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领导就会责怪您啰?”

密探古罗夫赶紧截住他这个情报员的思想,真诚地笑了起来。

“你是给哪个房间打的电话,往哪里写的信,说古罗夫泄露了秘密情报的?”他问道。

类似的想法在哈里托诺夫的意识里闪了一下,但还没有具体形成。他吓得一只手抖了起来,差点把茶碗抖掉了,他迅速说了起来: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这个想法!再说我是什么人,敢反对您?”

“我们马上来看看吧。”古罗夫停顿了一下。“‘布达佩斯’宾馆是在你的土地上吧?”

“嗯……”哈里托诺夫不明白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开始战战兢兢地回忆宾馆里近来发生的事。“是我们的宾馆。”

“是您直接管辖的?不是市里的,不是国际旅行社的?是您的?”古罗夫嘿嘿一笑。“那您的宾馆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什么也没……也许有过一些小偷小摸的事,那不归我们管的。”哈里托诺夫沉默下来了。“近来一个委员会派来了一大批人,不让人休息,说是在找一个什么外国人。所有的姑娘都被抓去,让她们认那人的特征。她们受到小伙子们的压制,分裂了。据说一步也不让她们迈,更不用说让她们进房间了。”

“这才是工作!”古罗夫心想。“正是应该这样才能查出国际水平的恐怖主义分子来。”

“我与委员会的事无关,”他叹息一声说道。“但是你自己是知道的,既然委员会盯住了,它是不会放手的。你们整个企业就要悬空了。也许他们要找的外国人不住在宾馆而住在某个妓女的家里呢?”

“可能的。”哈里托诺夫同意地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而您,列夫·伊凡诺夫,也对此人感兴趣吗?”

“我需要他也是白搭。”古罗夫耸了耸肩膀。“既然宾馆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搜查了,那他早就走了。”

“万一他真的住在哪个女人家里躲着呢?如果他钱付得多,姑娘是不会把这样的顾客交出去的。我可以去找人谈谈,商量商量,行吗?”

“试试吧,打听到了,给我打电话。”古罗夫冷漠地说道。他很清楚,哈里托诺夫不怀疑古罗夫对此事的关切。

“好,我去采取必要的措施,”哈里托诺夫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像他在向市委常委报告。

“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你需要的不是措施,而是结果。”告别时古罗夫说道。“你明天不管有无结果都要给我打电话。行吗?”

米哈依尔·扎哈尔琴科在约定时间前十五分钟开车到达国家汽车检查站,但古罗夫已经到了。在“麦尔斯”里面同扎哈尔琴科坐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米哈依尔把车子开到检查坪上,就去找检查员,打听一下为什么找他来。小伙子穿着时髦的服装:皮茄克、牛仔裤,大摇大摆地同米什卡并肩走着。照古罗夫所见,两个小伙子没有交谈,只在有节奏地蠕动上下颚,嚼着什么。这种表现并不表示什么,那小伙子可能是米哈依尔的朋友,是来入伙的,但也可能是随从人员。这种情势怎么也不能使古罗夫感到满意。他朝中校走去,像事先约定的那样,中校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头发灰白的这个老战士显然喜欢回忆侦查工作,所以对刑侦总局来的这位重要人物,颇有好感。

“沃龙佐夫,去他娘的!”中校大声叫了一声,走到台阶上,回头一看,看到扎哈尔琴科正朝“麦尔斯”大步走去。

值班检查员也是个不年轻的大尉,急忙去找上司。

“我在这里,中校同志!”

“大尉,你我今天不是同志,而是先生!”中校的钢牙套闪亮了一下。

“我在这里,中校先生!”大尉一边走一边把鞋后跟碰得嗑嗑响。感觉得出来,他们是友好的,大尉总在讨上司的好。

“我正坐着写指示,突然看到那辆正在受侦查的‘麦尔斯’开来了!”中校靠在汽车的一侧,使得车子倾斜起来了。“这是谁的车?”

