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制,每岁朝设苇茭、桃梗,磔鸡於宫及百寺之门,以辟恶气。太始二年,有司奏春分祀厉殃及禳祠,诏曰:“不在祀典,除之。”
晋公卿以下至於庶人,皆禊洛水之侧。东晋元帝诏罢三日弄具。海西公於锺山立流杯曲水,延百僚。
宋省磔禳之礼,而郡县往往犹存。
齐以三月三日曲水会,古禊祭也。今相承为百戏之具,雕弄巧饰,增损无常。
《通典》说曰:“按禊与曲水,其义参差。晋赵王伦篡位,三日会天泉池,诛张林。怀帝亦会天泉池,赋诗。陆机云:‘天泉池南石沟引御沟水,池西积石为禊堂,跨水流杯饮酒。’不言曲水。《韩诗》曰:‘郑国之俗,三月上已之日,溱、洧水之上,招魂续魄,秉兰草,祓除不祥(蔡邕曰“今三月上巳,祓於水滨,盖由此也。”)。’凡言祓者,祉也,以为祈介祉也。一说,三月三日,清明之节,将修事於水侧,祷祀以祈丰年也。後汉杜笃云:‘郭虞三月三日上辰产二女,上巳日产一女,二日产三女,并不育。俗以为大忌,至此月巳日讳止家,皆於东流水上为祈禳自洁濯,谓之禊祠,引流行觞,遂成曲水。’梁刘昭曰:‘郭虞之说,良为虚诞。假有庶人,旬内夭其三女,何足警彼风俗乎?’杜笃赋乃称:‘王侯公主,暨於富商,用事伊洛,帷幔元黄。’本传,大将军梁商亦歌泣於洛禊也。马融《梁冀西第赋》云:‘西北戌亥,元石承输。虾蟇吐写,庚辛之域。’即曲水之象。刘桢《鲁都赋》曰:‘素秋二七,天汉指隅。人胥祓禳,国子永嬉。’此用七月十四日也。”
魏孝文居文明太后丧,服縗服。太尉丕曰:“臣与尉元历事五帝,魏家故事尤讳之,後三月,必迎神於西,禳恶於北,具行吉礼。自皇始以来,未之或改。”帝曰:“若能以道事神,不迎自至;苟失仁义,虽迎不来。此乃平日所不当行,况居丧乎?”
北齐,正月晦日,中书舍人奏祓除。年暮上台,东宫奏择吉日诣殿堂,贵臣与帅行事所须,皆移尚书省备设。
北齐制,季冬晦,选乐人子弟十岁以上,十二以下为侲子,又作方相氏与穷奇、祖明十二兽,逐恶鬼於禁中,大略如汉制。皇帝常服即御座,王公执事官一品已下,从六品以上陪列预观。傩者鼓噪,入殿西门,遍於禁中,出殿南门,分为六道,出於郭外。
隋制,季春晦,傩,磔牲於宫门及城四门,以禳阴气。秋分前一日,禳阳气。季冬旁磔、大傩亦如之。其牲,每门各用羝羊及雄鸡一。选侲子,如後齐。冬八队,二时傩则四队。执事十二人,赤帻褠衣,执皮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黄金四目,蒙熊皮,元衣朱裳;其一人为唱师,著皮衣,执捧;鼓角各十。有司预备雄鸡、羝羊及酒,於门外为坎。未明,鼓噪以入。方相氏执戈扬楯,周呼鼓噪而出,合趣显阳门,分诣诸城门。将出,诸祝师、执事预疈牲匈,磔之於门,酌酒禳祝,举牲并酒埋之。
唐制,季冬大傩及州县傩,并见《开元礼》。
大傩之礼:前一日所司奏闻,选人年十二以上,十六以下为侲子,著假面,衣赤布袴褶。二十四人为一队,六人作一行。执事者十二人,著赤帻、褠衣、执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著假面,黄金四目,蒙熊皮,元衣朱裳,右执戈,左执楯;其一人为唱师,著假面、皮衣,执捧;鼓角各十,合为一队。队别鼓吹令一人、太卜令一人,各监所部,巫师二人(令以下皆服平巾帻、袴褶。州县傩:方相四人,执戈、楯;唱率四人。侲子,都督及上州六十人,中下州四十人,县皆二十人。方相、唱率,县皆二人,皆以杂职差之。其侲子取人年十五以下,十三以上充之。又杂职八人,四人执鼓鼗,四人执戈。戈,今以小戟也),以逐恶鬼於禁中。有司先备每门雄鸡及酒,拟於宫城正门、皇城诸门磔禳,设祭。大祝一人,斋郎三人,右校为瘗坎,各於皇城门外之右,方称其事。先一日之夕,傩者各赴集所,具其器服,依次陈布以待事(诸州县傩,则前一日之夕,所司帅领宿於府门外。县门亦如之)。其日,未明,诸卫依时刻勒所部,屯门列仗,近仗入陈於阶下,如常仪。鼓吹令帅傩者各集於宫门外(诸州县,未辨色,所司白刺史、县令,请引傩者入)。内侍诣皇帝所御殿前,奏:“侲子备,请逐疫。”讫,出命内寺伯六人,分引傩者於前长乐门、永安门以次入,至左右上閤,鼓噪以进。方相氏执戈扬楯(诸州县傩:将辨色,官者二人出门,各执青麾,引傩者入。无官者,外人引导。於是傩,击鼓鼗,俱噪呼鼓鞭、戈、楯而入),唱率、侲子和曰:“甲作食凶,肺胃食疫,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十二神追恶鬼凶,赫汝躯,拉汝幹,节解汝肌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後者为粮。”