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战斗人员,像任何别的武器一样,既可以落在好人手里,也可能落在坏人的手里。”

“别宣传啦!”彼得显然是个有个性的人。“你们赢了,您说吧。”

“不,亲爱的,这样不行!”古罗夫回到了自己的运动场上,掌握了主动权。“我不会派你们去杀人,去干卑劣的坏事,去出卖某个人的。你们应该弄清楚,你们在为什么事业服务。我要给你们讲的是一些绝密的事。”

古罗夫说得非常自如,因为他喜欢说真话。派遣过战斗员的人都知道,上校是不会用什么东西去冒险的。

“正在准备着一次会夺去几百条人命的恐怖活动。我找到了恐怖分子的踪迹,因此有人想赶紧把我消灭掉。这些杀人的政治家们如何利用死人这件事,我不清楚。我想他们会掀起一阵野蛮的嚎叫,说现政府无能,要求总统退休。中尉先生们,你们只是可以供人射击的武器。你们的直接上司也知道得不多,可能只是猜想而已。彻底揭露阴谋不是你们和我们的任务,我们的任务是找到恐怖分子,救住无辜的生命。彼得,你爱说话,你说吧。”

“也就是说有人正在利用反间谍局……”

“不要笼统地讲,”古罗夫打断他的话。“反间谍局是必不可少的,在它里面工作的人都是忠诚的,只不过某些人受人利用干坏事罢了。但是我们不能去找你们的领导,因为我们不知道具体有哪些人参与了阴谋活动。”

“领导会认为我们被人收买了,”彼得说。“他们不会再信任我们的。”

“说得对极了,”古罗夫表示同意。“你们不应该防守,而应该发起进攻。他们委派你们找到瓦列京娜,她似乎是古罗夫上校的联络员,你们找到了她,到了她的家里。你们要解释说,这事做成决不简单。执行任务时你们等那个民警叛徒一直等到……”他看了一下表。“五点四十三分。房门突然打开,房里冲进来五个人,两个女的,三个男的。你们无法分辩,再说你们身上也没带证明。你们不认为他们可能开枪杀人。如果你们的上司稍稍有点头脑的话,他们就会夸奖你们。你们在肉搏中两人打赢了三个大汉,只受了点轻微的损失。”上校指着沉默寡言的伊凡的脸庞。“他们打坏了你们的私人汽车。你们要求他们付‘日古力’的修理费。至于那个民警没来上圈套,那是安排圈套的人的责任。”

“这伙人是怎么冲进屋里的呢?”彼得显然受到了鼓舞,问道。

“瓦列京娜的情夫有钥匙。附带说一句,彼得,那妓女喜欢你,她想再同你会面,而且答应给你屋里打电话。我深信他们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充分使用你们的。他们不想引起过多的人对这一工作的注意。”

“把您的照片还给我们吧。”彼得说。

“我办不到。来的人中有一个是徒手格斗运动员。他一脚踢在你的腹部上,你倒下了,他拿走了你的钱包。你腹部被枪管打了一下,到傍晚会出现肿块的,不需要任何证明。你的上司还会感到惊讶的:你怎么能站起来、继续战斗的?好,完了!你们要记住我的电话,把要找的恐怖分子的特征重复一遍。你,伊凡,说吧,”古罗夫结束了指示。“我听你说。”

“唔,”中尉欲言又止,结结巴巴。“四十岁左右,一米七多一点的个子,就像我一样,体重七十公斤,栗色头发的男子,或者不是,很可能是淡黄色头发,穿着很有风度,但并不时髦,说话带一点点Ъ音。”

“我相信到傍晚时我会把他进一步的特征告诉你们,”古罗夫说道。“全说完了。”

古罗夫开车回家,洗了个淋浴,刮了脸,换好衣服,喝了两杯很浓的咖啡,就去办公。星期六来到了,各条走廊都是空空的,但奥尔洛夫却已经来了。将军的桌上摆着两支手枪,一捆钞票,他自己躬着背、闭着两眼坐着。

“你好,你好,”他欢迎进来的古罗夫。“你看起来气色很好,好像刚摘下的黄瓜,不像有些人。”奥尔洛夫朝屋角落里打盹的克里亚奇科投过去一瞥。

“有些人吓得无法离开,”克里亚奇科嘟嘟哝哝,没有睁开两眼。“顺便说一句,我是个上了年纪的上校,不是穿着防弹背心的‘阿尔法’,小分队里三十来岁的战士。”

斯坦尼斯拉夫很了解自己的朋友,不怀疑他们不会把他的话当吹牛。

“列夫·伊凡诺维奇答应过给我一枚勋章的。我,斯坦尼斯拉夫·克里亚奇科一辈子都是靠边站的。将军,你给我补休假吗?”