正在等着技术检查的车主们,把中校和检查员围了起来。古罗夫随着人群走到近处,发现米哈依尔和他的朋友正从国家汽车检查局的大楼里走出来,急急忙忙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古罗夫仔细观察伴随米什卡的小伙子,没在他身上发现任何有特色的东西。

“谁是车主?我们等呀、等呀,可领导在这里却找不到车主!”响起了愤怒的声音。

“是我的车!”米哈依尔从人群中挤过去喊道。“瞧,通知我们来,真不明白!”他把通知递了过去。

“车是您的,对吗?”中校接住通知书,仔细打量着小伙子。“拿技术证明、驾驶执照来。”

“出什么事啦,队长?”陪同米哈依尔来的小伙子问道。“一个月前,技术检查就进行过了的。”

“您是干什么的?”中校一边收起米哈依尔的证件,一边问那个陪同的小伙子。“是律师吗?”

“一般的朋友。”

“把罩子抬起来,扎哈尔琴科!”中校转身对着检查员说道。“大尉,你检查一下发动机的号码和其他所有的部件。注意点!要擦得放亮!朋友,你也去擦。扎哈尔琴科,您同我一起去,您要详细写下您是什么时候、向谁买的车子。”

中校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扎哈尔琴科推进古罗夫的办公室,说:

“您把门锁上,有电话来,您不要接,二十分钟以后我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一看到古罗夫,米什卡就什么都明白了,等门一关上。他就说:

“您好,列夫·伊凡诺维奇,您组织得很不错。您怎么知道我受到监视的?”

“我的职业是这样的嘛,小伙子。”古罗夫回答。“你说说吧。我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你打电话叫我与廖恩奇克见面呢?”

原来米哈依尔仍然同跛子萨什卡·加列依继续保持着友好关系。跛子是被古罗夫枪毙的波里斯·加列依的弟弟。萨什卡不像他哥哥,是个善良的小伙子。他一个人住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那里天天聚集着当地的醉汉,不过一些严肃认真的人也来。就在这个住所里,一个月前有过一次谈话,说阿基姆·廖恩奇克前不久借给什么人两个性格残暴的小伙子,可第二天在家门口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廖恩奇克正在喝酒、发疯,集团里的人都责怪他,说是他,阿基姆亲手把他们弄死的。当时米什卡就打了电话给古罗夫。后来过了一天,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来说,他是代表廖恩奇克的。当地的刑事犯头头证实小伙子是桑采沃集团的人,他要求去莫斯科暂时避它个把礼拜。米哈依尔不听长者的劝告,收留了瓦西里,把他当请来的客人,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瓦西里对主人表现出一定的兴趣,好像他对谁也不隐瞒。

“具体点说,他对什么感兴趣?”古罗夫问道。

“我是这么理解的,他对您,列夫·伊凡诺维奇,非常感兴趣。”米什卡回答说。“有时我们喝酒,说一般的故事。他有时突然问我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到上校的?首先他没说您的姓名,我就假装不明白是哪个上校?这时他就盯着我,说别再装糊涂了,你并不是每天都同刑侦上校谈话的。我一再坚持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于是瓦西里便提起我们前不久的一次会面。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知道,除开听到谣传有人袭击你之外,仅此而已。我向他解释说,那个人我还记得,我是从后院离开他的,我捅了他一刀就走了。瓦西里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酒,说:你小子别给我装蒜。你当时到处打电话,说你用钢笔尖刺伤了侦查员。可前不久我们的人看见你同上校在一个厅里锻炼,后来又一起去洗淋浴。侦查员的胸部上和肩胛骨下面有枪伤,但手上没有刀痕。我知道您经常锻炼,而且有枪伤。我一听,客人说的是实情,便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便把一个茶杯朝他两眼之间砸去。我大喊大叫,见你娘的鬼去吧,我不知道什么上校!狗东西,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我抓住一只酒瓶,准备打架,他个子虽然不起眼,但很结实。突然,我的瓦西里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开始安慰起我来了。他没有离开我,而是同我一起住着,就像针离不开线一样。就说今天吧,我把汽车检查局的通知给他看,我说应该开车去。可他却对我说,我也同你一起去,一个人呆着没味。”

“米沙,事情不简单,很危险,对他,我也闹不清楚。你的“麦尔斯”车上安了一个塔灯,以便容易进行跟踪,我想,电话是会被人窃听到的。所有这些事都与你无关。车上的塔灯你也不要去找,你什么也不知道,像以前一样,有事电话里说,不过不要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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