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五年,废常平监。八年敕,诸州斗秤,京太府校。

贞观初,尚书左丞戴胄上言曰:“水旱凶灾,前圣之所不免。国无九年储蓄,礼经之所明诫。今丧乱之后,户口凋残,每岁租米,未实仓廪,随即出给,才供当年。若遇凶灾,将何振恤?故隋开皇立制,天下之人,节级输粟,名为社仓。终於文皇,得无饥馑。及大业中,国用不足,并取社仓,以充官费,故至末涂,无以支给。今请自王公以下,爰及众庶,计所垦田稼穑顷亩,每至秋熟,准其见苗,以理劝课,尽令出粟。稻麦之乡,亦同此税。各纳所在,为立义仓。年穀不登,百姓饥馑,当所州县,随便取给。”太宗曰:“既为百姓,先作储贮,官为举掌,以备凶年。非朕所须,横生赋敛,利人之事,深是可嘉。宜下有司,议立条制。”户部尚书韩仲良奏:“王公以下垦田,亩纳二升。其粟麦粳稻之属,各依土地。贮之州县,以备凶年。”制从之。自是天下州县始置义仓,每有饥馑,则开仓振给。

高宗永徽二年九月,颁新格:“义仓据地取税,实是劳烦,宜令率户出粟,上上户五石,馀各有差。”六年,京东西市置常平仓。高宗、武太后数十年閒,义仓不许杂用,其后公私窘迫,贷义仓支用。自中宗神龙之后,天下义仓,费用向尽。

开元二十五年定式:王公以下,每年户别据所种田,亩别税粟二升,以为义仓。其商贾户若无田及不足者,上上户税五石,上中以下递减各有差。诸出给杂种准粟者,稻穀一斗五升当粟一斗。其折纳糙米者,稻三石折纳糙米一石四斗。

天宝八年,凡天下诸色米都九千六百六万二千二百二十石。

和籴一百一十三万九千五百三十石:

关内(五十万九千三百四十七石)

河东(十一万二百二十九石)

河西(三十七万一千七百五十石)

陇右(十四万八千二百四石。)

诸色仓粮总千二百六十五万六千六百二十石:

北仓(六百六十一万六千八百四十石)

太仓(七万一千二百七十石)

含嘉仓(五百八十三万三千四百石)

太原仓(二万八千一百四十石)

永丰仓(八万三千七百二十石)

龙门仓(二万三千二百五十石。)

正仓总四千二百一十二万六千一百八十四石:

关内道(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一十六石)

河北道(百八十二万一千五百一十六石)

河东道(三千五十八万九千百八十石)

河西道(七十万二千六十五石)

陇右道(三十七万二千七百八十石)

剑南道(二十二万三千九百四十石)

河南道(五百八十二万五千四百一十四石)

淮南道(六十八万八千二百五十二石)

江南道(九十七万八千八百二十五石)

山南道(十四万三千八百八十二石。)

义仓总六千三百一十七万七千六百六十石:

关内道(五百九十四万六千二百一十二石)

河北道(千七百五十四万四千六百石)

河东道(七百三十万九千六百一十石)

河西道(三十八万八千四百三石)

陇右道(三十万三十四石)

剑南道(百七十九万七千二百二十八石)

河南道(千五百四十二万九千七百六十三石)

淮南道(四百八十四万八百七十二石)

江南道(六百七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石)

山南道(二百八十七万一千六百六十八石。)

常平仓总四百六十万二千二百二十石:

关内道(三十七万五千五百七十石)

河北道(百六十六万三千七百七十八石)

河东道(五十三万五千三百八十六石)

河西道(三万一千九十石)

陇右道(四万二千八百五十石)

剑南道(七万七百四十石)

河南道(一百二十一万二千四百六十四石)

淮南道(八万一千一百五十二石)

山南道(四万九千一百九十石)

江南道(阙。)

论曰:昔我国家之全盛也,约计岁之恒赋,钱穀布帛五千馀万,(其数具食货赋税篇下。)经费之外,常积羡馀。遇百姓不足,而每有蠲恤。自天宝之始,边境多功,宠锡既崇,给用殊广,出纳之职,支计屡空。於是言利之臣继进,而道行矣。割剥为务,岐路多端。每岁所入,增数百万。既而陇右有青海之师,范阳有天门之役,朔方布思之背叛,剑南罗凤之凭陵,或全军不返,或连城而陷。先之以师旅,因之以荐饥,凶逆承隙构兵,两京无藩篱之固,盖是人事,岂唯天时。缅惟高祖、太宗,开国创业,作程垂训,薄赋轻徭,泽及万方,黎人怀惠。是以肃宗中兴之绩,周月而能成之,虽神算睿谋,举无遗策,戎臣介夫,能竭其力,抑亦累圣积仁之所致也。夫德厚则感深,感深则难摇,人心所系,故速戡大难,少康、平王是也。若敛厚则情离,情离则易动,人心已去,故遂为独夫,殷辛、胡亥是也。今甲兵未息,经费尚繁,重则人不堪,轻则用不足,酌古之要,適今之宜,既弊而思变,乃泽流无竭。夫欲人之安也,在於薄敛,敛之薄也,在於节用。若用之不节,宁敛之欲薄,其可得乎?先在省不急之费,定经用之数,使下之人,知上有忧恤之心,取非获已,自然乐其输矣。古之取於人也,唯食土之毛,谓什一而税;役人之力,谓一岁三日。未有直敛人之财,而得其无怨,况取之不薄,令之不均乎!自燧人氏逮於三王,皆通轻重之法,以制国用,以抑兼并,致财足而食丰,人安而政洽,诚为邦之所急,理道之所先,岂常才之士而能达也。民者,瞑也,可使由之,不可使因之。审其众寡,量其优劣,饶赡之道,自有其术。历观制作之者,固非易遇其人。周之兴也得太公,齐之霸也得管仲,魏之富也得李悝,秦之强也得商鞅,后周有苏绰,隋氏有高颎。此六贤者,上以成王业,兴霸图,次以富国强兵,立事可法。其汉代桑弘羊、耿寿昌之辈,皆起自贾竖,虽本於求利,犹事有成绩。自兹以降,虽无代无人,其馀经邦正俗,兴利除害,怀济时之略,韫致理之机者,盖不可多见矣。农者,有国之本也。先使各安其业,是以随其受田,税其所植。焉可徵求货币,舍其所有而责其所无者哉!天下农人,皆当粜鬻,豪商富室,乘急贱收,旋致罄竭,更仍贵籴,往复受弊,无有已时,欲其安业,不可得也。故晁错曰:“欲民务农,在於贵粟,贵粟之道,在於使民以粟为赏罚。如此农民有钱,粟有所洩。”谓官以法收取之也。诚如是,则天下之田尽辟,天下之仓尽盈。然后行其轨数,度其轻重,化以王道,扇之和风,率循礼义之方,皆登仁寿之域,斯不以难矣。在昔尧汤,水旱作沴,而人无捐瘠,以国有储蓄。若赋敛之数重,黎庶之力竭,而公府之积,无经岁之用,不幸有一二千里水旱虫霜,或一方兴师动众,废於艺殖,宁免赋阙而用乏,人流而国危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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