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自然的太失管教的骄子!

你那内蕴的灵火!不是地狱的毒火,

如今已经烧得太狂了,

只怕有一天要爆裂了你的躯壳。

你那被爱蜜饯了的肥心,人们讲,

本是为滋养些嬉笑的花儿的,

如今却长满了愁苦的荆棘——

他的根已将你的心越捆越紧,越缠越密。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唉!你(只有你)真正了解生活的秘密,

你真是生活的唯一的知己,

但生活对你偏是那样地凶残:

你看!又是一个新年——好可怕的新年!——

张着牙戟齿锯折大嘴招呼你上前;

你退既不能,进又白白地往死嘴里钻!

高步远的命运

从时间的没究竟的大道上踱过;

我们无足轻重的蚁子

糊里糊涂地忙来忙去,不知为什么,

忽地里就断送在他的脚跟的……

但是,那也对啊!……死!你要来就快来,

快来断送了这无边的痛苦!

哈哈!死,你的残忍,乃在我要你时,你不来,

如同生,我不要他时,他偏存在!

(曾收入《红烛》,1923年,上海泰东图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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