“你总得讲点良心吧,”奥尔洛夫说:“你多少还睡了一觉,可列瓦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啊。”

“我同他可不能比。他是古罗夫,什么都允许他做。酒也可以喝,就像在前线上一样。”斯坦尼斯拉夫装傻,得意洋洋地微笑。

奥尔洛夫假装不满,皱起花白的眉毛。他宽大的脸庞上,眉毛显得很不匀称。

“是啊,密探先生们,你们工作的时间很长了,而且惟一的成绩是你们健康地活着。”他把手枪和写着反间谍局人员的供词的几页纸从身边推开。“斯坦尼斯拉夫,你别说当将军有多好,给我出出主意看,我该怎么处理这些臭不可闻的垃圾?”

早晨来到了,眼下还看不出有什么具体工作可做,于是朋友们可以稍稍放松放松一下了。

“伟大人物去世以后常常要成立创作遗产委员会,可我们大家都是凡人,尊敬的彼得·尼古拉耶维奇。”克里亚奇科回答。“年轻的密探们将长期为这些字条伤脑筋的。”

“你说那几个小伙子打开门,一只手还放在口袋里?可你却把手枪塞给了他?”

“枪柄向前,”克里亚奇科确切地说。“上校先生说,人是不能不抓住给他递来的武器的。我可是学会了听列夫·伊凡诺维奇的话的。”

“你坦白承认,斯坦尼斯拉夫,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是的。一个很卑鄙的想法闪了一下。万一那小子没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突然扣住扳机,只是在这以后才开始接受礼品。天才,他们有时也犯错误,特别是他们站在一旁的时候。”克里亚奇科望了一眼古罗夫,他正在默默地听朋友们的闲聊,脸上没有笑容。

“对不起,将军。”他走到放电话机的桌子旁,拨了一个号码,等到响了两下之后就把线掐断,再拨。

“维卡,我是古罗夫。您那里一切都正常吗?”

“没有什么。瓦列京娜歇斯底里症发作了。”

“房里的灯亮着吗?”

“不,你不是不准我点灯吗?我给你谈歇斯底里,你却在同我说鬼知道的什么。”

“我关心你的生活。无论如何不要点灯,不要走近电话,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也不要靠近房门望猫眼。不是我,就是我的搭档很快就会来的,约定的铃声你记得吗?我的话完了,别去动电话。给瓦列京娜倒一杯,让她躺下,给她盖厚一点的被子。”古罗夫放下话筒,沉思地望了奥尔洛夫一眼,然后走到自己心爱的窗台前。

“你说得对,列瓦,我们回过来谈我们这几头野山羊吧。”奥尔洛夫推开手枪,抓起两个中尉的坦白书。“一方面这些纸没有用,另一方面,”他耸了耸肩膀。“如果往普通房间里拖进去一盏豪华的吊灯,那是没地方可挂的。”

“那就锁进贮藏室,”古罗夫恶狠狠地回答。“可以问问我为什么没上圈套嘛。”

“我老了,别人无法回答的问题,我不提。你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而不能那样做。最傻的傻瓜也不会问诗人是怎么写诗的。”奥尔洛夫也是气呼呼地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迫使他们写这种东西的?”他用手指敲着那几页纸。

古罗夫欲言又止,开始打开气窗。克里亚奇科响亮地嘻嘻笑着。

“有时候用饵鱼钓鱼,往往鱼不上钩。列夫·伊凡诺维奇威胁说有人要打死小伙子,而且谎说发生了枪战。”

“于是他们就吓倒了,相信啦?”奥尔洛夫坐在围椅上往后一仰,手指交叉在腹部上,假装兴致勃勃地在观看。“这就是说居然有人相信你能枪杀没有武器的人?”

“你说的不对,将军。”克里亚奇科又插嘴了。“古罗夫的声音是那么令人不快,有时……总之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

“看在上帝的面上你给我快闭嘴吧!你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一窍不通!”

“为什么?我知道他是一位伟大的导演,而且他有一次说……”克里亚奇科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傲慢地说道:“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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