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在我们的存在过程中,生命力据以获取的基本途径是向比我们层次低的造物身上进行摄取。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摄取物才会转化为一种新的、层次较高的造物。(摄取的途径多种多样。把食物吃下肚去是一种;爱是另外一种。但最佳的方法是建立一种纯粹的关系,这种关系既包括一方的存在依靠另一方这样一层意思,又是容许在生命之流中存在着转化,从而使两种造物的生命都得以增强的。)
五、任何一种造物如果不象蒲公英那样,在最佳状态的时候展现于太阳面前,就不会完全是其自身的完满体现,就是不可能达到完全的、有生命的和谐的境界的。
因此,除非我们让一物为另一物作出牺牲,我们就会发现我们仍然纠缠在生存与存在的纠纷状态中,而且我们将永远不可能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而作出牺牲,这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判断一切存在的依据是一个东西是不是存在着。但是,没有存在,一个东西是不是存在着就谈不上,这与你简直不可能设想蒲公英假设没有绿油油的叶子和长长的主根,花儿就可能开放这样一种情况相比拟,应当说并不为过的。
说一个东西存在着,这可并不是一种观念。这可并不象柏拉图讲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玩意。这是存在的一种超验形态,这象存在一样,具有物质性。也只有物质,才可以迅速进入第四维的。
一切存在都具有两重性,都汹涌澎湃,都在朝向使完美境界变为现实而前进着。当蒲公英用它纤毛的小伞四处飘浮的时候,在它的种子中就有圣灵存在于那极其微小的小天地中。不过这里所说的圣灵指的是那种掌握光明与黑暗、白天与黑夜、下雨与天晴并将之结合成一种小小的、使人们可以据以认识其存在的东西。圣灵就是这样,存在于蒲公英的种子里。
种子落到了地上。圣灵起来说话了,“来呀!”它这样说。于是,从天上来了阳光,从大地来了湿气、黑暗和致死的物质。它们被召之而来,就象是被请来赴宴似的。太阳坐在炉边(它是在种子里),黑暗的、潮湿的、要使之返回死亡的那一位坐在对面,主人坐在中间。主人对它们说,“来!愉愉快快地在一起吧!”于是太阳急切而又惊奇地望着大地黑暗的一面,又阴又湿的那一位也奇怪地望着大地光明的、来自太阳的那一面。主人说,“请二位象在家里一样!请二位把我在你们的中间举起来,这样,我也许不会再是一个灵魂了吧。这是因为:灵魂希望我看看外面世界,我跟跳舞的人一起跳跳舞,这正是它对我的热切期望呢。”
于是,种子里的太阳和种子里来自地球的那位仁兄就手拉着手开怀大笑,一起跳起舞来。它们跳的舞蹈象是点燃的火,象是篝火在发出跳着的火光。它们的舞步很象流淌着的小小的溪水,溪水正在流入地球。由于种子里的太阳和来自地球的、要使之返回死亡的那一股力量在一起舞蹈,绿叶的绿色的、微弱的火光开始发芽,根部的涓涓细流也猛烈地往下攻击。主人哈哈大笑,他说,“我被举起来了!跳得再欢快一些!你们这两个格斗士,你们格斗吧,但你们在格斗中可谁也赢不了谁!”于是,种子里的太阳和要使返回死亡并来自地球的那股力量就跳得更快、更快;叶子也变得颜色更绿,叶子开始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圈儿跳起舞来,它们以胜过外面一切的力量,在刀光剑影和狮子的牙齿中间,猛烈在旋转起来。但是,来自地球的那一位却在搏斗,却在同种子里的太阳搏斗,于是,长长的根部就象斗士的双臂要牢牢地抓住地上的权力一样往深处钻,它们要把所有的入侵者置之死地,要把任何一个入侵者无情地置之死地。终于,两者奇异地拥抱了起来,在它们拥抱的中心,正象男性的生殖器官似的,长长的花枝儿向上挺举,蓓蕾随之绽开。圣灵的叫声从蓓蕾里发出来,人们可以听见他在喊:“我被举起来了!我被举起来了!我在这儿啊!”于是,蓓蕾绽开,在宇宙的中心,花儿终于站了出来。在花儿的下面有一圈绿色的刀剑在保卫;章鱼状的东西也伸开了众多的胳膊在往地下钻,它们在地下饮水,在地下向其他的东西进行着威胁。而这时候的圣灵其实就是蒲公英的花,它环顾四周,它说,“看!我是黄色的!我相信,太阳已经把它的身子借给我了!看!我身上金黄色的、带苦味的血液多么丰富!我相信,来自又潮又暗的地球的死亡已经把它身上的血液借给我了!我是一个化身!对于我的作为一个化身我感到喜悦!但是,这可并不是一切。我一定要让体现在我身上的这种化身状态保持下去。这很好嘛!但是,如果我能战胜另一个化身那情况该有多妙有谁会知道!这个将被战胜的化身将让位于我。它将有助于我创造出另一个化身来的啊!”
