭五十斤以上,乡闾一百斤以上;私酒入禁地二石三石以上,至有官署处四石五石以上者,乃死。法益轻,而犯者鲜矣。

十二月庚辰,斩妖人张龙儿等二十四人。龙儿有幻术,与卫士杨密刚又遇李丕聂赟刘晖马韬、承旨载章、百姓王裕等共图不轨事,事觉,伏诛。龙儿及密、丕、赟皆夷族。

上于后苑亲阅殿前诸武艺不中选者三百余人,悉授外职。(此据会要。)

是岁,于阗国王李圣天遣其子德从来贡方物。

蓬州请以租丝配民织绫,给其工直,诏不许。(此据本志。)

丁德裕与西川兵马都监潞城张延通同帅师擒贼都统康祚,磔于市。康延泽既城普州,王可僚复合数州兵来攻,延泽击走之,追奔至合州。全师雄病死金堂,其党推谢行本为主,罗七君为佐国令公。罗七君与宋威怀、唐陶肩等共据铜山之险为寨。延泽旋破谢行本,拔铜山,擒罗七君。德裕及王全斌等分兵招抚,贼众悉平。(此等事,本纪及新、旧录并不详,不知的是何时,今并附之岁末。克雅州在闰八月,王全斌传载全师雄死,皆在克雅州后,其时盖可隐度也。独康祚被擒,刘泽、王可僚败走,按丁德裕及康延泽传,皆无踪迹可寻其日月耳。延泽传乃称王全斌已诛成都降卒,延泽俄出兵败刘泽、王可僚,盖误也。师雄既保灌口,刘泽始与吕翰合势,逐普州刺史刘楚信,而延泽追王可僚亦至合州。此必在延泽为普州刺史之后,非作西川兵马都监之前也。不然,延泽才出成都,安得便过普、合间耶?)

北汉主遣侍卫都虞候刘继钦等复取辽州。(此据九国志及十国纪年,他书皆无之。干德二年正月克辽州,乃不见新除守将,或果再失之。干德六年三月乙未,始书以齐州团练使李守节知辽州。)

南汉西北面招讨使吴怀恩为部下所杀。先是,南汉主命怀恩治战舰于桂州,怀恩督役严,材有良窳不等及制度疏略者,辄行捶挞,执役者皆怨之。于是,作龙舟成,怀恩躬自临视,以绵幂其手,徧扪钩楯,匠区彦希在侧,因运斤斫其首堕船中,左右惊散。后数日,乃擒彦希斩于市。怀恩为将数有功,及被害,国人愈恐。南汉主命潘崇彻代其任。(怀恩,初见天福八年。崇彻,见广顺二年,皆宦者也。九国志世家言怀恩被杀,在大宝三年。大宝三年,显德六年也。据怀恩传称,王师取郴、连后,怀恩乃死。又潘崇彻传云崇彻代怀恩岁余,罢兵柄,而世家载崇彻之罢,在大宝十二年春,则怀恩被杀,当附此年末也。王师取郴州后六年,乃取连州,今并言郴、连盖误耳。潘崇彻不知以何官代怀恩,当考。司马光朔记载此事于建隆元年四月,且云怀恩被害,乃是月庚辰,龙舟成之日也。盖用十国纪年,今不取。)

◎注释

〔一〕事犹未决“事”原作“报”,据阁本改。

〔二〕与判使通署“署”原作“置”,据阁本改。

〔三〕此苟非倍纳民租“倍”原作“掊”,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食货六二之五三、通考卷四田赋考、宋史全文卷一改。

〔四〕西川幕职州县官料钱“料钱”原作“科钱”。按宋制百官俸禄中有料钱,今据阁本及宋会要职官五七之一八改。

〔五〕传置阙下“置”原作“至”,据阁本改。

〔六〕知杂侍御史“侍”字原脱,据宋本、宋撮要本及宋会要职官五九之二、宋大诏令集卷一六〇补。

〔七〕边郡守将遣牙校赍信币入黔南并院“并院”,阁本作“井院”。

〔八〕初用雅乐登歌及文德武功二舞“文德”原作“文明”,据宋本、宋撮要本及玉海卷一〇五、宋史卷一二六乐志改。

〔九〕高锡原作“高赐”,据宋本、宋撮要本、阁本及编年纲目卷一、宋史卷二六九陶谷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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