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认为舞蹈的伊特鲁里亚人所表现出来的的这种活力和热情,是与他们的宗教信仰有直接关系的,是他们独特的宗教信仰,或者宇宙观释放了他们的生命能量,给予了他们魅力四射的活力,使得他们的歌舞具有穿透时间界限的永恒的感染力:“你在这里看到的是只有伊特鲁里亚人才懂得的生命的灵敏律动和短暂而永恒的天真……在他们的活力的背后,是一种生命的宗教,一种宇宙观及人在宇宙观中所处的位置的观念,它使人能利用最深的潜能而活着……”

伊特鲁里亚人喜爱美酒。从他们众多的墓中壁画上,我们可以看到这类场景:男女主人公坐在沙发上时,男子的手中往往拿着硕大的酒盏、酒杯;奴仆总是在忙碌着给主人倒酒,或拿着倒空的酒罐去添酒;他们的舞蹈者也会拿着酒盏大步起舞;他们的随葬品中,有大量盛酒用的陶罐,似乎酒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更是他们在举行宴会、庆典时的重要东西。从这一点我们可以看出,伊特鲁里亚人的生活观是讲求自然自适、愉悦尽兴的,他们不受沉重的、严肃的生活观念的制约,不苛求自己或他人,也可见他们的宗教是一种很平易的、不压迫人的、能让人保持自由个性、能释放人的性灵的宗教。

显然,追求生活的优雅和美,也是伊特鲁里亚人的特点之一。从墓中壁画上,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服饰非常讲究色彩,鹅黄、翠绿、紫红、淡灰是他们最常用的色彩,上下装的色彩搭配非常优雅和谐,这些色彩即使在现代也是属于很精彩、很美、很雅、很能让人喜爱的。壁画同样讲究色彩,除了人物服饰的优雅色彩,他们在画面上总喜欢点缀以色彩美丽的花环、彩带和挂在橄榄树上的纱巾,绕墙顶或墙下部一圈的常常是谐和的五色彩带或带星星、圆点、花朵的彩色图案,壁画的底色喜欢用优雅的淡黄色,几乎每一幅画都能给人色彩绚烂、优美雅致的感觉。舞蹈女子的靴子爱用鲜亮的红色,有时马蹄的色彩也爱用鲜亮的红色等。他们的服饰也讲究花饰,大部分衣服都有美丽的花边或褶皱,花布的图案十分优雅,喜欢用小碎花或显示浪漫特点的色点作图案;用料喜欢能显示浪漫、优雅特点的薄如蝉翼的、柔软的亚麻布;款式喜欢飘逸、宽松的斗篷、披肩、花边裙、短外套式样,还常常似穿非穿地搭在肩膀上或手腕上,处处显出伊特鲁里亚人的浪漫情怀和爱美倾向。

伊特鲁里亚人即使在死后同样喜欢追求优雅,他们把死者的骨灰放在造型十分优雅的彩绘陶瓶中,或放在有着优雅主人公雕刻像的雪花石膏棺内,放在有着优雅壁画的石砌坟墓中,使他们死者的坟墓也充满了浪漫和美的气息。

伊特鲁里亚人习惯于把他们的坟墓建成歇山顶的房屋形式,里面看不到地下世界的那种阴森感,好像他们死后同样也要和活着时一样,住在宽敞的房子里,过平常的、愉快的日子。

这种难以掩饰的愉悦感显然与伊特鲁里亚人生活的富裕有关。在他们死者的墓中,尤其是贵族的墓中,往往随葬有大量的金银珠宝首饰和青铜制、陶制的精美生活用品、随葬品,死者穿戴的也往往是极其讲究色彩、质地的亚麻制衣服,可见死者生前过的显然是一种很奢侈的生活。劳伦斯在他的散文中也提到:“当我们记起每一座贵族墓内必有的大量珍宝,记起每一座大古墓内包含的多个墓室,记起在色维特里大墓地中至今仍可见到的几百座墓冢,以及一直伸向海边的所有大量别的墓冢,我们便可以想象这座城市,在罗马帝国几乎还没有黄金,甚至青铜还是希贵之物的时代,伊特鲁里亚人在给他们的死者所提供的大量财宝中所显示的富有。”

在远古许多民族中,男女之间往往有着严格的地位差别,女子总是被放于从属的、二等的位置,在古代的中国,男女之间更是等级森严,“男女授受不亲”“男尊女卑”“女子不登大雅之堂”,种种限制随处可见。在西方或古罗马社会,女子参加宴会时,也只能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举止必须庄重、不能随意谈笑。然而,在伊特鲁里亚人的生活中,显然,女子具有和男子同等的地位,能同享欢乐,如在壁画上的众多宴饮场面,伊特鲁里亚女子总是和男子一起自在地坐在、或半躺在沙发上,共享美酒佳肴、共赏歌舞音乐和娱乐活动、共同谈笑风生,她们的气度没有一丝谦卑内敛、克制忍让,精神十分放松愉悦,她们与男子保持着极自然的亲密、和谐和平等的关系。在坟墓中,伊特鲁里亚女子也与她们的父亲、丈夫或儿子安息在同样重要的位置上,不少死去的女子都是与她们的丈夫双双并躺在一个石棺盖上的;据说她们结婚后仍然能保留自己的姓氏和名字。显然,这也是为什么伊特鲁里亚人能始终保持他们的浪漫和优雅生活特点的关键,他们是一族能从精神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自然放松的人。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