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查灾情、散发救济,经常都是派员协助办理,没有收到佐理的益处。反而增加接待的麻烦和意见的分歧。委派来的官员中的贤能智慧的人,自逞才能,意见不合。其中的平庸贪鄙的人,不但不能助一臂之力,反而以照顾不周生出许多枝节,常常掣肘牵扯。如果本地各个官员的能力可以办理的,就向上禀明,不必另外委派官员。如果已经委派了官员,除去按照规定供给公费外,一切应酬不可吝惜,以期齐心协力、同舟共济。

旱灾得雨后,可以补种。水灾则来势险急,应当设法疏通消除,水退后,也可以种植如像晚稻、秋麦以及荞麦、蔓菁一类的作物。没有能力种植的,按规定应当借给种子。受灾成数达五、六、七分的,每亩供给谷子三升。八、九分的,每亩供给谷子六升。如果将谷物折合成银两,每一石谷子折合银子六钱。租佃别人田地的,借给佃主。自地自种的,就借给本户。但不可使没有土地的穷苦百姓乘机冒领,以克将来追还时耗神费力。

救灾散赈的原则

《周礼》以治理灾荒的十二条措施聚合万民,不使离散。一是散发子时的积聚,使老百姓获利。二是减轻税收。三是缓施刑罚。四是放松老百姓的力役差事。

五是舍弃山野林泽的禁令,让百姓取食平山林。六是去掉关市的税收。七是减少吉礼中的繁文得节。八是凶礼之中减去礼节。九是闭藏乐器而不作。十是不备婚礼而娶嫁。十一是祈祷鬼礼。十二是积极除掉盗贼。

明代嘉靖八年,大理寺评事林希元上书谈论救灾的事,有二困难:任用官吏难,清查户口难。有三适宜:极为贫困的灾民适宜于救济米粮,较为贫困的灾民适宜于救济银钱,稍有贫困的灾民适宜于借贷钱粮。有六项急需:临近死亡的贫苦灾民急需施舍救济粥,生了病的贫苦灾民急需医药,病愈的贫苦灾民急需食物加水熬煮的液汁,已经残废的贫苦灾民急需埋葬,被遗弃的小孩急需收养,轻囚徒重囚徒急需宽大抚恤。有三项警变:权且借官钱用来粟米或失米,权且兴办劳作事宜来帮助救灾,权且减少一半的利息贷种给灾民生产救灾作为变通的办法。有六项禁止:禁止侵吞渔利,禁止窃取夺占,禁止卖米,禁止压抑价格,禁止宰杀耕牛,禁止出家为和尚。有三项警戒:戒迟缓,戒照章拘泥,戒铺张摊派。这些都是古人美好的愿望、优良的法度,必须随时斟酌推行。

如何及时扑灭蝗灾

北方五省,经常发生蝗蝻灾害。人说水淹的地方,生有虫卵,等到干涸了,被太阳一晒就变为蝻(蝗的幼虫)。这种说法也不完全,《礼记》记载说:初夏还是春的气候,则蝗虫造成灾害,半夏流行春的气候,则各种禾苗叶的小青虫随时发生。这是水气侵淫所致。蝗峭的生成,大约低洼地方湿气郁积蒸化而成,又或者是过去的飞蝗所生,所以杂草丛蔓的地方、荒凉的坟堆、漫长的堤坝、古远的岸边往往有这种东西。总之,勘查发现要早,扑打捕捉要得力,不惜辛苦勤劳,不惜花费财物。虽然说是上天的安排,也可以用人的力量去战胜它。

蝗灾的及时发现和报告

蝗蝻造成灾害,人人都了解。但是,庄稼户中却颇多忌讳隐瞒、不予上报的人。他们认为自己悄悄地扑打捕捉或者是将蝗虫驱赶到别人的田地里,自己的庄稼还有几分可以保存的,如果一经报告官府,众多人扑打,蝗虫的灾害没有除掉,而麦子稻禾已经被践踏得没有任何遗留了。他们哪里知道不及早扑灭蝗虫,等到它长大有翅膀了,其发展趋势是不可扑灭的。因此,必须通告责令乡官地保巡查,庄稼户检举报告,如果有隐瞒的人,就戴上枷锁沿途号叫,用来警示众人。

蝗虫的幼虫刚开始形成,就应当详细上报,不可迟误延缓,也不可以漏报。总之,已经上报就不嫌所报蝗灾的多,而漏报则接近于忌讳隐瞒。对于如何设法外打捕捉,现在的灾情如何,大约在什么时候可以扑灭,庄稼有没有遭受损失,都应当随时详细禀报,用来宽慰总督、巡抚等上司,也表现出地方官的焦虑劳作和筹划辛勤,从一开始就不是漠不关心的。十天半月以后,如果再不上报蝗虫已经扑灭,便长出翅膀成为飞蝗,上司必然会产生怀疑和忧虑。应当把已经扑减的地方,先行详报,在报告中仍然审明现在搜查剩余蝗虫的字样,不可以竟然认为已经消灭干净。

