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景祐元年,诏释奠用登歌。

陈暘《乐书》曰:“成周之制,大胥春入学,释菜、合舞,秋颁学,合声。故《礼记·文王世子》:凡释奠,必有合也,有国故则否。凡大合乐,必遂养老。又曰:释奠於先圣、先师、先老,终之,遂发咏焉,登歌《清庙》,下管《象》,舞《大武》而已。《月令》:仲春上丁,命乐正习舞、释菜。盖学校之於天下,礼乐之所自出,小有释菜,而以食为主,大有释奠,而以饮为主。其习舞与声,而大合六代之乐一也。北齐天子讲毕,以太牢释奠孔子,配以颜回,设轩架之乐,六佾之舞。唐开元中,释奠文宣王始用宫架之乐。然孔子,人臣也,用轩架足以为礼,用宫架则过矣(宫架,天子之制,四面皆县钟磬,备六律、六吕,如宫室之有墙,故谓之宫架。轩架,诸侯之制,三面县,去中吕、蕤宾、林锺,缺其一面,如轩车之有藩,故谓轩架。图见《乐书》)。圣朝春、秋上丁,释奠於东序,上戊,释奠於西序,并设登歌之乐,不用轩架,而用判架(判架只东、西两面县而已,南、北皆缺,又去黄锺、大吕、应锺也)。抑又不施於堂下而施於堂上,於其庭又不设舞焉,是有歌奏而无舞,非古人习舞合乐之意。釐而正之,以广礼乐之教於天下,实圣朝急务也。”

皇祐三年,诏:“兖州仙源县自国朝以来,世以孔氏子孙知县事,使奉承庙祀,近岁废而不行,非所以尊先圣也。今後宜复以孔氏子弟充选。”

至和二年,诏封孔子後为衍圣公。

集贤殿学士刘敞言:“据祠部员外郎、直集贤院祖无择奏:‘伏见至圣文宣王四十七代孙孔宗愿袭封文宣公,乃是其人未死己赐谥矣。臣窃观前史,孔子之後袭封者众,在汉魏则曰褒成褒、宗圣,在晋宋曰奉圣,後魏曰崇圣,北齐曰恭圣,後周及隋封以邹国,唐初曰褒圣,或为君,或为侯、为公、为大夫,使奉祭祀。唯汉平帝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公,遂以均为褒成君,至唐开元二十七年,追谥为文宣王,又以其後为文宣公,是皆以祖之美谥而加後嗣。生而谥之,不经甚矣。欲乞明诏有司,详求古训,或封以小国,或取尊儒褒圣之义,别定美号,加於封爵,著於令式,使千古之下,无以加於我朝之盛典也。’奉圣旨,送两制详议。臣等谨按:汉元帝初元元年,以师孔霸为关内侯,食邑八百户,号褒成君,而霸上书求奉孔子祭祀。元帝下诏曰:‘其令师褒成君关内侯霸以所食八百户祀孔子。’及霸卒,子福嗣,福卒,子房嗣,房卒,子莽嗣,皆称褒成君。至平帝元始元年,始更以二千户封莽为褒成侯,而追谥孔子曰褒成宣尼公。以此观之,则褒成者,国也;宣尼者,谥也;公爵者,爵也。褒成宣尼公犹曰河间献王云耳。盖推宣尼以为褒成祖,非用褒成以为宣尼谥也。唐世不深察此义,而以褒成为夫子之谥,因疑霸等号封褒成者,皆袭其祖之旧耳,故遂封夫子文宣王,而爵其後文宣公。考校本末,甚失事理。先帝既封泰山,亲祠阙里,又加文宣以”至圣“之号,则人伦之极致,盛德之显名,尽在此矣,尤非其子孙臣庶所宜袭处而称之者也。臣等以为无择议是,可用。其文宣王四十七代孙孔宗愿,伏乞改赐爵名,若褒成、奉圣之比,上足以尊显先圣,有不可阶之势,下不失优孔氏,使得守继世之业,改唐之失,法汉之旧。《传》曰‘必也正名’,又曰‘正稽古立事,可以永年’,此之谓也。”

