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性向明,每于月光下鼓翅群飞。若黑夜用秫秸燃火,能使飞就,可扑取也。

或调蝻子在平地者,掘坑理锅煮水,前以席□夹之,对锅划一手路,集众环围徐驱之,使由平路直走跳队锅内、平依篱捞出,堆于一边,尽灭而后已。但逐之大迫,则跳跃散乱,反难收拾矣。蝗蝻多者,如水之流而不可遏。大车自西北而东南,然亦不可拘定方向。所以飞蝗入境,只宜含浑详报,切不可指明自某处来。盖邻境不将蝻子扑灭,应革职查问。地方官扑捕不力,藉口邻境飞来、希图卸罪,亦应革职拿问。万一邻境不肯承认。必至互详,水落石出,非彼即此,岂非自贻伊戚?故邻界查有蝻子,即速知会协捕,或用书札相闻,庶几救灾,睦邻之义。

蝻子生动,一经具报,各上司委员,陆续到境。或委今协捕,或暂来查看,非系冷曹,即属效力候补之员,不但资斧艰难,未免希冀,且正欲以奉差逞能,最易生事、大段虽已扑来,岂必只翅无遗,或以细故,持其短长者有之。故一切服食、起居,要料理周到,不可顾俗小费也。

礼有鼠祭八神先啬一,司啬二,农三陲,表啜四,猫虎五,坊六,水庸七,昆虫八。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报赛之义也。螟媵蟊贼,秉异炎火,诗亦乞灵于田祖矣。近来以刘猛将军为驱除螟蝗之神,虽无可考,但以时虔祷,为民请命,其礼近古,亦攘灾之一法欤?

水利

古今治河之术,不出贾让三策。南河蓄清敌黄,实操胜算,其余惟以堤防为务。堤日增高,水亦随长,汛涨冲决,实足为患,此贾让所谓劳费无已,数逢其害也。直隶因永定河为害,入海水口不畅,弥年疏浚支流,此中策乎?至于出数年治河之费,业所徒之民,不与水争地贾之上策,实无有能行之者。

治河有原有委,下流畅而后上流安澜。直隶惟京东之泺河、蓟、运河清水自能入海,不由天津。其余南北运河,东西两起,暨永定河、子牙河、七十二清河,皆于天津海河合流。自三岔口迄大沽口,长一百二十里。从水竞赴,潮汐往来,每夏秋,山永历水皆注于三岔一口,宣泄不及,以致漫溢冲决,此正履阁不畅,胸腹俱病者也。雍正三四年以来,兴修水利于南北运,各建坝开河,减水分流,入口之水既减,则达海之四稍宽,亦随时补救之计也。

桑干河发源太原之天池,伏流至朔州雷山金龙池,浑泉溢出,东下大同,抵宣化保安宗山,西至看丹口分为二:一由通州高丽庄人口河、白河者,潞河也。一南流从芦沟桥历固安、永清、霸州至天津丁字沽入海。长二百余里,因其色浊,故为浑河。倏忽迁改,又谓无定河。康熙三十七年改为永定河。挟沙易淤,每年水过之处,停沙肥沃,燕麦倍收,故谓之一岁一麦之地。小民贪利,占耕为业,与水争地,一旦汛水暴涨,不能容纳,其不至于横决者几希。

西淀翕受西南众流,循千里长堤,与白沟、拒马北来之水合,东注至霸州之玉带河。此是咽喉之地,泄宣不畅。雍正五年,另凿中亭河以分流。然河身窄小,首尾皆淤,分泄无多,由会同河以东始得分流入东淀。又真顺广南泊之水注于北泊,共出涂阳之道,合滤论之流由子牙河、东淀。淀亦易淤,迩来(上伐下土)船挖浅,不无小补,其河岩坦坡及河心淤涨,私占种苇与凡,田埂护田,筑堰取鱼,皆于水道有害,所当禁止,庶能节宣诸水而大其含蓄。

千里长堤,自清苑起至献县之臧家桥,绵亘右保河三府之境。谁自保定县以东,堤绕渐河向北,如善来营等处,河身最为窄小。水障而北,霸州患之。堤决而南文安大城患之。明司农工恭肃公谓自保定县东北路疃树起,东由周家庄、鳃家庄、西营村直抵唐头村,筑大堤,计长四十里,约费六千金保护文安。而以路疃村北善来营、苑家口、苏家桥之长堤尽行决去,则河身宽而水可容纳,无雍滞泛滥之患。此说颇善,但弃地甚多,村落迁徒不少,未能见之施行也。人竟言水利,谁能去其害,斯收其利矣。如一身之血脉,使之流通而无雍阻,岂非利乎?然有利必有害。雍正四年,以磁州改隶广平,滏河全水自宁晋泊以上,引流种稻,民甚赖之,而濒河村庄时亦为患。迨出泊之衡水界、滹沱河,水势瑞悍,民堰难御。雍正八年,衡水堤决,溢流直犯青县;滹沱又回道正定;甚可畏也。又如唐、沙、滋三水,于唐县、曲阳、新乐、定州、深泽皆获其利,会于祁州之三岔口,为猪龙河。经博野、蠡县、高阳入白洋淀,水势奔突,每受其害。

