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西里·勃拉仁宫殿,在中央百货公司大楼旁,在我们小吃的咖啡店里……”

“在商店里没拍?”

“没拍。”

“既然给你拍了那么些照片,至少总该送你一张吧?”

“他说他不想给自己留纪念。但我向他要了一张。他拍了两张,我在上面拍得很好。”

“可以看一下吗?”

瓦列京娜拿来自己的手提包,在里面找了好久,甚至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但却没有找到照片。

“一定是取出来留在家里了。”

“扎哈尔是在哪里把你们拍下的呢?”

“中央百货公司门口人很多。”瓦列京娜把手一样。“有个大婶在那里卖冰淇淋,我买了一个。扎哈尔叫我一声,我回过头来,他就咔嚓一下照下了。结果很好。”

“您说这样的照片有两张。那第二张是什么样的呢?”

“他干嘛老缠着不放呢?”维卡拉着斯坦尼斯拉夫的袖子悄悄说道。

“因为他是密探,而你我是到这里来喝茶的。”

“扎哈尔咔嚓一下,要我往一旁跨出一步,又咔嚓了一下。”瓦列京娜惊讶地回答。

“您见过这第二张照片吗?”

“没照成功,只照出了我的脸庞的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呢?”

“您放开我嘛!这有什么意义呢?看来是卖冰淇淋的大婶身子动了一下,所以就把她也拍下来了。”

古罗夫用各种各样的问题,纠缠了瓦列京娜一个多小时,谈话结束时他问:

“扎哈尔给孩子们买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买,我们都没进儿童商店。他说他还要呆三四天,来得及的。可晚上我睡得很死,作爱的时候,我就抓住了他的头发!”瓦列京娜哈哈大笑。“一个男子汉,却戴假发。不过,科勃逊也是戴假发的。让他们见鬼去吧!我早晨睡得很死,可扎哈尔却悄悄地溜走了,我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谢谢,”古罗夫望了一下手表,皱起了眉头。“现在我们到哪里去呢,姑娘们?也许,找个食宿旅店,住三四天?”

“那是为什么呢?”维卡愤怒说道。

“为了活下来,”古罗夫干巴巴地说。“斯坦尼斯拉夫,我有事必须离开。你考虑考虑,看把她们藏到哪里,然后送她们去。不要让她们回去拿东西。一定要藏得牢牢的,你得负责。然后弄清楚‘伏尔加’的情况,把房门关紧。我要迟到了。”

古罗夫一鞠躬,迅速走了出去。他去迟了,与哈里托诺夫的会面,什么也没得到。但古罗夫给一个人布置一项任务时,一定要与这个人见上一面的,否则下一次哈里托诺夫就不会再来见面了。

男爵及时到达秘密的房里,他通常是稍稍晚到一点。但他今天表现得特别有尊严,甚至显得很高傲,古罗夫据此明白了,哈里托诺夫弄到了很重要的情报。尽管发生在“布达佩斯”宾馆里的事,他已经不感兴趣,但他还是很注意地听着,理解地频频点头。

已经查明,美国人与攻击刑侦人员毫无关系。原来有一个绰号“鼻孔”的鞑靼人纳依里在宾馆里收集妓女们的礼品,同时兜售麻醉品。哈里托诺夫不知道那个鞑靼人的姓名。那天纳依里卖给一个妓女两次用量的可卡因。这事发生的时候尚早,大概是中午一点的时候。当时那个妓女同一个外国人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争吵,有人不让那妓女进房间里去,不过那个令人讨厌的妓女还是进去了。看来她已经告诉了外国人,她是从谁那里得到可卡因的,因为吃中饭的时候,国际旅行社的一个人走到纳依里身旁,开始对他说外族语,显然是生气了,这个安全局的小子也参加进去了。显然,鞑靼人自己嗅出来了,到傍晚就作好了准备,于是那个安全局的人就栽倒在他的手下。

故事平平常常,并无突出之处,但古罗夫对提供这一情报的人却大加赞扬,说他帮了大忙,然后好像是顺便问道: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您不知道阿基姆一廖恩奇克的事吗?”