英宗治平元年,诏勿以孔氏子弟知仙源县,其袭封人如无亲属在乡里,令常任近便官,不得远去家庙。

京东提刑王纲乞慎重长民之官,故有是诏。

神宗熙宁八年,判国子监常秩等言:本监宣圣神像旧用冕服九旒,七十二贤、二十一先儒并用朝服。检会唐开元中尊孔子为文宣王,内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详此,则孔子之冕宜用天子之制十二旒。孔子既用冕旒,则七十二贤、二十一先儒各依本爵用冕服。今来所修殿屋已成,见装饰塑像,欲乞改正。下太常礼院详定。礼院检会,国朝文宣王庙,自建隆三年诏庙门准仪制,令立戟十六枝,用正一品之礼。大中祥符二年,赐曲阜县文宣王庙桓圭一,从上公之制,冕九旒、服九章。按衣服今王爵之服,春、秋释奠则用中祠,皆今朝之制也。其兖国公颜子等皆以本朝郡、国、县封爵。缘古今礼制不一,难以追用周之冕服,宜如旧制,依官品衣服令,文宣王冕用九旒,颜子己下,各依郡、国、县公、侯、伯正一品至正四品冠服制度,庶合礼令。从之。

元丰六年,吏部尚书曾孝宽言,孟轲有庙在邹,未加爵命。诏封邹国公。

七年,礼部言:“乞以邹国公同颜子配食宣圣,荀况、扬雄、韩愈并从祀於左邱明等二十二贤之间。”从之。封荀况兰陵伯,杨雄成都伯,韩愈昌黎伯,颁行天下,学、庙塑像,春、秋释奠行礼。

容斋洪氏《随笔》曰:“自唐以来,相传以孔门高弟颜渊至子夏为十哲,故坐祀於庙堂上。其後升颜子配享,则进曾子於堂,居子夏之次以补其阙。然颜子之父路、曾子之父点,乃在庑下从祀之列,子处父上,神灵有知,何以自安?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正谓是也。又孟子配食,与颜子并,而其师子思、子思之师曾子亦在下。此两者於礼、於义实为未然。特相承既久,莫之敢议耳。”

