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增修先圣及亚圣、十哲塑像,七十二贤及先儒二十一人,皆画像於东西廊之板壁。太祖亲撰先圣及亚圣赞,从祀贤哲先儒,并命当时文臣为之赞。其春、秋二丁及仲冬上丁,贡举人谒先圣、先师,命官行释奠之礼,皆如旧典。

太祖皇帝建隆三年,诏庙门准令立戟十六枝。

乾德四年,以文宣王四十四代陵庙主、进士孔宜为兖州曲阜县主簿。

太宗太平兴国三年,诏孔宜可授太子右赞善大夫,袭封文宣公。十月,诏免兖州曲阜县袭封文宣公家租税。

先是,历代以圣人之後不预庸调。周显德中,遣使均田,遂抑为编户。至是,孔氏诉於州以闻,帝特免之。

真宗咸平三年,诏曲阜县令、袭封文宣公孔延世,许於厅上见知州、通判及转运使,仍留三年。又赐以祭器、经书及银帛各五十两。兖州旧以七户守孔子坟,至是增二十户。大中祥符元年,以将东封泰山,诏兖州宣尼宜令判州事王钦若致祭。又诏封祀日,文宣王四十六代孙赐同学究出身孔圣祐,令衣绿,次京官陪班位。十一月,东封礼毕,幸曲阜县,谒文宣王庙。上服靴袍,诣庙酌献,庙内外设黄麾仗,孔氏家属陪列。初,有司定仪止肃揖,上特再拜。又幸叔梁纥堂,命刑部尚书温仲舒等,分奠七十六弟子、先儒叔梁纥、颜氏,上制赞,刻石庙中。复幸孔林,以树木拥道,降舆乘马,至文宣王墓奠拜。追谥曰元圣文宣王。

先是,诏有司检讨汉、唐褒崇宣圣故事。初,欲追谥为帝,或言宣父,周之陪臣,周止称王,不当加帝号,故第增美名。《春秋演孔图》曰:“孔子母梦感黑帝而生,故曰‘元圣’。”《庄子》曰:“恬澹,元圣、素王之道。”遂取以为称。

又诏以御香一合并炉及亲奠祭器留庙中,赐其家钱二百千、采三百疋,录亲属五人,并赐出身,又赐太宗御制书百五十卷及银器八百两,制宣圣冕服、玉圭,庙给守兵四十人。

诏封叔梁纥齐国公,颜氏鲁国太夫人,丌官氏郓国夫人。

诏追封孔子弟子兖公颜回兖国公,费侯闵损琅琊公,郓侯冉耕东平公,薛侯冉雍下邳公,齐侯宰予临淄公,黎侯端木赐黎阳公,徐侯冉求彭城公,卫侯仲由河内公,吴侯言偃丹阳公,魏侯卜商河东公,郕伯曾参瑕邱侯,陈伯颛孙师宛邱侯,江伯澹台灭明金乡侯,单伯宓不齐单父侯,原伯原宪任城侯,莒伯公冶长高密侯,郯伯南宫绦龚邱侯,郳伯公晢哀北海侯,宿伯曾点莱芜侯,杞伯颜无繇曲阜侯,蒙伯商瞿须昌侯,共伯高柴共城侯,滕伯漆雕开平舆侯,任伯公伯寮寿张侯,向伯司马耕楚邱侯,樊伯樊须益都侯,郜伯公西赤钜野侯,卞伯有若平阴侯,鄫伯巫马期东阿侯,颍伯陈亢南顿侯,梁伯梁鱣千乘侯,萧伯颜辛阳榖侯,纪伯冉孺临沂侯,东平伯冉季诸城侯,聊伯伯虔沭阳侯,黄伯公孙龙枝江侯,彭衙伯秦甯新息侯,少梁伯秦商鄄城侯,武城伯漆雕哆濮阳侯,琅琊伯颜骄雷泽侯,须句伯漆雕徒父高苑侯,北徵伯壤驷赤上傢侯,清河伯林放长山侯,睢阳伯商泽邹平侯,石邑伯石作蜀成纪侯,任城伯任不齐当阳侯,鲁伯申枨文登侯,东牟伯公良孺牟平侯,曹伯曹恤上蔡侯,下邳伯奚容箴济阳侯,淇阳伯句并疆滏阳侯,邵陵伯申党淄川侯,期思伯公祖句兹即墨侯,雩娄伯荣期厌次侯,钜野伯县成城武侯,临淄伯左人郢南华侯,渔阳伯燕伋汧源侯,荥阳伯郑国朐山侯,汧阳伯秦非华亭侯,乘氏伯施之常临濮侯,朱虚伯颜哙济阴侯,淳于伯步叔乘博昌侯,东武伯颜之仆冤句侯,卫伯蘧瑗内黄侯,瑕邱伯叔仲会博平侯,开阳伯颜何堂邑侯,临济伯狄黑林虑侯,平陆伯傢巽高堂侯,汶阳伯孔忠郓城侯,重邱伯公西举如临昫侯,祝阿伯公西箴徐城侯,南陵伯琴张顿邱侯。

