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再一次互相看了看,他们感到羞愧。如果巴维尔是绝对真诚的话,那么为了原则和友谊,他去冒了险,可朋友们却不相信他的话,弄得他满脑袋糊涂。如果巴维尔是暗中受人利用,他就不是一个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如果他搞双重游戏的话,那他就是个卑鄙的家伙,而且谁也不该相信他了。
在长时间的停顿以后,古罗夫问:
“巴沙,你为什么要撕自己身上的内衣?在国际刑警的通知到达之后,我们马上就明白了:恐怖分子是上层人士请来的,一个阴谋正在形成。你的同事参加进去了,你感到震惊吗?没有特殊勤务局人员的参加,任何一个阴谋都是搞不成的。同时有两个要美元的妓女失踪了吗?她们失踪不是事实。也许她们正在澡堂里洗澡,用自己沉重的劳动挣钞票。这里不好的只有一点,就是她们中的一个在我那里过的夜。我明白,维卡不是修道院的姑娘,但却没有想到她是美元女郎。巴沙,你不是知道吗?我是从不给女孩子付钱的。”
“但你给钱也不行,”克里亚奇科插进来说。“那是白搭。于今随身带钱很紧张。”
“真的为什么我这么没精神?”库拉根轻松地吁了一口气。“你们都是好样的,很友好,大家都好幽默,你们的上司很了不起。”
“我们经常教育彼得,”斯坦尼斯拉夫解释说。“让上司骑在你的脖子上,在生活中你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你是怎么知道所发生的事的?”古罗夫突然问道。“你们那里的人不是都知道你我关系很友好吗?”
“他们夜里利用我的办公室作指示,”库拉根回答。“可从我的前任伊林去世以后,你不是知道吗,办公室就装上了自动录音装置。我来以后,本想把暗藏的录音机拿掉,可后来改变了主意,认定它或许会用得着的。再以后沃洛金将军邀请我,态度是那么亲切,说:你去会会你的好朋友古罗夫,了解一下他昨天夜里干什么,于是他就给我讲了妓女的情况。”
古罗夫想起那两个中尉描述同他们谈话的那个办公室时,他就知道那过去是伊林的、现在是库拉根的办公室。也许是偶然的,办公室不够?也许我们的阴谋分子中间有一个同盟者害怕公开谈话?他想警告?很可能那个人知道他自己的办公室有人窃听,所以转到别人的办公室里,于是就被碰上了。在这里你也闹不清楚,也不值得去闹清楚。
“埋伏等待你的两个小伙子不是在中央机关里工作的。他们都是战斗人员。他们与匪徒发生过冲突,但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使用过武器,只受过一些擦伤,流过一点点血。”库拉根沉默了一会儿。“有趣的是,阴谋是在什么层面上结束的呢?我的顶头上司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而局长我实际上并不认识。我怎么办?我必须逐级上报,否则我就会变成同谋者。”
“你的沃洛金和局长之间的关系怎样?”古罗夫问道。
“的确不是友好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关系,鬼也弄不清楚。我同他们没有在一个桌子旁边坐过,也不是他们的同事。”
“你去找局长:如果他接见你,就是说他不相信沃洛金,想亲自找处长谈判。你同内务部发生接触是完全合法的。你告诉将军,你觉得民警挖出来一些有趣的东西,不过他们不相信沃洛金,不愿意同他分享情报。如果各总局的局长们直接见面,你认为是有益的。”
“你们真的掌握了一些情况吗?”
“可能的,但要求工作。我们的人力不从心,对付不了那些人。他们是你们的工作对象。你记得叶戈尔·雅申吗?”古罗夫问道。
“怎么不记得呢?!他原来是在科尔夏诺夫那里工作的,假美钞案发生以后,他被赶出了保卫局。前不久我见到他,他精神抖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库拉根摊开两手。“似乎他背后有一股什么力量在支持他。要是别的人干这种事的话,他们肯定会把它埋起来的,你用挖土机也休想挖得出来。”
“他是维罗尼卡·尼古拉耶夫娜·日丹的的情夫,而她的丈夫大家都知道是总统的助理。再说科尔夏诺夫也不愿意他的工作人员卷入一场大风波中去,所以就刹了车。也许在雅申的电话机上安上了窃听器?”
“需要有根据。”
“有人见过雅申同那个很像正在受到侦查的恐怖分子在一起。”古罗夫回答说。
“谁像谁的事还少吗?”库拉根信心不足地说道。
“你想得到录像带和谈话的录音吗?”古罗夫发现克里亚奇科疑惑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为光火。“也许你们需要他们亲手写下的坦白书?雅申涉嫌假美元案,可能会受到特殊勤务局的监视。他很诡弱,别人一压,他就会乖乖地投降的。”
古罗夫的话是根据所谓事情的发展编造出来的,但他越往下说去,他越对自己的编造感到满意。
雇佣一名要价很高的恐怖分子,不让他取得联系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必须从某一个人的手中得到炸药。这就是说,他需要一名联络员。在刑事犯罪分子的上层中间,忠实的人没有,也不可能有。通过财政机构时间太长,环节多,而经手的人一多,冒的风险就越大。
斯坦尼斯拉夫听朋友说话时,既愤怒,又赞赏。不能把设想的方案建立在空地上。只有一个小小的事实,那就是在给两个战斗人员作指示时,有一个像雅申的男子在场。从这一假想出发,古罗夫编造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不知道我打中了哪里,没打中哪里。雅申是很适合担任联络员角色的。他经常同总统助理来往。”
“根据假想,安排窃听……”
“别把我的脑袋搞糊涂了,”古罗夫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在出席新闻发布会,我们不是新闻记者,知道你们打听到了多少。维罗尼卡·尼古拉耶夫娜是个好虚荣的女人,她是能够把自己的丈夫拉夫干任何冒险的勾当的。”
“具体点行吗?假定我到了局长的办公室,我向他报告什么呢?”
“你就说,民警掌握了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信号正在受到检查,让我们别去管这件事吧。让将军们自己去决定。”古罗夫说完,把他的风衣交给库拉根,将他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