于是,圣灵离开了可以据以判断其自身存在之物,它隐身在种子里又四处游荡,它在我们宇宙的相对混沌状态当中,想寻找出另一个化身。
这种状况将永无休止地继续下去。但是,人类还没达到半成长的程度。在人类的身上连花枝也还没有长出来。人类只是叶和根,花儿还没有开放的迹象,连蓓蕾也还见不到影儿啊。
要么,人类将含苞欲放;要么,人类将被圣灵所抛弃,将作为创造的一次失败被抛弃,正如鱼龙过去被抛弃的情况是相同的。被抛弃是失去生命力的意思。太阳与地球的阴暗将再也不会冲向人类并相互接合。对人类来说,太阳正在失去力量,地球正在变得贫瘠。但是,太阳的本身是永远不会变成老弱病残的,地球也永远不会变为不毛之地。这只不过意味着在人类的自身可以据以判定其存在的依据正在丧失了。人类正象无花、无种的洋白菜,里面空空如也,是根本没有什么货色的。
生命力的有无取决于在一个造物、一个人、一个民族或一个种族的身上有无据以判定圣灵存在的依据。这个依据如果没有了,也就没有了生命力。圣灵永远在寻找着新的化身,圣灵永远有这样一种要求,这就是要求旧的从属于新的。任何一个造物或一个种族如果能降服较低级的造物或种族并将之吸收和转化为一种新的化身,那么,你就可以据以相信:这个造物或种族就仍然是与圣灵同在,仍然是富于生命力的。
一个人、一个造物或一个种族如果不是在走向发达兴旺,鲜明的生命力就决不会存在;而生命力中的最强有力的,又无不是不在朝向迄今尚不可知的兴盛状态迈进着的。
但兴旺发达或开花结果的含义是与整个宇宙建立起一种纯粹的、全新的关系。天国的情况是这样。一朵花,一条眼镜蛇,一只春天的巧妇鸟,一个知道其自身是因为太阳的缘故而显得高贵和被戴上荣誉之冠的人,一个双足牢牢地抓住地球核心的人,情况也是这样。
这样一种状态,这样一种处在完美关系中各种事物神秘的、具有彼岸性的真实性,这对第四维来说,情况亦复如此的。正是在朝向这样一种完美关系行进的过程中直线才会变成曲线,就好似在向某种核心行进并超越时空的范围的时候,情况就是如此似的。
但是,不论是哪一个人,不论是哪种造物,也不论是哪个种族,在其朝向兴旺发达迈进的过程中都必须向比较低级的人或造物汲取大量的生命力,都必须汲取大量的感情上的力量,都必须把同一切事物的有美关系建立起来。
这中间将总会有征服。但征服的目的在于在征服者与被征服者之间建立起一种完美的关系,在于结出新的硕果。自由是虚幻的。牺牲是虚幻的。全能是虚幻的。自由,牺牲,全能,这种种说法都是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都没有出路,都不过是胡说而已。产生新的、可以带来激励的对其他事物的控制和与一切事物都建立起一种全新的关系,只有当这两种情况都占优势的时候,一切的一切才可以被认为是真实的。天国永远在这儿。已经达到的完美境界绝对不会丧失。生衍永远不会停息,而生生不已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能够予已经得到的启示以支持。启示本身的火炬在往下传。而这,也才是至关重要的。
每一样有生命的东西都需要繁衍出更多的有生命的东西。
但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事实,即每一个启示都是一个高举的火炬,都想点燃一个新的启示。这跟蒲公英把太阳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情况一样,“能把它拿去吗!”蒲公英这时候会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