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到桑送给她的那一束玫瑰花,里面夹着张纸条:
你说,每天清晨带来一千朵玫瑰;是的,但昨天的玫瑰何处归?这个带来玫瑰的第一个夏季,带来了你,我心灵的安慰。爱你的,桑。
她知道,桑在用这种浪漫的方式告诉她,当夏天来临时,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自从塞伦的那个春季到现在,这期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啊,然而在表面上又似乎没发生什么事。一年又过去了,他们两个象虔诚的香客一样又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在他们的爱情圣地,位于塞伦的那所房子里度过的那一段时光是如此充满激情。如此热烈,以至他们分手时时常回想起它。法国的那所房子已经变成了鸟巢,他们便是满世界道游的两只鹰。
莎伦一直把全付精力投入撒马尔罕的计划中,因此没有心思来疑神疑鬼。桑一直很忠诚地打来电话,他的声音触动了她的心弦。他从未忘记过她的生日,从未忘记对她的哪怕是最微小的成功表示祝贺,当时只凭一时的激情做下的事,如今已经逐步发展成和任何婚姻一样持久的两人心灵的结合。回首往事,莎伦意识到琼·奎尔是正确的。如果当初桑果真离开了罗斯玛丽,他们的关系随着激情的结束便也随之结束了。现在他们分别证明了自己,他们未来的生活道路还很长久,她和桑及帕瑞特将共同幸福地生活地一起,现在什么也不能阻挡他们——无论是罗斯玛丽的金钱百般阻挠,还是莎伦渐已重新萌生的对阿米杜的喜爱。
她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一阵电话铃声又把她吵醒了。
“喂?”她睡意朦胧地说道,手摸索着电灯开关。刚一点多。
没有回答。“喂,是谁呀?”仍旧没有回答,她又听了一会儿,然后挂上了,隐隐约约听到那边语筒里有婴儿的声音。
她现在睡意全无了,突然想起有件事得问一下阿米杜,很急,不能再等了。他可能现在刚上床。他所在旅馆的接线员把电话接进阿米杜的房间,她等了好长时间,没有接,意识到自己关于那个女雕刻家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她熄灭电灯,睁着眼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电话铃又响了,她小心地拿起听筒。
“莎伦?”
“桑!”喊道。“是你刚才给我打的电话吗?”
“不是。怎么啦?”
“哦,没什么。一定是别人拨错号码了。”
“告诉我,亲爱的,今晚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我一直在想你。”
“非常成功。”她说道,向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谢谢你给我寄来的美丽的玫瑰花,还有那首诗。你真是那么想的吗?”
“是的,亲爱的,那首诗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并且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哦,桑——”她说不下去了。对着话筒哽咽不已,她以前从未这样过,但是突然之间,心头百感交集。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怎么啦,莎伦?别哭了。”
“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儿——抱着我,今晚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但我感到很空虚。”
“莎伦,我的那个坚强的女孩上哪儿去啦?”他哄道,”你使我感到这么束手无策,尽管我在尽力使我们俩尽快在一起,这你是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累了,桑。这一段时期以来,我一直不停地奔波忙碌,精神总是处于紧张状态。”
“你需要度度假,好好休息一段。在圣诞节之前,我们能挤出一个周末聚一聚吗?”
“我们可以努力试一下,但我们去哪儿呢?”
“耶格兰达怎么样?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在那儿的。”
他们两人同时笑了起来。”你真傻。哦,桑,听到你的声音真好,”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轻松下来。
“相信我,我们正在距离我们的目标越来越近。我不想再多说了,但我向你发誓,时间不会太长了,亲爱的,这就是那首诗的意思。我爱你。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星期二打电话给我,巴黎。晚安,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