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实柴,实牛柴上也。星谓五纬,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疏曰:“五纬即五星:东方岁星,南方荧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镇星。言纬者,二十八宿随天左转为经,五星右旋为纬。按昭七年《左氏传》,晋侯问伯瑕曰:‘何谓六物?’对曰:‘岁、时、日、月、星、辰是谓也。’公曰:‘多语寡人辰,而莫同。何谓辰?’对曰:‘日月之会是谓辰,故以配日。’是其事,但二十八星面有七,不当日月之会直谓之星,若日月所会则谓之宿,谓之辰,谓之次,亦谓之房。故《尚书·允征》云:‘辰弗集於房。’孔注云:‘房,日月所会。’是也。《祭义》曰:‘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则郊祭并祭日、月可知,其馀星也、辰也,亦自明矣。”),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槱,羊九反。燎,良召反。槱,积也。《诗》曰:“芃芃棫朴,薪之槱之。”积柴实牲体焉。燔燎而升烟,所以报阳也。郑司农云:“司中,三能、三阶也。司命,文昌宫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元谓:“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也。”棫音域。朴音卜。能,他来反。《春官》。黄氏曰:“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未可信。郑又以为中能、上能,则当时已有两说矣。”又曰:“风师,箕,雨师,毕,亦未可信。箕好风,毕好雨,见於《书》者如此。即以为风师、雨师,恐未然也。三代之礼,散亡久矣。诸儒之说,於经有据而理安者方可信,出於谶纬不经,与凡臆度义起而於理不安者皆难信。”杨氏曰:“先郑释司中、司命,是一说,後郑又是一说。窃谓惟皇上帝,降衷於民,非帝之外别有司中之神也。乾道变化,各正性命,非乾道之外别有司命之神也。盖统言之则曰帝,曰乾;祀典专指一事之所主而祀之,以报其德,则曰司中,曰司命,义与司民、司禄同。注家穿凿异同,又以星象言之,过矣。”)。《小司寇》,孟冬祀司民,献民数於王,王拜受之(司民,星名,谓轩辕角也。小司寇於祀司民而献民数於王,重民也。《秋官》。《司民》:“及三年大比,以万民之数诏司寇,司寇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献其数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疏曰:“云‘及孟冬祀司民之日’者,谓司寇於孟冬祭祀司民星之日,以与司民为节。此日,司寇献其民数於王。云‘王拜受之,登於天府’者,重此民数,民为邦本故也。先郑云:‘文昌宫三能属轩辕角,相与为体。近文昌为司命,次司中,次司禄,次司民。’《武陵太守星传》:文昌第一曰上将,第二曰次将,第三曰贵相,第四曰司命,第五曰司中,第六曰司禄。不见有司民。三台六星,两两相居,起文昌东南,别在太微,亦无司民之事。故後郑不从。云‘司民,轩辕角也’者,按:轩辕星有十七星,如龙形,有两角,角有大民、小民,故依之也。”)。《天府》,若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献民数、榖数,则受而藏之(“数榖数”,上所主反,下所具反。司民,轩辕角也。司禄,文昌第六星,或曰下能也。禄之言榖也,年榖登乃後制禄。祭此二星者以孟冬,既祭之而上民、榖之数於天府。上,时掌反。杨氏曰:“愚按:当献民数之时而祭司民,所以报天生烝民之德也。当献榖数之时而祭司禄,所以报天生百榖之德也。然则所谓天者,其昊天上帝欤?曰:莫非天也。凡天之生物,只气数到自生。天生烝民,有烝民之气数;百榖虽植物,亦有百榖之气数。气数之所主处,便自有神,亦如五土之神、五榖之神之类是也。即一事之所主而名之,曰司;因一事之功而祭报之,则曰司民,司禄之神,亦如司春、司夏、司寒、司中、司命之类是也。其大者,如乾坤六子之神,日月星辰之神,岳渎山川之神,亦不越乎气数。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者,此也。先郑、後郑以星言之,人各一说,此不可以为据。”)。
按: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禄,出於《周礼》,注家以为四司皆星也,未知何据。而星宿之名,多出於纬书。又先、後郑之说,自为牴牾,此後人之所以难据以为信也。但信斋杨氏皆归之於天与气数,而以为非有一星以主之,则其说又似太渺茫。盖天之有日、月、星、辰,犹君之有百司、庶府也。谓品物岁功一出於天,而无日、月、星、辰以司之,是犹谓政教号令一出於君,而无百司、庶府以行之也。况金、木、水、火、土,人间有此五物,则天上亦有此五星以主之,而《洪范》言星有好风,星有好雨,则司风雨者亦星也。然则司中、司命、司民、司禄,何害其为星乎?
