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伊特鲁利亚人与腓尼基人和西那库斯暴君之间的那场伟大的、毁灭性的最后海战;我们也都知道后来除了凯丽人以外的所有伊特鲁利亚人,几乎像后来的摩尔人和巴巴利海盗一样,成了残忍的海盗。这是他们的“邪恶”的一部分,也是这一点使他们“充满爱意又毫无害人之心”的邻居,“遵从法律”、相信征服是最高法律的罗马人头痛不已。

无论如何,所有这一切都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片海岸自那以后早已发生了变化,饱受重创的大海已下陷退却,疲倦的土地虽并不想、但已无奈地显露了出来,新海岸线上的花朵痛苦地生长于拉迪坡里和海边的奥斯塔之类的游泳之地,那儿的荒凉和蚊子洋洋自得的嗡嗡声中又加入了对神灵的亵渎。

从底下变黑的海中吹来的风单调而寒冷,毫无生气的波浪在铅灰色天空下的铅灰色大海中涌出小片小片的纯绿色细浪。我们从灰黑色但柔软的沙地上站起,沿着先前那条路走回了车站,一路被那几个官员和普通人——维持着这片地方以等待下一拔游泳者重新来到的人们——窥视着。

车站一如平时一片荒凉,但我们的东西仍放在那家快餐店内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无人动过。店主给我们拿来了冷肉、葡萄酒和桔子组成的精美吃食。天已入夜,火车准时开进了车站。

到色维塔·维卡需一个来小时。色维塔·维卡是个不太重要的小港,但蒸汽帆船通常是从这里出发去萨丁尼亚。我们把行李交给一位友善的老脚夫,让他带我们去最近的旅馆。

夜已深,我们从车站出来时外面已一片漆黑。

有个人诡秘地过来拍拍我的肩头:

“你是外国人,对吗?”

“是的。”

“哪国的?”

“英国。”

“你是有意大利居留权的还是持护照的?”

“我的护照在——你想要什么?”

“我要看你的护照。”

“在旅行箱里。为什么,为什么要看护照?”

“这是个港口,我们必须检查外国人的证件。”

“为什么?——热那亚也是个港口,却没人查看证件——”

我有点气愤,他却默不作答。我让脚夫赶紧去旅馆,可那家伙竟诡秘地在我们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一直跟着,一付杂种乡巴佬密探的样子。

在旅馆我要了一个房间并登了记,那家伙又过来要看我的护照。为什么他要看护照?为什么在车站外他那样问我话,好像我是个罪犯似的?为什么他要用那样的询问侮辱我们,而在其他意大利城市根本没人会来问我什么?——我怒火中烧,决定弄清诸如此类的问题。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但顽固地盯着我,似乎想对我采取恶毒措施。他窥视着我的护照——尽管我怀疑他是否能看清楚——还问我们要去哪儿。他接着又偷看了B的护照,然后以不满的、令人讨厌的那种时尚假惺惺地说了声抱歉,走出去消失在了夜幕中。真是个卑鄙的人。

我很愤怒。如果我没带护照——我通常想不到带这个——那乡巴佬会给我制造多大的麻烦!也许我得在监狱里过夜,并受到五六个恶棍的欺侮。

那些讨厌鬼在拉迪坡里看着我和B去了海边,并在沙滩上坐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回到车站上车。我想这一切已足以引起他们的怀疑了,他们于是打电报给了色维塔·维卡。为什么即使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当官的也总是那么蠢?他们会把我们做的事想象成什么?

旅馆老板善意地告诉我们说,色维塔·维卡有座很有意思的博物馆,我们无须等到第二天便可去观看。——哦,我回答。然而这座博物馆所有的尽是罗马人的东西,我们并不想看那种东西——以我之见它居心不良,因为现任市政长官自认为是纯粹的古罗马的继承者。那人恐慌地看着我,我对他轻蔑地笑了笑,——我说他们在这个欢迎外国旅游者来旅游的国度,对一个单纯的旅行者这么干用意何在?——噢!脚夫温和地说,因为这是罗马人的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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