唱率、侲子以下(诸州县傩同)周呼讫,前後鼓噪而出。诸队各趣顺天门以出,分诣诸城门,出郭而止。傩者将出,祝布神席,当中门南向。出讫,宰率、斋郎疈牲匈,磔之神席之西,藉以席,北首。斋郎酌酒太祝受奠之。祝史持版於座右,跪读祝文(诸州县傩:官者引之,遍索诸室及门巷讫,官者引出中门所可接引,仍鼓噪而出大门外,分为四部,各趋四城门,出郭而止。初,傩者入,祝五人各帅执事者以酒脯各诣州门及城四门,傩者出,便酌酒奠脯於门右,禳祝而止,乃举酒脯埋於西南。酒以爵,脯以笾)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天子遣太祝臣姓名,昭告於太阴之神:立冬已谢,青阳驭节,惟神屏除凶厉,俾无後艰。谨以清酌敬荐於太阴之神。尚飨。”讫,兴,奠版於席,乃举牲并酒瘗於坎讫,退。其内寺伯导引出顺天门外,止(诸州县傩,其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子祝姓名,敢昭告於大阴之神:寒往暑来,阴阳之常度,惟神以屏凶厉,谨以酒脯之奠,敬祭於神。尚飨。”)。
宋朝之制,凡水旱灾异,有祈报之礼。祈用酒、脯、醢,报如常祀(宫观寺院,以香茶素馔。详见《雩祀门》)。
太祖皇帝建隆二年六月,澶、濮、曹、绛等州蝗,命长吏以牢礼祭之。
真宗天禧元年,以蝻虫再生,分遣官祷京城宫观寺庙,仍敕诸州军於公宇设祭。
四年四月,以大风起西北,飞沙折木,昼晦数刻,上遣中使诣宫观建道场以禳之。
仁宗嘉祐元年正月,以帝不豫,设醮於大庆殿,辅臣宿斋於殿庑。命近臣分诣寺观宿斋一月,及遣诸州军长吏祷岳、渎诸祠。
八年五月,辅臣分诣景灵宫、郊庙、社稷,为皇帝祈福。仍遣朝臣二十一人,遍祷於五岳、四渎、名山胜迹。
英宗治平二年三月,诏以彗星见,开在京诸寺观五日,放士庶烧香;於玉津园设醮,延福宫建道场半月祈禳。
哲宗元祐八年,以太皇太后不豫,遣官祷在京宫观、寺院、祠庙、岳渎,所在敕长吏就祈。又遣近臣设道场於近上宫观、寺院,凡七昼夜。仍龙散日於中太上宫、上清储祥宫、醴泉观设醮。岳、渎亦就道场七昼夜。
高宗绍兴七年正月一日,诏:“朕惟两宫北狩之久,痛切於中,而又道君皇帝春秋益高,念无以见勤诚之意,可令入内内侍省差官一员,前去建康府元符万岁宫修建祈福道场三昼夜,务令严洁,庶称朕心。”
三十一年,虏亮渝盟,臣僚言:“窃谓陛下饬躬修德,可胜强暴。望差拨使人降祝文、御香,告祭沿江祠庙威灵显著、血食庙庭、载於祀典者,令州府分诣致祷;四圣、五岳之神,於宫观设位祈祷,冀蒙阴助,以速万全。”从之。
三十二年闰二月,太常少卿王普言:“伏睹车驾巡幸视师,前期遣官祈告天地、宗庙、社稷、宫观诸神,诸陵攒宫,感格响应昭彰,使逆亮诛夷,虏骑遁去,两淮无警,旧疆复归。兹者回銮临安,当行报谢之礼。”从之。
三十二年八月(时孝宗已即位),礼部、太常寺言:“看详酺祭事,欲依绍兴祀令,虫蝗为灾则祭之。俟得旨,本寺择日依仪祭告。其祭告之所,国城西北无坛壝,乞於馀杭门外西北精进寺设位行礼。所差祭告官并合排办事,并依常时祭告小祀礼例。在外州县无虫蝗为害处,候得旨令户部行下;有蝗虫处,即依仪式,一面差令设位祭告施行。”从之。
按《太常因华礼》,庆历四年六月,臣僚言:“天下螟蝗颇,为民物之害。乞京师内外并修祭酺。”诏送礼院详定。礼院称:“《周礼》‘族师春秋祭酺’,音‘步’。酺为人物灾害之神。郑康成云:‘校人职有冬祭马步,则未知此酺者,蝝螟之酺欤,人鬼之步欤?盖亦为坛位如雩禜云。’然则校人职有冬步,是与马为害者,此酺盖人物之害也。汉时有蝝螟之酺神,又有人鬼之步神,康成未审果从何酺,故两言之。历代书史,悉无祭酺仪式。欲准祭马步仪施行,坛在国城西北,祭仪礼料,并属小祠。乞差官就马坛设祭,称为酺神,祝文系学士院撰定。若外州者,即略依禜礼。是岁仪注,先择便方除地,设营攒,谓立表施绳以代坛。其致斋、行礼、器物等,并如小祠,上香币以白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某州县某官姓名,敢昭告於酺神:蝗蝝洊生,害於嘉榖,惟神降祐,应时消殄。请以清酌、制币嘉荐,昭告於神。尚飨。’”
淳熙十四年十月,以太上皇帝圣躬违和,命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及祀典者,所在精虔祈祷。又令宰臣以下分诣祈祷天地、宗庙、社稷、宫观等。
宁宗嘉定间,以飞蝗为灾,行下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