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同光二年,令京师及诸道,於市行使钱内,检点杂恶铅锡钱,并宜禁断;沿江州县每舟船到岸,严加觉察,不许将杂铅锡恶钱往来换易好钱,如有私载。并行收纳。

天成元年,中书门下奏:“访闻诸道州府所买卖铜器价贵,多是销鎔见钱,以邀厚利。”敕:“宜遍古晓,如元旧破损铜器及碎铜,即许铸造铜器。生铜器每斤价定二百,熟铜器每斤四百,如违省价,买卖之人依盗铸钱律文科断。”又敕:“诸道州府约勒见钱,素有条制,若全禁断,实匪通规。宜令三京、诸道州府,城门所出见钱如五百以上,不得放出。”

二年,敕:“买卖人所使见钱,旧有条流,每陌八十文。近访闻在京及诸道市肆人户,皆将短陌转换长钱。今後凡有买卖,并须使八十陌钱,如有辄将短钱兴贩,仰所在收捉禁治。”

四年,制:“今後行使钱陌内,捉到一文、二文系夹带铅铁钱,所使钱不计多少,纳官科罪。”

晋天福三年,诏曰:“国家所资,泉货为重,销蠹则甚,添铸无闻。宜令三京、邺都诸道州府,无问公私,应有铜者,并许铸钱,仍以”天福元宝“为文,左环读之。每一钱重二铢四参,十钱重一两,仍禁将铅铁杂铸。诸道应有久废铜冶,许百姓取便开炼,永远为主,官中不取课利。除铸钱外,不得接便别铸铜器。”

其年十一月,敕:“先许铸钱,切虑逐处缺铜,难依先定铢两。宜令天下公私应有铜欲铸钱者,取便酌量轻重铸造,不得入铅铁及缺落不堪久远流行。”

四年,敕:“以天下公私铸钱杂以铅锡,缺小违条。今後祗官铸造,私下禁旧法。”

汉隐帝时,王章为三司使,聚敛刻急。旧制,钱出入皆以八十为陌,章始令入者八十,出者七十七,谓之“省陌”。

周显德二年,帝以县官久不铸钱,而民间多销钱为器皿及佛像,钱益少,乃立监采铜铸钱。自非县官法物、军器及寺观钟、磬、钹、铎之类听留外,自馀民间铜器、佛像,五十日内悉令输官,给其直。过期隐匿不输,五斤以上罪死,不及者谕刑有差。其铜镜,官中铸,於东京置场货卖,许人户收买兴贩。朝廷及诸州见管法物、军器,旧用铜制及装饰者,候经使用破坏,即仰改造,不得更使铜,内有合使铜者,奏取进止。

上谓侍臣曰:“卿辈勿以毁佛为疑。夫佛以善道化人,苟志於善,斯奉佛矣,彼铜像者,岂所谓佛邪!且吾闻佛志在利人,虽头目犹舍以布施,若朕身可以济民,亦非所惜也。”

致堂胡氏曰:“令之而行,禁之而止,惟为人所难者能然,若世宗欲禁销钱而毁铜像是也。铜像,人所敬畏,尚且毁之,钱之不可销必矣。韩愈拜京兆尹,神策六军不敢犯法,曰‘是尚欲除佛者’,亦犹是也。销钱为器,其利十倍。钱所以权百货,平低昂,其铸之也,不计费,不谋息,今而销之,可不禁乎?虽然,销而为器,钱虽毁而器存焉。若夫散而四出,舟迁车转,入於他国,归於蛮夷,其害岂特为害而已!而不闻世宗禁之,则不以泉货贸远方之宝可知已,钱之散也,以贸远方之宝故也。上好之,下效之,於是关防不严,法制隳坏,真钱日少,伪钱日多。以不赀之价,靡有限之钱,虽万物为铜,阴阳为炭,亦且不给,区区器像又何济乎!故惟至廉无欲,然後可蓄生人之共宝。而又关防严密,法制具在,鼓铸不废,则中国之钱真可流於地上矣。”

唐主李璟既失江北,困於用兵,锺谟请铸大钱,以一当十,文曰“永通泉货”。谟得罪而大钱废,韩熙载又铸铁钱,以一当二。

钱有铜铁二等。五代相承用唐钱。诸国割据者,江南曰“唐国通宝”,又别铸如唐制而篆文。其後铸铁钱,每十钱以铁钱六权铜钱四而行,乾德後只以铁钱贸易,凡十当铜钱一。两浙、河东自铸铜钱,亦如唐制。西川、湖南、福建皆用铁钱,与铜钱兼行。湖南文曰“乾封泉宝”,径寸,以一当十。福建如唐制。