相台岳氏《愧郯录》曰:“苏文忠公轼《集·私试策问》曰:‘古者坐於席故笾豆之长短、簠簋之高下,適与人均。今土木之像既已巍然於上,而列器皿於地,使鬼神不享则不可知,若其享之,则是俯伏匍匐而就也。’珂按:今世国学、郡县学礼殿坐像,皆正席南向,颜、孟而下列侍,所措设与前不殊。私窃疑之。庆元己未,朱文公熹始作《白鹿礼殿塑像说》,其文曰:‘古人之坐者,两膝著地,因反其蹠而坐於其上,正如今之胡跪者;其为肃拜,则又拱两手而下之至地也;其为顿首,则又以头顿手上也;其为稽首,则又却其手而以头著地,亦如今之礼拜者。皆因跪而益致其恭也。故《仪礼》曰”坐取爵“,曰”坐奠爵“,《礼记》曰”坐而迁之“,曰”一坐再至“,曰”《武》坐轾右轩左“,《老子》曰”坐进此道“之类,凡言坐者,皆谓跪也。汉文帝与贾生语,不觉膝之前於席;管宁坐不箕股,榻当膝处皆穿,皆其明验。然《记》又云”授立不跪,授坐不立“,《庄子》又云”跪坐而进之“,则跪与坐又自有少异处。疑跪有危义,故两膝著地、伸腰及股而势危者为跪,两膝著地、以尻著蹠而稍安者为坐也。又《诗》云”不遑启居“,而《传》以启为跪;《尔雅》以妥为安,而跪以为安定之坐。夫以启对居而训启为跪,则居之为坐可见;以妥为安定之坐,则跪之为危坐亦可知。盖两事相似,但一危一安为小不同耳。至於拜之为礼亦无所考,但杜子春说太祝九拜处,解奇拜皆当齐屈两膝,如今之礼拜明矣。凡此三事,书传皆无明文,亦不知其自何时而变,而今人有不察也。顷年属钱子言作白鹿礼殿,欲据《开元礼》,不为塑像而临祭设位。子言不以为然,而必以塑像为问。予既略考礼如前之云,又记少时闻之先人云。尝至郑州谒列子祠,见其塑像席地而坐,则亦并以告之,以为必不得已而塑像,则当放此,以免於苏子俯伏匍匐之讥。子言又不谓然。会予亦辞浙东之节,遂不能强,然至今以为恨也。其後乃闻成都府学有汉时礼殿,诸像皆席地而跪坐,文翁犹是。当时琢石所为,尤足据信。不知苏公蜀人,何以不见而云尔也。及杨方子直入蜀帅幕府,因使访焉,则果如所闻者,且为写放文翁石像为土偶以来,而塑手不精,或者犹意其或为加趺也。去年又属蜀漕杨玉休子美,今乃并得先圣、先师三像,木刻精巧,视其坐後两蹠,隐然见於帷裳之下,然後审其所以坐者,果为跪而亡疑也。惜乎,白鹿塑像之时,不得此证以晓子言,使东南学者未得复见古人之像,以革千载之谬,为之喟然太息。姑记本末,写寄洞学诸生,使书而揭之庙门之左,以俟来者考焉。’又注其下曰:‘老子云:虽有拱璧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盖坐即跪也,进犹献也,言以重宝厚礼与人,不如跪而告之以此道也。今说者乃以为坐禅之意,误也。然後古意遗像粲然可考而知。’珂按:《符子》曰:‘太公涓钓於隐溪,跽而隐崖,不饵而钓,仰咏俯吟,暮则释竿,其膝所处,石皆若臼,其跗触崖若路。’此尤足以验前说。或谓国朝景灵宫设塑之制亦坐於椅,所不当轻议。珂窃以为原庙用时王之礼,僽席器皿皆与今同,则其为像反不当以泥古矣。珂在朝时,以摄奉常丞奉祠太庙,得立阼阶,见室中之用亦不以高几。盖古今器服各適其宜,以便於事,是亦求神之义也。”

哲宗元祐元年,朝议大夫孔宗翰辞司农少卿,请依家世例知兖州,以奉孔子祀。从之。宗翰又言:“孔子後袭封疏爵,本为侍祠,今乃兼领他官,不在故郡。请自今不使袭封之人更兼他职,终身使在乡里。”事下礼部太常寺。礼官议,欲依所请,釐定典礼,命官以司其用度,立学以训其子孙,袭封者专主祠事,增赐田百顷,供祭祀之馀,许均赡族人。其差墓户并如旧法。赐书,置教授一员,教谕其家子孙,乡邻或愿从学者听。改衍圣公为奉圣公,及删定家祭冕服等制度颁赐。诏可。

六年,帝幸太学,行释奠礼,一献再拜。

元符元年,吏部言:“请下兖州,於孔子家众议承袭之人,不必子继,所贵留意祖庙,敦睦族人。”从之。

徽宗崇宁元年,诏追封孔鲤为泗水侯,孔伋为沂水侯。三年,太常寺言:“国朝祀仪,诸坛祠祭,正位居中南面,配位在正位之东南西面,若两位亦为一列,以北为上,其从祀之位又在其後。今国子监颜子孟子配享之位,即与闵子骞等从祀之位同作一列,虽坐次少出,而在文宣王帐座之後,於配食之礼未正。请改正颜子而下从享位次,为图颁示天下。”从之。