又诏封元圣文宣王庙配飨先鲁史左邱明瑕邱伯,齐人公羊高临淄伯,鲁人榖梁赤龚邱伯,秦博士伏胜乘氏伯,汉博士高堂生莱芜伯,九江太守戴圣楚邱伯,河间博士毛苌乐寿伯,临淮太守孔安国曲阜伯,中垒校尉刘向彭城伯,後汉大司农郑众中牟伯,河南杜子春缑氏伯,南郡太守马融扶风伯,北中郎将卢植良乡伯,大司农郑康成高密伯,九江太守服虔荥阳伯,侍中贾逵岐阳伯,谏议大夫何休任城伯,魏卫将军、太常、兰陵亭侯王肃赠司空,尚书郎王弼封偃师伯,晋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当阳侯杜预赠司徒,豫章太守范甯封钜野伯。命三司使、两制、待制、馆阁官作赞。

大中祥符二年,诏太常礼院定州县释奠礼器数,礼院言:“先圣、先师每座酒樽二、笾八、豆八、簋二、簠二、俎三、罍一、洗一、篚一(樽皆加勺、幂,各置於坫)、巾共二、烛一、爵共四、坫共二,或有从祀之处,诸座各笾二、豆一、簋一、簠一、俎一、烛一、爵一,乞颁下。”从之。

绍兴七年,有司奏,释奠初依奏告制,後比拟旧例,视感生帝而加鉶鼎三(实以鉶羹)、登一(实以脂肝)。十哲、从祀九十八位,其用羊、豕各一,每位笾二(栗、鹿脯)、簠一(稷)、簋一(黍)、俎一(羊、豕腥肉)、爵一(实以清酒)。

五年,诏改元圣文宣王谥为至圣文宣王,避圣祖名也。大禧元年,以文宣王四十六代孙光禄寺丞圣祐袭封文宣公。

判国子监孙奭言:“释奠,旧礼以祭酒、司业、博士为三献,新礼以三公行事。近年只差献官二员通摄,伏恐未副崇祀乡学之意。望令备差太尉、太常、光禄卿以充三献。”诏可。又诏《释奠仪注》及《祭器图》,令崇文馆雕印,颁行下诸路。

欧阳氏《襄州榖城县夫子庙记》:“释奠、释菜,祭之略者也。古者士之见师,以菜为挚,故始入学者必释菜以礼其先师。其学官四时之祭乃皆释奠。释奠有乐无尸,而释菜无乐,则其又略也。故其礼亡焉。而今释奠幸存,然亦无乐,又不遍举於四时,独春、秋行事而己。自孔子没,後之学者莫不宗焉,故天下皆尊以为先圣,而後世无以易。学校废久矣,学者莫知所师(一有则字),又取孔子门人之高弟曰颜回者而配焉以为先师。隋、唐之际,天下州县皆立学,置学官、生员,而释奠之礼遂以著令。其後州县学废,而释奠之礼,吏以其著令,故得不废。学废矣,无所从祭,则皆庙而祭之。荀卿子曰:‘仲尼,圣人之不得势者也。’然使其得势,则为尧、舜矣。不幸无时而没,特以学者之故,享弟子春秋之礼。而後之人不推所谓释奠者,徒见官为立祠而州县莫不祭之,则以为夫子之尊由此为盛,甚者乃谓生虽不得位,而没有所享,以为夫子荣,谓有德之报,虽尧舜莫若,何其谬论者欤!祭之礼,以迎尸、酌鬯为盛,释奠荐馔,直奠而已,故曰祭之略者。其事有乐舞、授器之礼,今又废,则於其略者又不备焉。然古之所谓吉、凶、乡射、宾燕之礼,民得而见焉者,今皆废失,而州县幸有社稷释奠、风雨雷师之祭,民犹得以识先王之礼器焉。其牲酒器币之数,升降俯仰之节,吏又多不能习,至其临事,举多不中而色不庄,使民无所瞻仰,见者怠焉,因以为古礼不足复用,可胜叹哉!”

按:古者入学则释奠於先圣、先师,明圣贤当祠之於学也。自唐以来,州县莫不有学,则凡学莫不有先圣之庙矣。然考之前贤文集,如柳子厚《柳州文宣王庙碑》与欧公此记及刘公是《新息县盐城县夫子庙记》,皆言庙而不及学,盖衰乱之後,荒陋之邦,往往庠序颓圯,教养废弛,而文庙独存。长吏之有识者,以兴学立教其事重而费钜,故姑葺文庙,俾不废夫子之祠,所谓犹贤乎已。然圣贤在天之灵,固非如释、老二氏与典祀百神之以惊动祸福、炫耀愚俗为神,而欲崇大其祠宇也,庙祀虽设而学校不修,果何益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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