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郊
天郊,在长安城南。地郊,在长安城北。所属掌治坛墠郊宫岁时供张,以奉郊祀。武帝定郊祀之事,祀太乙于甘泉圜丘,取象天形,就阳位也;祀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取象地形,就阴位也。至成帝徙泰畤后土于京师,始祀上帝于长安南郊,祀后土于长安北郊。
直按:《汉书·成帝纪》:“廷始二年春正月辛巳,上始郊祀长安南郊。诏曰:‘乃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亲饬躬,郊祀上帝’。”天郊在长安城南,地郊在长安城北,与颜师古注文并同。
社稷
汉初除秦社稷,立汉社稷。其后又立官社,配以夏禹,而不立官稷。至平帝元始三年,始立官稷于官社之后。[后汉《祭祀志》云:《黄图》载元始仪甚悉,今本无,合入。元始四年宰衡莽奏曰:帝天之义,莫大于承天,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祭天于南就阳位,祠地于北就阴位。圜丘象天,方泽象地,圆方因体,南北从位,燔燎升气,瘗埋就类。牲欲茧栗,味尚清玄,器成匏勺,贵诚因质。天地神所统,故类乎上帝,禋于六宗,望秩山川,班于群神,皇天后土,随王听在而事佑焉。甘泉太阳,河东少阳,咸失厥位,不合礼制。圣王之制,必上当天心,下合地意,中考人事。故曰恺悌君子,求福不回,回而求福,厥路不通。在易(原作“正月”,从毕本、孙本改)泰卦,乾坤合体,天地交通,万物聚出,其律太簇。天子亲郊天地,先祖配天,先妣配地。阴阳之别,以日冬至祀天,夏至祀后土。君不省方而使有司、六宗,日月星山川海。星则北辰,川即河,山岱宗,三光众明,山阜百川众兖,泞汗皋泽,□丰相属,各敷秩望相序。于是定郊祀,社长安南北郊,罢甘泉河东祀。]
直按:本段文源出于《汉书,平帝纪》元姑三年臣瓒注。又《独断》卷上云;“天子杜稷土坛方广五丈,诸侯半之。”又按:原注载元始五年宰衡莽奏文,系《续汉书·祭祀志》刘昭注文所引。
观
[汉博士刘熹《释名》曰:观,观也,于上观望也。
]直按:刘熹当作刘熙,注文所引见《释名》卷五《释宫室》。
豫章观,武帝造,在昆明池中,亦曰昆明观。又一说曰:上林苑中有昆明池观,盖武帝所置。桓谭《新论》云:“元帝被疾,远求方士。汉中送道士王仲都,诏问所能,对曰:能耐寒。乃以隆冬盛寒日,令袒载驷马于上林昆明池上,环以冰,而御驷者厚衣狐裘寒战,而仲都无变色,卧于池上,曛然自若。”即此也。
直按:《文选·西都赋》云:“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李善注引《三辅黄图》云:“上林有豫章观。”《西京赋》云:“豫章珍馆,揭焉中峙。”又云:“相羊乎五柞之馆,旋憩干昆明之池,登豫章,简矰丝。”李善注“豫章,池中台也。”皆与本文相同。《述异记》卷下云:“汉武帝宝(当为元字之误)鼎二年,立豫樟宫于昆明池中,作豫樟水殿。”《水经注·渭水》引桓谭《新论》,与本文同。又《艺文类聚》卷五,《初学记》卷三,《太平御览》卷二十二、卷三十四、卷七百五十七,并同。又《博物志》卷五《辨方士》云:“王仲都当盛夏之月,十炉火炙之不疼,当隆冬之旷,裸之而不寒。桓君山以为性耐寒暑,君山以无仙道,好奇者为之。”
又按:西安高窑村上林苑遗址,出土铜鉴二十二件,有“上林豫章观铜鉴,初元三年造。”
飞廉观,在上林,武帝元封二年作。“飞廉神禽,能致风气者。”“身似鹿,头如雀,有角而蛇尾,文如豹,武帝命以铜铸置现上,因以为名。”班固《汉武故事》曰:“公孙卿言神人见于东莱山,欲见天子。上于是幸缑氏,登东莱,留数日,无所见,惟见大人迹。上怒公孙卿之无应,卿惧诛,乃因卫青白上云:仙人可见,而上往遽,以故不相值。今陛下可为观于缑氏,则神人可致。且仙人好楼居,不极高显,神终不降也。于是上于长安作飞廉观,高四十丈;于甘泉作益[“校”今校补]延寿观,亦如之。”后汉明帝,永平五年至长安,悉取飞廉并铜马,置之西门外,为平乐观。董卓悉销以为钱。