绍熙间,项安世为越州教授,《告先师文》曰:“常平使者朱熹为安世言:‘《开元礼》,先圣东向,先师南向,故三献官皆西向,则稽古尚右也。今祀典正位南向,配位西向,三献官犹西向,则兼而用之也。独此府庙、学,有司以私意复古,使配位皆东向,此古者先圣之位也,拂今之法,戾古之义,先师其不妥於此也。’安世用惕然不敢宁处,谨择日奉安先师於西向故位,不敢不告,惟先师鉴之。”

六月,诏以王安石配享孔子庙,设位於邹国公之次,仍令国子监图其像,颁之天下。

大观元年,大司成强渊明言:“考礼经,士始入学释菜,请自今每岁贡士始入辟雍,并以元日释菜於先圣。”从之。

二年,诏跻子思从祀。

四年,诏先圣庙用戟二十四,文宣王执镇圭,并如王者之制。

议礼局言:“文宣王自开元追谥之初,则内出王者衮冕之服以衣之,乐用宫架,其礼制盖尝增崇矣。《国朝会要》,国子监神像旧用冕九旒,服九章,而不载其更易之端。崇宁四年八月,诏从国子司业蒋静之请,改用冕十二旒,服九章,而又图绘,颁之天下郡邑。其执圭、立戟,乞并从王者制度。”又言:“弟子公夏首、后处、公肩定、颜祖、邬单、罕父黑、秦商、原抗、乐欬、廉絜从祀文宣王,考之《史记》,皆有其名。《唐开元礼》亦载祀典。乞皆赠侯爵,使与祭享。”从之。

九月十二日,诏公夏首封钜平侯,后处胶东侯,公肩定梁父侯,颜祖富阳侯,邬单聊城侯,罕父黑祁乡侯,秦商冯翊侯,原抗乐平侯,乐欬建城侯,廉絜胙城侯。

政和元年六月二十七日,大常寺奉诏,“孔子高弟子所封侯爵与宣圣名同,失弟子尊师之礼。今乞以瑕邱侯曾参改封为武城侯,宛邱侯颛孙师为颍川侯,龚邱侯南宫绦为汶阳侯,楚邱侯司马耕为雒阳侯,顿邱侯琴张为阳平侯,瑕邱伯左邱明为中都伯,龚邱伯榖梁赤为雒陵伯,楚邱伯戴圣为考城伯。”从之。

政和三年,封王安石为舒王,配享;王雱为临川伯,从祀。五年,太常寺言:“兖州邹学孟子庙,诏以乐正子配享,公孙丑以下从祀,皆拟定其封爵:乐正子克利国侯,公孙丑寿光伯,万章博兴伯,浩不害东河伯,孟仲子新泰伯,陈臻蓬莱伯,充虞昌乐伯,屋庐连奉符伯,徐辟仙源伯,陈代沂水伯,彭更雷泽伯,公都子平阴伯,咸邱蒙须城伯,高子泗水伯,桃应胶水伯,盆城括莱阳伯,季孙丰城伯,子叔承阳伯。”从之。

钦宗靖康元年,右谏议大夫杨时言王安石学术之谬,乞追夺王爵,毁去配享之像。诏王安石依郑康成例从祀。

高宗绍兴八年,诏衢州於系官田内拨赐五顷,赐主奉先圣祠事、袭封衍圣公孔玠,以孔氏渡江,子孙隔绝林庙,故赐田以奉先圣烝尝也。

十三年,上幸学,止辇大成殿内外。入幄,群臣班列於庭。上出幄,升东阶,跪上香,执爵三祭酒,再拜,如常仪(详见《幸学门》)。

二十四年,以文宣王五十代孙搢补右承奉郎,袭封衍圣公,奉祠事。

孝宗淳熙四年,幸太学,如绍兴之仪。

光宗绍熙四年,以文宣王五十一代孙孔文远为承奉郎,褒封兖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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