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色维特里无处可过夜,所以我们能做的惟一事情便是返回罗马,或前去色微塔·唯卡。傍晚近5点时,汽车把我们扔在了佩罗站,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得在那儿等待去罗马的火车,但我们打算去塔奎尼亚,不想再回到罗马,所以得等两个小时后7点的那趟车。
从远处我们可以看到显然是拉迪坡里的水泥城郊小屋和新房子。拉迪坡里是个靠海的地方,离我们约二英哩远,我们于是步行走上平坦的滨海大路去拉迪坡里。在我们左边形成大公园一部分的树林里,夜莺已开始鸣唱,越墙看去,你能看到夜色下的大地上有许多玫瑰色的小仙客来花正在闪闪发亮。
我们向前走着,罗马的火车正驶过这儿的拐弯处隆隆而至,但它在拉迪坡里不停,在那儿两英哩的海岸线轨上,它只在炎热的游泳季节才停。当我们走近路边的第一所丑陋小屋时,一辆由古式白马拉着的古代的四轮马车驶过来了,马和车看起来都已被晒得几乎白如幽灵。它嗒嗒而过,碰着了我们。
拉迪坡里是罗马海边那类丑陋的小聚集地之一,完全由新水泥小屋、新水泥旅馆、凉亭和游泳设施组成,一年中有十个月是荒凉无生气的。它在七八月间会因充斥了前来游泳的肉呼呼的人群而变得沸腾热闹。现在它很荒凉,非常荒凉,只剩下了三两名管理人员和四五个野孩子。
B和我正躺在低平而一望无际的海边那灰黑色的熔岩沙上。在海的上方,灰色无形的天空正闪烁着它那苍白无奇的夜光;奇怪的低平的灰黑色海水中,则不时涌出些绿色的小浪。这是片荒凉得出奇的海滩,海水出奇地低平下陷、毫无生机,大地也像呼出了最后一口生气般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然而这是伊特鲁利亚人的第勒尼安海,在那里他们的船曾张着尖挺的风帆,用费劲的桨奋击海水,从希腊和西西里——希腊暴君统治下的西西里,从卡麦,一座凯帕尼亚的古老的希腊殖民地城市,现在的那不勒斯省,从伊特鲁利亚人挖掘其铁矿石的埃尔巴,漂驶而入。他们甚至被认为是在遥远的公元前八世纪前的某个雾气弥漫的日子,从海上、从小亚细亚的里底亚漂流而至的人。然而那是一大群人,那些日子乘许多小船而至的一整群人,竟一下成了意大利中部人口稀少之地的主人,这一切真令人难以置信。
也许船队确曾来过——甚至在尤里西斯之前;也许男人们曾在这片奇特平坦的海滩登岸,然后扎下营帐,然后与当地土著商谈过什么,但谁也不知道新来者是里底亚人还是头发在脑后盘起的希蒂特人,亦或是从美锡尼或克利特来的人。
也许所有各类人都曾成批来到这里,因为在荷马时代,地中海盆地似乎被一种不安份所笼罩,海上尽是各类古老种族摇着的船只,除希腊人或海伦人、印度日尔曼族人之外,还有不少别的种族的人卷入了这一海域的活动。
但在3000年以前或更早些时候,不管什么小船驶近这片有着柔软、深陷、灰黑色火山熔岩沙滩的海岸,船主肯定都未发现内陆的这些小山上无人居住。想想如果里底亚人或希蒂特人把他们那长长的、船头画有两个眼睛的小船拖上岸,在堤岸后面扎营以躲避强劲湿润的海风,会有什么土著人冲下来好奇地注视他们?
可那儿确曾有过土著人,对此我们大概可以肯定。可能在金衡制衰落之前,甚至在人们梦到雅典之前,这儿就有土著人了。他们在山上建造小茅屋,很可能笨拙简陋的茅屋一群又一群,还有一片片的谷地、一群群的山羊,可能还有牛群。或许这就像某个古老的爱尔兰村落,或是一个在苏格兰年轻的查尔斯王子时代的海布里地岛人村落,在3000年前,越过第勒尼安海,迁徙到这片意大利土著人的土地上一样。
而到了公元前约八世纪,当伊特鲁利亚人的历史在凯丽开始时,那儿的山上肯定已不止一座村庄了。我们可以肯定,远在“里高利涅——嘎莱斯墓”发现之前,那儿会有座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