直按:《汉书·郊祀志》云:“公孙卿曰:……‘仙人好楼居。’于是上令长安则作飞廉、桂馆,甘泉别作益寿、延寿馆。”本文则引作《汉武故事》。“飞廉神禽”二句则用《汉书·武帝纪》元封二年应劭注文,“身似鹿”六句,则用晋灼注文。又“后汉明帝,永平五年至长安”一段,亦采用应、晋二家之注文。《后汉书·董卓传》章怀注亦同。《秦汉瓦当文字》卷一第十四页,有“益延寿”瓦,当为益延寿观之物。颜师古分解为“益寿”、“延寿”二馆名,非是。
属玉观,在右[“校”“右”字,据毕本补]扶风。属玉,水鸟,似鵁鶄,以名观也。又曰:属玉,似鸭而大,长颈赤目,紫绀色。[宣帝甘露二年十二月,行车萯阳宫属玉观。]
直按:《汉书·宣帝纪》:“甘露二年冬十二月,行幸萯阳宫属玉观。”本文以属玉观在右扶风,用应劭注文;以属玉似水鸟,用晋灼注文。
青梧观,在五柞宫之西。观亦有二[“校”原作“三”,裾《西京杂记》改]梧桐树,下有石麒鳞二枚,刊其胁为[“校”“为”字,据《西京杂记》补]文字,是秦始皇骊山墓上物也。头高一丈三尺,东边者前左脚折处有赤如血,父老谓其有神,皆含血属筋焉。
直按:本文与《西京杂记》卷三文,完全相同。《太平寰宇记》卷三十,亦怍“三梧桐树”。《长安志》青梧,一作“青桐”。
射熊观,在长杨宫。[武帝好自击熊,司马相如从至上林,作赋谏,扬雄亦作《长杨赋》。]
直按:《汉书·元帝纪》:“永光五年,上幸长杨射熊馆,布车骑大猎。”原注用《汉书·司马相如传》文。《元和郡县图志》卷二亦同。又《王海》引作射熊馆,在周至,盖长杨宫在周至也。《雍胜略》云:“长杨宫,在周至县东南三十二里。”《小校经阁金文》卷十一第四十三页,有长杨宫鼎。
石阙观,封峦观。《云阳宫记》云:“宫东北有石门山,冈峦纠纷,干霄秀出,有石岩容数百人,上起甘泉观。”《甘泉赋》云“封峦石阙,弭迤乎延属。”
直按:《汉书·司马相如传·上林赋》云:“蹶石关,历封峦,过鳷鹊,望露寒。”张揖注云:“此四观,武帝建元中作,在云阳南三十里。”“石阙”,今本《汉书·扬雄传》所载《甘泉赋》作“石关”。《铙歌十八曲·上之回》亦作“石关”。又《甘泉赋》云“度三峦兮偈棠梨。”李善注以为“三峦”即“封峦观”。
白杨观,在昆明池东。
直按:《汉书·扬雄传》云:“然后先置乎白杨之南。”服虔注云:“白杨,观名。”
长平观,在池阳宫,临泾水。
直按:即本书池阳宫之长平坂。《汉书·宣帝纪》:“甘露三年三月,上自甘泉宿池阳宫,上登长平坂”。如淳注:“阪,名也。在池阳南上原之阪,有长平观,去长安五十里。”颜师古注:“泾水之南原,即今所谓眭城坂。”
龙台现,在丰水西北,近渭。
直按:《汉书·司马相如传·上林赋》云:“登龙台。”张揖注云:“观名也,在丰水西北,近渭。”本文源出于张揖。
涿沐[“校”原作“木”,据《长安志》及本书目录改]观,在上林苑。
直按:《汉书·外戚·孝成赵皇后传》:“许美人前在上林涿沐馆,数召入饰室中若舍。”
细柳观,在长安西北。《三辅旧事》曰:“汉文帝大将军周亚夫军于细柳,今呼古徼是也。”
直按:《汉书·司马相如传·上林赋》云:“掩细柳。”郭璞注云:“观名也,在昆明池南也。”
成山观,成山在东莱不夜县,于其上筑宫阙以为观。[成山现不在三辅,例见宫室门。]
直按:《汉书·地理志》东莱郡不夜县,注有成山。
仙人观、霸昌观、兰池观、安台观、沦沮观、在城外。又有禁观、董贤观、苍龙观、当市观、旗亭楼、马伯骞楼,在城内。
直按:《长安志》引《三辅黄图》云:“秦林光宫有仙人观。”《汉书·王莽传下》云;“司徒王寻秘发长安,宿霸昌厩。”颜师古注云:“霸昌观之厩也。”《长安志》引《汉宫殿名》云:“长安有当市观。”《长安志》引《关中记》:“有仙人观,霸昌观、安台观,沦沮观,在长安城外。”又引《汉宫阁名》(《初学记》卷二十四,《太平御览》卷一百七十六引并同):“长安有马伯骞楼,又有贞女楼。”又引《三辅黄图》有“期亭楼”,当即本文之“旗亭楼”。《大平御览》卷四百零七,引谢承《后汉书》云:“马寔,宇伯骞,勤结英雄,所欲友接,负笈荷担,不辞万里。山阳王畅未仕时,寔慕高名往存之。”疑即此人。据此伯骞与王畅同时,当为东汉中晚期人,不知何以有楼在长安城内。
麒麟,朱鸟[目录作“朱雀”]、龙兴,含章,皆馆名。
直按:《文选·西京赋》云:“麒麟、朱鸟、龙兴、含章”。李善注:“龙兴、含章,皆殿名。汉宫阙名,有麒麟殿、朱鸟殿。”(《长安志》引《汉宫阁名》,亦云有麒麟殿、朱鸟殿。)朱鸟殿,疑即本书总叙末央宫之朱鸟堂,此处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