“知道,已经埋葬了。”

“真的?”古罗夫大吃一惊。“好像他是守法的。”

“过去是的,最近开始很不听话了,经常反对上面的人。埋葬了!”上校的夸赞大大鼓起了哈里托诺夫的热情,他很想再给人留下更深的印象。“弄死阿基姆的不是商界的人,也不是同伙干的,到底是什么人却不清楚。刑事犯罪分子的头头们想弄清楚,但毫无头绪。阿基姆死前两天我见过他。”

“别胡扯,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我们知道,阿基姆在被杀前两天离开过莫斯科。”古罗夫说道。“你是想表明什么都知道。”古罗夫是瞎说的。关于廖恩奇克死前离开过莫斯科的情报,他并没有掌握。

“我不知道是谁往您耳朵里吹的风,反正我的确见过阿基姆。他是和眼镜蛇及一个卖淫女混在一起。”哈里托诺夫准确地描绘出了瓦列京娜及另一个陌生人的外貌,“那陌生人是个黑发男子,中等个子稍高,很瘦,穿着有派头,说话带点轻轻的口音。”

“为什么您叫他眼镜蛇?”古罗夫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和阿基姆一起从大厅里出来,他送我到更衣室,就在那里他狠狠地推了我一下说,不要说你见过我和眼镜蛇在一起。这样的绰号,我没听说过。”

现在真的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了,回到局里的时候古罗夫还在想:到哪里去找眼镜蛇呢?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人是可能有个绰号的。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他可能在我们那里凳记过。真不想去见哈里托诺夫了,似乎事情已经完全完了。不管我们的登记簿上有没有,反正知道了一个绰号,总是一个成就。

在将军的办公室里,古罗夫碰上了一个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人。在供客人坐的围椅上坐着库拉根中校。

“你好,巴维尔,”古罗夫握了握这位反间谍局成员的手。“我可以告诉你谁在你的小伙子的脑袋里晃来晃去。”

“谢谢。我们把这个卖麻醉品的人抓起来了。”库拉根面色阴沉地说。“我有了麻烦。已经向你的上司报告过了,我就不再重复,太令人作呕了。我真想从这个办事机构滚他妈的蛋!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古罗夫迅速望了一眼奥尔洛夫,走到心爱的窗台前,什么也没问就打开气窗吸烟。

“麻烦不是你一个人的,巴维尔,而是我们大家的。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走掉,是最简单的事。”奥尔洛夫说道。“你以为我们的肮脏东西少些吗?或者杜马和政府里的麻烦少吗?你以为总统的办事机构里汇集的尽是天使吗?”奥尔洛夫使用习惯的手势,搓搓脸庞。

“也许你去向傻瓜解释?”古罗夫一边问,一边在猜想巴维尔·库拉根是用什么方式打听到有关埋伏的情况的。

“有人想杀死你,”库拉根简短地回答。“我是作为侦察员派到这里来了解的。你具体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你没去中埋伏。”

“什么埋伏?”古罗夫相当诚恳地表示惊讶。“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不过只是一个绰号而已,此人应该在我们这里登记过的。有一个说法,认为此人隐藏在一个妓女家中。我认为这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你胡说,”库拉根满有把握地说。“你昨天夜里到过‘弗拉明戈’赌场,和一个妓女一起离开的。”

“巴沙①,”古罗夫责备他说,以目光指着将军。“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是我的首长。”

“①巴维尔的爱称。”

“他也不知道你古罗夫是个什么样的色鬼。”奥尔洛夫很不满意地说。“我警告过你一百次,你同你的那些女人都陷进了狗屎堆里。军官先生们,快各回各的家里去,解决自己的女人问题,我的工作多得很。”

“我对您说,波得·尼古拉耶维奇,有人想干掉古罗夫。我们的人中,不知是谁隐藏着那个正在受到侦查的恐怖主义分子!”库拉根火起来了。

“古罗夫,你快亲自到他那里去一趟,为了好玩,你们把克里亚奇科带上,然后解决你们自己的问题。我提醒你们,今天是星期六,你们可以放心休息。”

“本想尽可能搞得好一些,结果却像经常一样!”库拉根打开房门。“列夫·伊凡诺维奇,我正在等你。”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他们正在受到检查,所以暗中充分利用巴维尔。”古罗夫轻轻地说。

“所有这些都是乱弹琴!”

“检查一下绰号眼镜蛇的人吧,把他同正在受到侦查的人进行比较。对不起,这是将军的要求,总局长的要求,一定会更快地执行的。”

不久斯坦尼斯拉夫来了,库拉根说他知道在妓女瓦列京娜·谢罗娃的住宅里设有埋伏。库拉根双倍地难受。一方面,同他在一个处里工作的是一些贪污腐化的军官,他们隐藏着一个特别危险的罪犯,而且企图杀害民警的军官、他的朋友;另一方面,他,一位反间谍局的中校,把他住的房子里的垃圾弄出去了,让家丑外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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