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曰:此为国中公族之世禄者言也,若庶姓之来自他国而为诸侯大夫者,则如之何?愚曰:古未有无宗者,庶姓有庶姓之宗,他国有他国之宗,而宗子之制则一也。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之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又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庶子无爵而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望墓而为坛,以时祭。”此二条正为起自匹庶与来自他国者言,若太公东海人而仕周为诸侯,孔子宋人而事鲁为大夫之类是也。注疏谓异姓始封为诸侯者,及非别子而始爵为大夫者(如他国之臣初来为大夫),本身即得立五庙、三庙,盖以其非天子、诸侯之子孙,上无所拘碍,故当代即可依礼制立庙。然以《曾子问·宗子为士》一条,及参以《内则》中所谓“不敢以富贵加於宗子”之说,则知崛起为诸侯、大夫者,若身是支庶,亦合尊其宗子,不敢尽如礼制也。
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公庙之设於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言仲孙、叔孙、季孙皆立桓公庙。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庙,三家见而僭焉。《郊特牲》)卫孔悝出奔宋,使贰车反祏於西圃(悝,若回反。祏,音石。圃,布五反。使副车还取庙主。西圃,孔氏庙所在。祏,藏主在石函。函,音咸。疏曰,《少牢馈食》“大夫之祭礼,其祭无主。”郑元《祭法》注云“唯天子诸侯有主,禘祫;大夫不禘祫,无主耳。”今孔悝得有主者,当时僭为之,非礼也。郑元驳异义云“大夫无主,孔悝之反祏,所出公之主耳。”按孔氏姞姓,春秋时国唯南燕为姞姓耳,孔氏仕於卫朝己历多世,不知本出何国,安得有所出公之主也?知是僭为之主耳。春秋哀公十六年。《左传》)。支子不祭,祭必告於宗子(不敢自专,谓宗子有故,支子当摄而祭者也,五宗皆然。疏曰:支子,庶子也。祖祢庙在適子之家,而庶子贱,不敢辄祭之也。宗子有疾,不堪当祭,则庶子代摄可也。犹宜告宗子,然後祭,故郑云“不敢自专”。《曲礼》下)。庶子不祭,明其宗也(《大传》。朱子曰:按此依《大传》文,直谓非大宗则不得祭。别子之为祖者,非小宗则各不得祭其四小宗所生之祖祢也。其《小记》则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云“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文意重复,似是衍字。而郑氏曲为之说,於“不祭祢”,则曰谓“宗子、庶子俱为下士,得立祢庙也,虽庶人亦然,明其尊宗以为本也”。於“不祭祖”,则云“祢则不祭矣。言不祭祖者主,谓宗子、庶子俱为適士,得立祖祢庙者也。凡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也。族人上不戚君,下又辟宗,乃後能相序”。而疏亦从之,上条云“祢適,故得立祢庙,故祭祢;祢庶,故不得祭祢,明其有所宗也。”下条云“庶子、適子俱是人子。并宜供养,而適子烝尝,庶子独不祭者,正是推本崇適,明有所宗也。”又云“父庶,即不得祭父,何暇言祖?而言不祭祖,故知是宗子、庶子俱为適士,適士得立二庙,自祢及祖。是適、宗子得立祖庙祭之而己。是祖庶虽俱为適士,得自立祢庙,而不得立祖庙祭之也。正体谓祖之適也,下正谓祢之適也,虽正为祢適,而於祖犹为庶,故祢適谓之为庶也,五宗悉然。”今姑存之。然恐不如《大传》语虽简而事反该悉也。又曰:凡文字有一两本参对,则义自明,如《礼记》中《丧服小记》、《大传》皆是。《解注仪礼丧服小记》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注谓“不祭祢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为庶子”。说得繁碎。《大传》只说“庶子不祭”,其祖祢支子在其中。其所以於祭礼中只载《大传》。张氏曰:宗子既祭其祖祢,支子不得别祭,所以严宗庙、合族属,故曰“庶子不祭祖祢,明其宗也。”)。庶子不祭殇与无後者。殇与无後者,从祖祔食(殇,音伤。祔,音附。不祭殇者,父之庶也。不祭无後者,祖之庶也。此二者当从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