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大人膝下,谨禀者。上月二十二日奉呈一函,谅已收到。儿于本月初三日应试,草茅下士,初识天颜,诚惶诚恐,不知所可。
幸赖大人素日督教,尚不至曳白而出,然已汗出如渖矣。题为对策—道,儿于此道,未曾留意,近来幸承在京诸前辈指点,始略知一二。
因考近日所习知所深思者,发挥无遗,计之二万二千言之多。明知文贵严洁,无取冗长,且或与程式不符,然一时纵笔所至,不能自休。
且与其言而不尽,何若稍轶规范。有言而不尽,所以欺君;稍轶规范,不过革莽微贱,罔识大体已耳。
惓惓之愚,或可见谅于朝廷。是儿之所以不顾一切,毅然独行其是,不敢上欺天子,下负衾影。
今恭昔寄奉,大人阅之,或尚不以为非,而遽加严谴也。前接来谕,敬悉大人玉体安康,甚为欣慕。
媳妇及诸儿,办均托庇粗安,益为私慰。儿候发榜后,或回里一次,一载离多,孺慕曷已!谅大人当亦倚闾望也。
儿身体尚佳,精神亦适,请释慈系。昨晤养馀叔,悉文渊伯家遭回禄,荡焉泯焉,而悉无有,不觉怅然。
文渊伯本已不支,今益何堪!一切事,或又须劳大人处置也。衡山表兄,定十三日旋里,合并奉闻。
专此告禀,跪请金安,男之洞百拜,四月初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