漳河与滏阳河合流,曲周、鸡泽患之今东从经魏县元城拉馆陶入运河,漳水泥浊,易淤,或欲引入东省德州相近古黄河之处,然地隔两省,事权不能专一,末可轻议也。

营田未尝无利,明徐贞明言之详矣、而必求其可久,则要在察地势,审上宜。

雍正三四年,京东、京西、京南、天津分四局营治水田,效群力,给农本,以图永远之利。然或地势本高,水泉不足。或去流引河,旱子则涸,水不能达,寻即改旱地,势使然也。又有土多沙性,不宜于稻田,田埂水渗,岁旱则水从内出,而不能蓄,岁涝则水从外人,而不能御。营田副使正钧于丰润、霸州捐资筑围、建闸,营治稻田各五十顷,迄今收获无几,民人拖欠,工本难以完纳。欲再借,则民欠愈多,不惜则无力耕种。地方官不过因循补直,无长策以图久远,将来不保其不废。

善营田者,水田、旱田因其直而不之强立町畦分高下,不惜工力。地之在民者,劝之使自为星。地之在官者,遣亲信亲友,董率之给以工本,专其责任,择南方老农为之师。官斯土者,以民事为己事,又使民之深知其利,不懈于其事,而后庶几也。

官方

股防大臣以献纳为忠。守立之官,去君甚远,去民甚亲,以抚字为忠。有一片肺诚之意,流露于政事之间,小民必有受其福者。

服官以明决为用,深沉为体,若英气太露,不特招同官之忌,上司亦以为涵养尚少,不肯重任。识赏牧牡骊黄之外者,能有几人哉。

恃才敢作或以权术驭人者,有得亦不能无失。惟勤镇供职,事上接下,圆和坦白,不矜才炫能,方是颠扑不破。

人情之所不愿,我力之所不能者,皆不可勉强。若委曲成之,久后必悔。

治敦大体,不尚苛细。政务平易,不贵苟难。

善人要奖劝之。恶人先戒俭之,不改,则惩做名、元恶则盛除之。戒休董威,道资并行,若一味姑容,养奸流毒,亦不是诚心爱民。

断狱凭理。理之所突,情以通之,贾明叙曰:人情所在,法亦在焉。调律没大法,礼顺人情,非询情也。徇情即坏法矣。

听断总要公正,着不得一毫意见。为两造设身处地,出言方平允能折服人。尤戒动怒,盛怒之下,剖断未免偏枯,刑罚不无过当,后虽悔之,而民已受其毒矣。

昔人云:上官清而刻,百姓生路绝矣。古今清吏,子孙或多不振,正坐刻耳。此言可为矫枉过中之鉴。总之,凡事留一分余地,便是积阴德于子孙也。

程子曰:一介之士,苟存心于爱物,于人必有所济。身居民主,操得为之权,必须做有益生民之事。立德立功,皆在于此,二苦簿书无误,听讼犹太,皆杀事也。

衙署要关防,又要得知大体,盖择人而用,必无妄为。若但刻意防范如束薪者,处处亿逆,皆可疑矣。而究之□法作奸,防之不及防也。

开国承家,主持虽在一人,辅翼必资多士。居官亦然。有志上进而署中亲友各顾其私,不能一心并力,赞襄公事便不是好光景。

臧获有才者多,忠良者少。用其才,尤当防其弊。若信任之专,不复觉察防范,遂致搅权夺利,跋扈招摇,无所不至。及经败露,本官方以之获罪,而若辈已挟赀远扬矣。

仆隶长随,惟利是视。有过于苛细,致令不能自给。又有托宽大之名任其挥霍,不能检束者,皆失驭下之道。

用人当明示以赏,不可暗受其欺。盖赏则感恩而生动,欺则揖盗而长奸也。

公私不并营。既有官守,便应将一切银钱、出入、饮食、家产之事俱托人料理,只要用人得宜。若必一一亲理,不但公务分心,亦且役志营神,非所以养身也。

居官无婪取。但不知节用,便不允亏缺。饮食、起居与亲友共其甘苦,人自无怨。诸凡动用,尤须在大处节省,不可在小处刻减。

上下司,势分统属,亦要情意流通。有地方公事,不妨面禀。盖文移往复,未能完结者,得一指陈晓畅,案可立定。且时常见面,谗慝不生,而才品可观,亦在上游睹记中矣。

居官念念在想进步,刻刻要防退步。知进而不知返,亢之所以有悔也。

官身外之物,荣枯有定,原不能委曲求全。只要行其心之所安,处以理之应得,成败利钝,岂能逆睹?若畏首畏尾,无一事可为矣。

官运兴隆,必有气机先见。如果廉干任事,又和以与人,诚以服物,上下整齐严肃,每事井然有条理,即此气象,便识荣昌未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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