如果有遗留剩余以及继续发生的蝗灾,反而类似于捏造、掩饰。

蝗蝻灾情,一面详细上报,一面拟定公文送转军队、河工以及同城各个官员协同扑灭。总之,对于各个部门官员平时都应当开诚布公,友好相待,一有紧急情况,可以收到或大或小的帮助。

扑打和捕捉蝗虫的方法

蝗蝻没有长出翅膀,跳跃不远,尚且容易捕灭。扑打捕捉必须在清晨,大约早晨凉快吸饮露水,蝗虫大多数伏在稻麦的穗子上,而且它的翅膀被露水濡湿不能飞翔行动。等到太阳出来,蝗虫就伏于根叶的下面,搜寻起来就费力耗神了。

扑打捕捉蝗虫,关键是要人多。选择蝗虫集中的地方,先挖掘深沟,然后从周围三面慢慢驱赶它,使它跳入沟内,用泥土填埋掩盖。所役使的人力,应当供给饮食,或酌付银钱,以期鼓舞人心,尽力捕灭。

用米谷来换取蝗虫的幼虫,老百姓自然奋勇从事这项工作。但是应当随时变通,蝻子初生,用一斗谷子换一斗蝻子;蝻子已经长大,则稍微减少它的交换数量,或者付给银钱财物,不要拘泥限制在一种方法上。乾隆四年,直隶总督孙某奏启皇上,捕捉蝗虫供给钱米,在藩司(或称果司)库存公银内支取拨放;并请求皇上恩准,以后再有蝗蝻开始产生,如果急于公家事务、争先扑打捕捉的,仍然行赏供给钱米等等。但各州县应当量力办理,不可期望会报销费用。总之,详报遭上司驳减,大费笔墨,等到获准报销的时候,仅仅剩下所耗费用的十分之一二了。

蝗虫本性向光,经常在月光下鼓翅成群地飞翔。如果在漆黑的夜晚,用秸秆燃火,能使蝗虫飞来靠近,可以扑打捉取了。

有人说蝻子在平地的,挖掘土坑,埋锅烧水,前面用席子夹起来。对准锅的方向铲一平路,聚集众人环形包围慢慢驱赶蝗虫,使它沿着平路直接跑跳入锅内,用竹子做的笊篱捞出来,堆放在一边,直到灭尽蝗虫为止。但是,驱赶得太急近了,蝗虫就跳跃四处乱飞,反而难以收拾了。

蝗蝻集中的地方,泛滥成灾,如像水的流动一样不可遏止。大体上讲,从西北起端,向东南漫延,但是也不可以拘定方向。所以,飞蝗进入本地区的境界,只应当含混其词上报,千万不可以指明蝗虫从何处来的。总之,邻近的州县有蝻子扑来,应革除职务、捉拿问罪。本地主管官员扑打捕捉不力,借口蝗虫是邻境飞来的,企图推卸罪责,也应革除职务、捉拿问罪。万一邻境不肯承认,必然造成互相参奏的情形,最后水落石出,不是他就是自己,难道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来这种不愉快?所以邻近的州县查有蝻子,即迅速移文告知、协助,且灭,或者用书札一类信件相互告知,这差不多算是抢救灾害、和睦友邻的作法。

蝻子发生,一经详细禀报,各个上司委派的官员陆续到达本地。有的是受命协助而来,有的是暂来查看。来人不是坐冷板凳的官吏,就是效力以求候补的官员,不但不容易获得有力的帮助,而且他们正想逞能,最容易产生意外的事端。大片的蝗灾已经扑灭,哪里必然就作到一只也没有遗漏,或许说长道短的人还是有的。因此,一切起居住行、饮食穿着,要照顾得周到,不可顾惜小小的花费。

如何搞好水利建设

古往今来治理黄河的要求,不出西汉人贾让的上中下三策。南河蓄积清水治理黄河泥沙,实际上能够成功,其余的只是以增高黄河的堤防为重要任务。堤坝一天天增高,水亦随着上涨,汛期水涨冲决,实在足以引为忧患,这就是贾让所说的操劳耗费没有停止,还招致其害啊。直隶省因为永定河为害,入海的水口不宽畅,年复一年地疏浚支流,这大概算是中策吧?至于把历年治理黄河的经费,用来安置黄泛区的迁徒百姓,使其能够生存,不与水争地盘,贾让的上策,实际上没有人能够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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