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我有些象一颗星儿,

无论怎样光明,只好作月儿的伴,

总不若灯烛那样有用——

还要照着世界作工,不徒是好看。

人们说春风把我吹燃,是火样的薇花,

再吹一口,便变成了一堆死灰;

剩下的叶儿象铁甲,刺儿象蜂针,

谁敢抱他的赤裸的胸怀?

又有些人比我作一座遥山:

他们但愿远远望见我的颜色,

却不相信那白云深处里,

还别有一个世界——一个天国。

其余的人或说这样,或说那样,

只是说得对的没有一个。

“谢谢朋友们”我说,“不要管我了,

你们那样忙,那有心思来管我?

你们在忙中觉得热闷时,

风儿吹来,你们无心地喝下了,

也不必问是谁送来的,

自然会觉得他来的正好!”

(曾收入《红烛》,1923年,上海泰东图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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