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营起昌陵,数年不成,复还归延陵,制度奢泰。光禄大夫刘向上疏谏曰:“昔孝文皇帝居霸陵,北临厕(服虔曰“厕,侧近水也。”李奇曰“霸陵山北头厕近霸水,帝登其上以远望也。”),意凄怆悲怀,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紵絮斮陈漆其间(应劭曰:“斮,斩也。陈,施也。”孟康曰:“斮絮以漆著其间也。”师古曰:“美石出京师北山,今宜州石是也。故云以北山石为椁。紵絮者,可以著衣之絮也。斮而陈其间,又从而漆之也。紵音张吕反,斮音侧角反。”),岂可动哉!‘张释之进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无可欲,虽无石椁,又何慼焉(师古曰:“锢谓铸塞也。云锢南山者,取其深大,假为喻也。”)?‘夫死者无终极,而国家有废兴,故释之之言,为无穷计也。孝文寤焉,遂薄葬,不起山坟。《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树(帅古曰:“厚衣之以薪,言积薪以覆之也。不封,谓不遂土为坟也。不树,谓不种树也。衣音於既反。”)。後世圣人易之以棺椁“棺椁之作,自黄帝始。黄帝葬於桥山(师古曰“在上郡阳周县。”),尧葬济阴,邱垄皆小,葬具甚微(晋灼曰“邱垄,冢坟也。”)。舜葬苍梧,二妃不从(师古曰“二妃,尧之二女。”)。禹葬会稽,不改其列(郑氏曰“不改树木百物之列也。”如淳曰“列,垄也。墨子曰‘禹葬会稽之山,既葬,收馀壤其上,陇若参耕之亩,则止矣,’”晋灼曰“列,肆也。《淮南子》云‘舜葬苍梧,不变其肆’,言不烦於民也。”师古曰“郑说是也。《淮南》所云‘不变其肆’,肆者故也,言山川田亩皆如故耳,非列义也。晋氏失之。”)。殷汤无葬处(师古曰”谓不见传记也。“)。文、武、周公葬於毕(李奇曰“在岐州之间。”臣瓒曰“《汲郡古文》毕西於丰三十里。”师古曰“二说皆非也。毕陌在长安西北四十里也。”),秦穆公葬於雍橐泉宫祈年馆下,樗里子葬於武库(文颖曰“秦惠王异母弟也。”师古曰“樗里子且死,曰:‘葬我必於渭南章台东,後百年当有天子宫夹我墓。’及汉兴,长乐宫在其东,未央宫在其西,武库正直其上也。”),皆无邱陇之处。此圣帝明王贤君智士远览独虑无穷之计也。其贤臣孝子亦承命顺意而薄葬之,此诚奉安君父,忠孝之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於防,称古墓而不坟(师古曰“墓谓圹穴也。坟谓积土也。”),曰:‘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识也(师古曰“东西南北,言周游以行其道,不得专在本邦,故墓须表识。识音志。”)。’为四尺坟,遇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闻之,古者不修墓。’盖非之也。延陵季子適齐而反,其子死,葬於嬴、博之间(师古曰“二邑并在泰山,其子死於其间。”)。穿不及泉,敛以时服,封坟掩坎,其高可隐(孟康曰“隐蔽之,才可见而巳。”臣瓒曰“谓人立可隐肘也。”师古曰“瓒说是也。隐音於靳反。”),而号曰:‘骨肉归复於土,命也,魂气则无不之也。’夫嬴、博去吴千有馀里,季子不归葬。孔子往观曰:‘延陵季子於礼合矣。’故仲尼孝子,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亲骨肉,皆微薄也;非苟为俭,诚便於体也。宋桓司马石椁,仲尼曰:‘不如速朽(李奇曰“非桓魋为石椁,奢泰,故激以此言。”)。’秦相吕不韦集知略之士而造《春秋》,亦言薄葬之义,皆明於事者也。逮至吴王阖闾,违礼厚葬,十有馀年,越人发之。及秦惠文武、昭、严襄五王(师古曰“严襄者,谓庄襄,则始皇父也。”),皆大作邱垄,多其瘗藏,咸尽发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於骊山之阿(师古曰“阿谓山曲也。”),下锢三泉,上崇山坟,其高五十馀丈,周回五里有馀,石椁为游馆(李奇曰“圹中为游戏之观也。”师古曰“多累石作椁於圹中,以为离宫别馆也。”),人鱼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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