玉人之事,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注见《祭日月门》)。大司乐乃奏黄锺,歌大吕,舞《雲门》,以祀天神(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孟冬,天子乃祈来年於天宗(注谓祭日、月、星、辰也。《月令》)。
传:幽宗,祭星也(幽宗,祭星坛名也。幽,间也。“宗”当为“禜”,禜,坛域也。星至夜而出,故曰幽也。为茔域而祭之,故曰幽禜也。《祭法》)。日、月、星、辰之神,则雪霜风雨之不时,於是乎禜之(昭公元年《左氏传》)。祭星曰布(李巡曰:“祭星者,以祭布露也,故曰布。”孙炎曰:“既祭,布散於地,似星布列也。”),祭风曰磔(谓散磔牲体,象风之散物,因名云。郭云:“今俗当大道中磔狗,云以止风,此其象。”《尔雅》‖杨氏曰:“《肆师》,立大祀、次祀、小祀。先郑云:‘小祀,司命已下。’後郑云:‘小祀又有司中、风师、雨师。’黄氏曰:‘风雨功用博,必非小祀也。郑以风雨为箕、毕星,亦有玉,岂小祀哉?’按黄氏云箕毕星亦有玉者,圭璧以祀日、月、星、辰。按《大司乐》,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磬》,以祀四望。後郑注云,此言祀者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或亦用此乐与?”疏曰:“《大宗伯》:天神云祀,地祇云祭,人鬼云享。四望是地祇,不云祭而变称祀,明经意本同司中等神,故变文见用乐也。无正文,故云‘或’、‘与’,以疑之也。”)。季冬乃毕祀天之神祇(天之神祇: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月令》)。
周制,仲秋之月,祭灵星於国之东南(东南祭之,就岁星之位也。岁星,五星之始,最尊,故就其位。王者所以复祭灵星者,为人祈时以种五榖,故别报其功也。《五经通义》曰:“灵星为立尸,故云‘丝衣其紑,载弁絿絿’。言王者祭灵星公尸所服也。”)。
《月令》:立春後丑日,祭风师於国城东北;立夏後申日,祀雨师於国城西南;秋分日,享寿星於南郊(寿星,南极老人星);立冬後亥日,祀司中、司命、司民、司禄於国城西北。
秦始皇时,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岁星、镇星、辰星、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庙,各以岁时奉祠。
汉高祖八年,命郡国、县邑立灵星祠(时或言周兴而邑立后稷之祀,至今血食,以其有播种之功也。於是高祖命立灵星祠。《三辅故事》,长安城东十里有灵星祠。一云,灵星,龙左角,为天田,主榖,农祥晨见而祭之。言祠后稷而谓之灵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常以岁时祠以牛(古时,岁再祭灵星,春秋用少牢),壬、辰位祠之(壬为水,辰为龙,就其类也)。县邑令长侍祠。舞者童男十六人(即古之二羽),舞象教田,初为芟除,次耕种,次耘耨、驱爵及获刈、舂簸之形,象成功也。
武帝时,亳人谬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贵者泰一,泰一佐者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泰一东南郊,日一太牢;七日(每日以一太牢,凡七日祭也),为坛开八通之鬼道。”於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长安城东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其後,人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祠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许之,令太祝领祠之於忌泰一坛上,如其方。
置寿宫神君(寿宫,奉神之宫也)。神君最贵者曰泰一,其佐曰太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其言,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居室帷中,时昼言,然常以夜。天子祓,然後入(崇洁自除祓,然後入)。因巫为主人,关饮食,所欲言,行下(神所欲言,下之於巫)。又置寿宫、北宫,张羽旗,设供具,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使受书,其名曰“画法”(策画之法也)。其所言,世俗之所知也,无绝殊者,而天子心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