宋初,钱文曰“宋元通宝”。太平兴国後,又铸“太平通宝”钱。太宗亲书“淳化元宝”,作真、行、草三体。自後每改元必更铸,以年号元宝为文。

太祖皇帝建隆三年,禁诸州铁鑞钱,民间有者悉送官。

乾德五年,禁轻小恶钱,限一月送官。

自平广南、江南,听权用旧钱,勿得过本路之境。

国初因汉制,其输官钱亦用八十或八十五为陌,然诸州私用各随俗,至有以四十八钱为陌。是岁,所在用七十七为陌,贯及四斤半以上。

真宗咸平四年,旧制犯铜禁七斤以上,并奏裁处死,诏自今满五十斤以上取裁,馀第减之。

天禧三年,诏犯铜、鍮石,并免极刑。

铁钱者,川陕、福州承旧制用之。

开宝三年,令雅州百丈县置监铸铁钱,禁铜钱八两川。後令兼行,铜钱一当铁钱十。

太平兴国八年,以福建少铜钱,令於建州铸大铁钱,与铜钱并行,寻罢铸。

凡铸铜钱有四监:饶州曰永平,池州曰永丰,江州曰广宁,建州曰丰国(京师、昇鄂州、南安军、旧并有钱监,杭州有宝兴监,後并废之)。每千文用铜三斤十两,铅一斤八两,锡八两,成重五斤。惟建州增铜五两,减铅如其数。至道中,岁铸八十万贯,景德中,至一百八十三万贯。大中祥符後,铜坑多不发,天禧末,铸一百五万贯。铁钱有三监:邛州有惠民,嘉州有丰远,兴州有济众(益州、雅州旧亦有监,後废)。大钱贯重十二斤两,以准铜钱(旧皆用小铁钱,十当铜钱之一。景德二年,令知益州张咏、西川转运使黄观同裁度嘉、邛二州所铸大铁钱,每贯用二十五斤八两成直,铜钱一小铁钱十,相兼行用。後以铁重,多盗鎔为器,每二十五斤鬻之直二千。大中祥符七年,知益州凌策言:“钱轻则行者易赍,钱小则鎔者鲜利。请减景德二年之制,其见使旧钱亦令仍旧行用。”从之)。岁总铸二十一万馀贯。

太祖时,取唐朝飞钱故事,许民入钱京师,於诸州便换。其後,定外地闲慢州乃许指射。自此之後,京师用度益多,诸州钱皆输送,其转易当给以钱者,或移用他物。

先是,许商人入钱左藏库,以诸州钱给之,而商旅先经三司投牒,乃输於库,所由司计一缗私刻钱二十。开宝三年,置便钱务,令商人入钱者诣务陈牒,即日辇致左藏库,给以券,仍敕诸州凡商人赍券至,当日给付,不得住滞,违者科罚,自是毋复停滞。至道末,商人便钱一百七十馀万贯,天禧末增一百一十三万贯。

初,蜀人以铁钱重,私为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富人十六户主之。其後富人赀稍衰,不能偿所负,争讼数起。寇瑊尝守蜀,乞禁交子。薛田为转运使,议废交子则贸易不便,请官为置务,禁民私造。诏从其请,置交子务於益州。

诸路钱岁输京师,四方繇此钱重而货轻。景祐初,始诏三司以江东、福建,广南岁输缗钱合三十馀万易为金帛,钱流民间。

凡铸铜钱,用剂八十八两得钱千,重八十两十分。其剂,铜居六分,铅、锡居三分,皆有奇赢。铸大铁钱,用铁二百四十两得钱千,重百九十二两。此其大法也。有许申者,为三司度支判官,建议以药化铁与铜杂铸,轻重如铜钱法,而铜居三分,铁居六分,皆有奇赢,亦得钱千,费省而利厚。诏铸於京师。然铸钱杂铅、锡,则其液流速而易成,申杂以铁,铁涩而多不就,工人苦之,後卒无成。

国朝钱文皆用“元宝”而冠以年号,及改号宝元,文当曰“宝元元宝”,诏学士议,因请改曰“丰济元宝”,仁宗特命以“皇宋通宝”为文。庆历以後,复冠以年号。

时军兴,陕西移用不足,始用知商州皮仲容议,采洛南县红崖山、虢州青水冶青铜,置阜民、朱阳二监以铸钱。既而陕西都转运使张奎、知永兴军范雍请铸大铜钱。与小钱兼行,大钱一当小钱十。奎等又请因晋州积铁铸小钱。及奎徙河东,又铸大铁钱於晋、泽二州,亦以一当十,以助关中军费。未几,三司奏罢河东铸大铁钱,而陕西复采仪州竹尖岭黄铜,置博济监铸大钱。朝廷因敕江南铸大铜钱,而江、池、饶、仪、虢州又铸小铁钱,悉辇致关中。数州钱杂行,大约小铜钱三可铸当十大铜钱一,以故民间盗铸者众,钱文大乱,物价翔踊,公私患之。於是奎复奏晋、泽、石三州及威胜军日铸小铁钱,独留用河东。而河东铁钱既行,盗铸者获利十六,钱轻货重,其患如陕西,言者皆以为不便。知并州郑戬请河东铁钱以二当铜钱一,行一年,又以三当一,或以五当一,罢官炉日铸,且行旧钱。知泽州李昭遘亦言河东民烧石炭,家有橐冶之具,盗铸者莫可诘,而北虏亦能铸铁钱,以易并边铜钱而去,所害尤大。朝廷尝遣鱼周询、欧阳修分察两路钱利害,至庆历末,遂命学士张方平、宋祁,御史中丞杨察与三司杂议。时叶清臣复为三司使,与方平先上陕西钱议,曰:“关中用大钱,本以县官取利大多,致奸人盗铸,其用日轻。比年以来,皆虚高物估,始增直於下,终取偿於上,县官虽有折当之虚名,乃罹亏损之实害。救弊不先自损,则法未易行。请以江南、仪商等州大铜钱一当小铜钱三。”又言:“奸人所以不铸小铁钱者,以铸大铜钱得利厚而官不能必禁,若铸大铜钱无利,又将铸小铁钱以乱法。请以小铁钱三当铜钱一。”既而又请河东小铁钱如陕西,亦以三当一,且罢官所置炉。朝廷皆施用其言。自是奸人稍无利,犹未能绝滥钱。其後,诏商州罢铸青黄铜钱,又令陕西大铜钱、大铁钱皆以一当二,盗铸乃止。然令数变,兵民耗於资用,类多咨怨,久之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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